經常看印度電影的老司機都知道,微胖界向來是女神集中營,懂享受的男人都知道稍微豐盈的女子是最妙的。
妙就妙在三個字:盈,潤,敏。
一個盈字,可以是盈盈玉立的盈,也可以是豐盈可愛之盈,也可以是輕盈之盈。而潤這個字,可以代表水,也可以代表滑,還可以代表暖。敏,是敏感的敏,藏了羞澀和靈動的意思。
四菜一湯,有滋陰潤肺,溫陽降燥的功效。李牧野的廚藝不是吹出來的,經他手炮製出的味道不但可以滿足人的胃和味蕾的需要,還可以讓人的精神得到慰藉,放鬆心情,敞開心扉。
安意如一下子放鬆下來,她不是十幾二十歲的小丫頭,她已經三十四歲,早已成熟的不能再熟。
她十六歲便名揚江湖,位列當年幼獅榜第二位,十七歲單槍匹馬闖玲瓏域挑戰白無瑕,雖小敗而大榮。安意如卻傲氣的拒絕了江湖對她的認可,拋下唾手可得的揚名機會,選擇留在文當山中做一個懸壺濟世的道醫。
師父待她恩重如山,那年鬧瘟疫,她的父母親人都是師父救的,只有她的病最重,師父只好把她帶走。二十一歲那年,她本有機會去山城讀音樂學院,但是師父卻在那一年救人的時候感染一種致命的榌蟲,臨終前,師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讓她遇到個合適的人就嫁了吧,這座山門不值得她用一輩子守着。
安意如知道師父的心思,她臨終的那些話其實是反的。師父多麼渴望能光大門戶呀,但這個世界似乎已經對她們師徒關閉了成功的大門。儘管頂着文當山正宗的頭銜和宗教協會執委的資格,但是她們沒有資源,沒有人脈,只有沒用的傲氣和不當飯吃的節操,最後只能是一無所有。
那一年,有徐姓音樂教師夫婦把女兒送上山來求救。安意如出手相救,徐姓教師夫婦說這孩子是超生的,而且病的這麼重,如果帶回去,不但會讓父母丟了工作,也會拖垮整個家庭。於是安意如便收下了這個七歲的小徒弟。二十一歲的少女不但是師父和姐姐,更扮演了母親的角色。
她有兩個弟子,比起年紀稍大,爲吃一頓飽飯而進山,學道醫技藝從來不怎麼用心,卻十分熱衷山外世界的林瓊娥來,徐暢姌的天真和質樸更讓她喜歡。師徒相伴患難與共多年,情同姐妹又似母女,爲了徐暢姌,她什麼都願意付出。
徐暢姌把晚宴上的遭遇帶回去,安意如從弟子的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光芒。她雖然不諳世故,但作爲一個成熟的女人,她要比徐暢姌更懂得男人。所以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出面保護這傻丫頭,那個叫李牧野大混蛋必定不會放過這丫頭。所以她纔要跑到特調辦去鬧。像一隻保護孩子的老母雞,如果不能全身而退,便寧肯付出自己。
李牧野看到她的一瞬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同時也有了收安意如的打算。徐暢姌對於小野哥而言實在談嫩了。他早已習慣被特調辦的四個年輕人尊爲長輩,在心理年齡上,似乎已沒辦法接受太年輕的女子做情人。而安意如則不同,她實力驚人,縱然不及白無瑕的境界,也遜色不了多少。
收下她的因素有三。
第一,李牧野知道經過那天的夜宴後,太極道門跟特調辦註定牽扯不清,既然決心建立合作關係,就不要有什麼扭捏虛套的打算,因爲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所以這種合作關係務必是牢靠的。爲了這一點,師徒兩個必須有一個進入到李主任的生活當中來。比起青澀的小道姑來,眼前這位豐腴純美的同齡人顯然更符合小野哥的胃口。
第二,白馬會和安知遠去了南海,他們是去做生意的,當然要從商界發展。而在南海地區的江湖,李牧野還需要一個強力的支點來擴大影響力。安意如與安知遠同宗,更容易建立合作的關係。
第三,爲了娜娜。李牧野希望能坐實跟太極道門師徒的緋聞,讓娜娜絕了內疚的念想,心安理得的做好林太太。一輩子幸福的生活下去,這是哥哥現在唯一能爲她做的事情。
安意如已經足夠放鬆,此刻氣氛也足夠唯美浪漫,但李牧野並不打算就此展開行動。他久歷情海,見慣了風月,太瞭解女人了。深知像安意如這樣的女子,身子可以被力量征服,但骨子裡的傲氣卻不能用權勢來降伏。要讓她死心塌地的把一切交給自己,就必須先降伏她的傲氣。
權勢和財富的確可以得到很多女人的身體,但是好女人絕不會爲權勢和財富愛上任何人,她們只會爲男人的英雄氣概,英俊相貌,強悍身體,幽默談吐和勇於擔當之類的因素所打動。而像安意如這樣的奇女子,在這些優秀品質之外,或許還需要加上一點點情懷。
“想知道我爲什麼要讓你去南海嗎?”李牧野遞給她一杯紅酒,然後貼身坐到她身邊,面對面繼續說道:“先別急着猜測,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知道在你心中我是個怎樣的人?”
“我和小暢暢來京城也有幾個月了,倒是在那個圈子裡聽到一點點關於你的傳聞,都是很片面的,把你說的也是異常卑鄙邪惡,甚至是恐怖。”安意如道:“從他們嘴裡聽到的,你就是一急功近利搜刮財富,出手歹毒無所不用其極的奸佞惡人,但我知道他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麼多壞東西想害你卻沒成功,足以說明你至少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了。”
“那你倒是說說我應該什麼樣?”
“梟雄,一個讓人害怕的男人。”安意如老實的回答道:“如果這世上有幾個王八蛋恨你,那說明你是個好人,可如果我認識的所有王八蛋都對你又恨又怕,那你一定是個很可怕的男人,既然是梟雄,就沒有什麼善惡的分別了。”
“這個說法蠻有趣的,你們出家人不是最喜歡講善惡的嗎?”
“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勸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安意如端着酒杯凝視着李牧野,道:“古往今來,哪個梟雄的野心不是包裹在一個家國天下的高尚情懷中?善還是惡,誰又能界定?曹操是蓋世奸雄,他要終結東漢末年的天下亂局,不殺人怎麼能辦到?可誰又能說清楚他殺人究竟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天下?”
李牧野道:“你會不會太高看我了?”又道:“我這個人其實從來沒有多大野心,而且行事霸道毒辣,不擅隱忍,絕非曹操那種多謀善斷能屈能伸的梟雄之輩,如果你知道我入京一年多來的作爲,就該知道我更像是項羽那種人物。”
安意如道:“李牧野,原來不但奸詐,而且還很喜歡吹牛。”
李牧野對着她輕輕吹了口氣,道:“吹牛我不在行,不過我會吹氣如蘭。”
“真討厭。”安意如笑着躲避,道:“如果你不是一個爲了實現個人野心的梟雄,又何必弄那麼多錢,折騰這麼多事情,惹下那麼多的對手?”
“我必須承認,我是一個兇惡的人。”李牧野道:“我兇惡不是因爲天生邪惡,而是因爲我不幸的選擇了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邪惡對手,如果我不夠兇,不夠惡,只是宗教界那幫人就足夠把我剁碎嚼爛了,你們都知道我派人辦了很多案子弄了很多錢,卻沒人知道我自己一個月的吃穿出行用度不過三五千塊錢,如果說是爲了權,其實只要我點頭,他們隨時都願意把我擺到一個更高級別的位置上去。”
安意如不解道:“不爲了財,也不爲了權,那你究竟爲什麼要做這江湖和廟堂兩個世界的公敵?”
“因爲有些事必須有人來做。”李牧野道:“我不是一個有很高尚情懷的人,但我知道這個民族已經到了一個關鍵階段,總需要一些人站出來,跟那些浮華於外,腐化於內的王八蛋對着幹。”
“說實話,我只怕很難相信你的話。”安意如抿着嘴,審視着眼前的男人。近距離的接觸,男性氣息噴在臉上,順着髮髻鑽進脖子裡,讓她的身和心一塊癢起來。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用手拉了拉衣襟。
李牧野忽然後撤,留意到安意如眼中一點點失落,停下動作,道:“我不需要你現在就相信我,因爲這個邏輯並不難理解,如果我的興趣是財富,那我早就可以馬放南山了,而如果我的興趣是權力,又怎麼可能做那麼多費力不討好,破壞安定團結環境的事情?而你所以不願意相信我,只是因爲我對你用了一些讓你反感的手段。”
安意如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其實更反感的是你的手段最開始是用在了小暢暢身上。”
“如果我真想對她如何,那天晚上送她回去的人就不會是趙靈寶了。”李牧野道:“假如我想對她如何,你覺得她會有你這樣的定力和反抗能力嗎?”
安意如道:“就算是這樣,你現在所做的也不見得就是光彩的。”
“所以我決定再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李牧野忽然一指門外,道:“離開這裡,回到你從前的平淡生活中,從此跟我毫無瓜葛,或者跟我一起,爲了這個民族的命運盡一點綿薄之力,哪怕天雷地火將你我壓的粉身碎骨。”
安意如有些不敢相信,她遲疑的站起身走向門口。李牧野側過臉去不看她,堅如磐石的身姿挺拔昂然,有着令女人心醉的剛強氣魄。安意如腳步挪動到院子,再回頭,李牧野仍然沒有任何表示。
“李牧野!”安意如忽然停下腳步,然後毅然決然的轉身回到屋子裡,素手輕擡,慢慢解開身上的道袍,扯掉內衣,將美輪美奐宛如天女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語聲堅定道:“既是冤孽情劫,便沒有不渡的道理,我已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