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再大也不會嫌大的世界。不管是東方文明還是西方文明,究竟誰更文明,取決於實力。有實力就有話語權,就是更文明的。哪怕你提着槍炮到別人家裡又搶又拿也是爲了保護別人的悠久文明,用搶來的東西證明自己果然更文明。
從工業革命時代蒸汽機離不開的煤,到內燃機時代的石油,科技讓世界變的越來越小,紛爭也因爲能源的緊缺越來越多。一直到核武的出現,才讓紛爭從臺前隱藏到幕後。鬥爭的方式變了,但殘酷性絲毫未變。大國強國爲了佔有更多資源,威逼利誘,軟硬兼施,挑撥離間,以無所不用其極的方式將那些擁有資源的小國拉入到自己陣營裡。
時代闊步向前,新的能源紛爭已經隱現苗頭。
可燃冰的出現和使用後有什麼意義?以一輛使用天然氣爲燃料的汽車爲例,一次加100昇天然氣能跑300公里的話,那麼加入相同體積的可燃冰,這輛車就能跑5萬公里。這是什麼概念?一輛車從開始使用到報廢,以三十萬公里爲限,只需要加不超過七次燃料就夠了。
什麼是未來,這就是!
即便是現在開採和利用的技術還遠不夠成熟,但只要有了一個正確的方向,那一天就不會太遠。
惡來的話提醒了李牧野,引發了他許多聯想。
陳二姐在環南海區域經略多年,合衆國逐漸將戰略中心向東方轉移,看似不相干的事情,背後卻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共和國擁有的潛力是巨大的,但就目前國際上的力量格局對比而言,合衆國世界第一強國的地位在短時間內不可撼動。處在舞臺中心的霸主總是會千方百計的阻擋新霸主的誕生。當戰爭不能成爲解決問題的方式時,他們就會選擇其他辦法。
爲什麼接二連三死的都是中東國家的外交官?風間嘯跟何鬼的背後藏這一個叫安倍晴空的老鬼子,實際上他們的行動除了要報復特調辦外,更多是代表的國家意志。
陳二姐的職業生涯已經進入末期,最念念不忘的卻並非是生平死敵李中華。她是爲了南海計劃才千方百計的回到崗位上的,現在,她安靜的躺在那裡,李牧野看着她,心疼不已的同時,深深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對方的奸謀得逞。
上午九點鐘,京城,合衆國大使館外。
一個布帶蒙着雙眼,身着淺灰色唐裝的中年男子站在馬路對面的樹下,半個小時後,這個人在警方趕來以前消失了。
十幾分鍾後,何不歸帶着尋龍門特殊的聯絡暗記出現在那裡,一輛黑色商務車在他面前停下。何不歸邁步上車,任憑車裡的人用電子掃描設備對自己進行掃描。在確定沒有納米級別的竊聽和間諜偷窺裝置後,坐在車後排,金髮碧眼的中年男人才用日語說道:“風間嘯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出了什麼緊急情況,他要違反約定公開聯絡我們?”
“你們搞錯了,那人不是風間嘯。”何不歸道:“有人冒充他,幸虧你們沒有主動接頭,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又道:“尋龍門的一個秘密據點已經被這人用這種方法試探出來後被端掉了,我們收到消息後就第一時間想到了你們這裡。”
金髮碧眼的中年人道:“你們做的很好,不過這一點倒不必擔心,他沒有帶聯絡的暗記,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主動跟他聯絡的。”
何不歸點頭道:“這樣就沒問題了。”
“對方已經開始對使館產生懷疑,不過這並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中年人說道:“你們都是有特殊技能的人,我相信你們的能力,也請你們相信我的專業性。”
何不歸告辭下車。
黑色商務車沿着公路繼續前行的三百米,一輛大巴車斜刺裡衝過來,狠狠撞在商務車上。
......
醫院裡,金髮碧眼的中年人躺在病榻上。
門外,葉弘又跟李牧野擦肩而過,提醒道:“爲了不打草驚蛇,沒敢對他使用藥物,你只有不超過十分鐘時間。”
李牧野微微點頭,推門走進病房,來到病榻前,毫不猶豫的出手按在中年人的神庭中宮穴道上。
無數比微塵更細小的白色物質從小野哥的指甲縫中鑽出,進入到中年人的大腦。這些細微的物質正是狄安娜在不知情的狀態下注入到小野哥體內的納米機器人,李牧野在極端環境裡,領悟到以自身的精神感應力控制這些細微物質的方法。
這些極具侵略性的小東西現在已經成了小野哥體內的一個秘密武器。它們受到小野哥精神力量的支配,在李牧野精神思感所及之處,如臂指使般,可以侵蝕破壞造成傷害,也可以如一陣溫柔的清風略過。
“叫什麼名字?”李牧野的指尖在他額頭上輕輕劃過,感知着那些細微物質進入到他的腦子裡,試探着哪個部位是痛感神經最密集處,然後開始侵蝕動作。同時用手指按摩他容易導致眩暈的經絡,降低他的抵抗意志,讓他沒辦法保持清醒。
“你這是違法的行爲,我是合衆國的外交官,擁有外交豁免......啊!我叫莫爾斯,莫爾斯·道格拉斯。”中年人莫爾斯沒辦法忍受劇烈的痛苦,精神意志瞬間便崩潰了,迷迷糊糊回答道。
“爲什麼殺那些中東國家的外交官?”李牧野稍微停下動作,讓他思路清楚一點。
“他們全部都是企圖跟共和國建立可以使用人民幣結算的能源貿易渠道的國家。”莫爾斯在完全沒辦法忍受的頭痛折磨下變得有問必答:“並且這幾個國家之間還存在信仰差異和歷史問題,先後殺掉他們,會造成一種相互報復仇殺的假象,同時也可以降低他們對共和國的信心,當然,這麼做也會讓共和國某些特殊部門頭疼。”
他嗎的,果然跟老子估計的差不多,不過現在頭疼的卻是你老小子。李牧野在心中罵了一句,又問道:“暗算外事局的陳淼是誰的意思?”
“那是東瀛人自己做出的決定,那個可怕的女人是我們最重要的仇敵,我們當然樂於見到這個結果。”莫爾斯知無不言道:“東瀛人配合我們的行動,但同時他們也有自己的計劃。”
“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盡一切努力阻止共和國對國際社會在外交和經濟領域的侵入行動。”
“如果你想聯絡風間嘯,有什麼特殊的辦法?”
“他們在共和國境內沒有保密專線,一般不敢使用電子通訊設備,他們喜歡用一種古老的秘密聯絡方式。”莫爾斯介紹道:“音樂,他們使用音樂聯絡,相關的曲目和密語就放在我的辦公室裡。”
“你的辦公室在哪裡,門禁防禦如何?”
“大使館二樓左邊最裡頭的房間,使館內部很安全,所以平時都不用特意鎖門。”說完這句話,他的額頭中心忽然多了一道縫隙,先是不計其數的細微物質從裡邊涌出,而後是血液。
李牧野收回按在莫爾斯額頭上的手,用思感控制那些細如微塵的小東西蟄伏在指甲下面。轉身走出病房,對着焦灼等待的老葉點點頭,道:“東西在他辦公室裡,我立即去取,你找陳副總申請增援,只要找到風間嘯,便立即抓人。”
老葉關心的問:“東西在他辦公室裡,你打算怎麼進入到大使館?”
這是一個難題,合衆國大使館相當於一個國家的領土,無論是安全級別還是政治敏感性,都非同一般。不過李牧野已經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
“把齊如龍給我找來,這時候該輪到他露一手了。”李牧野沉吟道:“還有那個尨盧上師曾疏影,也一併帶來。”
葉弘又何等精明,立即明白了小野哥的意思,點頭讚道:“這倒是個好辦法,用狗和烏鴉去偷東西,就算留下什麼影像證據,他們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李牧野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外勤的事務全交給我來做,你就負責坐鎮中樞跟家裡那位張宏玉書記打交道,這人雖然沒什麼可懷疑的地方,但不是咱們的人就不能用。”
葉弘又道:“還得再觀察觀察,不過總這麼辦也不是個事兒,他畢竟是特調辦名義上的二把手,總不讓他直接參與外勤行動對上對下都不好交代。”
“如果陳二姐醒着,這人怎麼用都沒關係,現在這個情況下,我只能用自己絕對信任的人。”李牧野一路走到大門外,看見合衆國大使館和外交部相關的同志聞訊趕來,急匆匆的走進醫院大樓。
與老葉匆匆告別,李牧野馬不停蹄的趕到合衆國大使館。十分鐘後,惡來和白起飛車趕來,同行的還有齊如龍和一隻金線穿腦,紅爪,蒲扇尾,神俊非凡的大烏鴉,以及狗樣人身的尨盧上師曾疏影。
李牧野簡單交代道:“計劃很簡單,惡來假裝遛狗,然後意外掙脫,在門口製造混亂,曾疏影趁機混進去把東西找出來,交給齊如龍的烏鴉直接從窗口帶出,莫爾斯的辦公室在二樓左手最裡頭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