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忠厚的男人通常都要比外表傲氣的男人心眼多。他們不計較只是因爲知道很多事根本不值得計較。虎頭虎腦的惡來臉上常掛着人畜無害的微笑,有點憨頭憨腦的感覺。而英氣逼人雄姿英發的白起則給人一種精明外露霸氣凌人之感。如果讓不知底細的外人分析二者,惡來顯然是不起眼的那個。但其實,這倆孩子比起來,真正老辣的卻是惡來。
他忽然出手,白芳冰手上一空,錄音筆就落到了惡來手裡。正當她吃驚發怒的時候,惡來卻又笑嘻嘻的把錄音筆塞回到她手心裡,道:“叔說的有道理啊,越是漂亮的女孩子心眼兒就越多,男人不但要會哄女孩子高興,還要比她們聰明些。”
白芳冰攥着失而復得的錄音筆,不明就裡的看着惡來,道:“你究竟想怎樣?”
惡來笑道:“我能怎麼樣?爲了你,不該出賣的都出賣了,接下來自然是要繼續幫你拿回屬於你的錢。”
“你這鬼頭鬼腦的傢伙,貌似忠厚,其實一肚子心眼,我不信會那麼好心?”白芳冰從沙發上起身回了自己房間,警告道:“你別跟過來,我換衣服出門一趟。”
惡來道:“你要是打算找你那些飆車的小朋友對付我叔,我勸你還是省省吧,那些紈絝子弟哪是他的對手。”
“你少給他臉上貼金了,他充其量就是個生了張好麪皮會哄女人的大混蛋,對了,還有你,你們爺們兒都不是好東西,我媽媽遇人不淑,我可不會像她一樣。”白芳冰穿了一身運動裝出來,手裡還拎了根雙節棍,道:“我警告你別攔着我,不然有你受的。”
話音剛落,雙節棍已經到了惡來手裡,變戲法似的耍了一通之後又遞還給她,笑道:“你看,我對你好吧,你想要回自己的錢,我就幫你想辦法,但你不能亂來,我叔的身手勝過我十倍有餘,你的那些朋友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敵不過,還想指望他們對付我叔。”
白芳冰不動地方了,目瞪口呆看着手裡的雙截棍,只覺得眼前這之前看上去傻頭傻腦被自己耍的團團轉的傢伙簡直強的不像個人類,而那個更可恨的老李竟比他強了十倍不止,這可怎麼辦?
“我報警捉他!”白芳冰拿出了手機,色厲內荏說道:“再給你們爺們兒一個機會,別逼着我徹底撕破臉。”
“連神通廣大的白雪阿姨都求着他辦事,你覺得報警能管用?”
白芳冰想起白雪離開前的話,知道惡來所言非虛,急得都快哭了,跺腳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惡來道:“咱們想跟他對抗,根本不在一個層級上,常規的辦法完全沒有用,要想拿回你的錢,就得用些非常規的法子。”
白芳冰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惡來道:“你現在相信我跟你是一夥的了?”
白芳冰道:“少廢話,我不信你幹嘛問你。”
惡來道:“你還欠我一個承諾呢。”
白芳冰楞了一下,皺眉道:“你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要幫我還提什麼條件。”
惡來道:“我這可不是提條件,我把實話告訴你,然後你親我一下,這是咱們說好的,你講話不算數,我再怎麼對你好也是白搭,你要知道我背叛的可是對我恩重如山,幾次救我小命的長輩。”言外之意,爲了你,我都豁出去了。
白芳冰咬着嘴脣猶豫着,期期艾艾的走過來,道:“就親臉一下。”
惡來不說話,卻把臉湊了過去。
“這樣總行了吧。”白芳冰迅速的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下,道:“我長這麼大都還沒親過男生呢。”
惡來點點頭,鄭重其事道:“我長這麼大,也沒被別的女孩子親過,你今後要對我負責,不可以再親別的男人了。”
白芳冰道:“快別廢話了,你就說我該怎麼辦才能擺脫這老李,拿回我媽給我的錢?”
惡來道:“叔這個人重情義,吃軟不吃硬,你跟他對着幹,怎麼都是輸,可你要乖乖的聽話,表現出足夠的成熟和擔當,讓他相信你能照顧好自己,他自然就許你獨立生活了,到時候該給你的錢肯定只多不少。”
“我怎麼做才能讓他相信我?”白芳冰睜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惡來,完全把這個比自己小半歲的傢伙當成了主心骨,問道:“我知道媽媽從事的是特殊工作,雖然她從沒說過有多危險,但我知道每次她離開前都要做最壞打算,由此可見媽媽請他來的目的就是爲了保護我的安全,我怎麼才能讓他相信我是安全的?”
惡來正色道:“你做了我的女朋友,我天天跟你形影不離,自然可以保護你的安全,叔對我的能力還是比較放心的。”
“滾蛋!”白芳冰着惱道:“說了半天,原來你還是在打這個壞主意。”
惡來道:“你這話說的太沒有道理了,我怎麼是在打壞主意呢?這麼美好的願望,叔一定會成全咱們的。”
“混蛋,他是大混蛋,你是小混蛋,你們仨是一窩混蛋!”白芳冰怒道:“你別以爲我瞧不出來你們打的什麼壞主意,我要是傻兮兮答應你了,就得在他面前裝個乖乖女,再想跟你們要錢就更難了。”
“那是別人的想法,我對你可是真心的。”
“看,我就說是這麼回事。”白芳冰道:“我還是不能指着你。”說着,錯開惡來奪門而出。
惡來看着她摔門出去,忙追過去,打算跟着她一起,忽然門口傳來動靜,白芳冰去而復返,慌亂的打開門,臉色竟變得極其難看,嘴脣泛白,哆裡哆嗦道:“鬼,鬼,我見鬼了!”說完,一下子抱住了惡來,彷彿摟着一根救命稻草。
“什麼鬼?你看到什麼了?”惡來心中大樂,一邊輕拍伊人後背以示安慰,一邊問道:“看清楚了嗎?”
“看得一清二楚!”白芳冰道:“就在電梯口那裡,沒手沒腳的一個男人,光禿禿的腦袋,白森森亮晶晶的,我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那東西還衝我做了個嘟嘴脣的下流表情,可嚇死我了。”
惡來聞聽也是又驚又奇,道:“你確定不是氣昏頭了,在那裡看見個吃奶的孩子?”
白芳冰斷然道:“絕不可能!”
惡來道:“那你別害怕,我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着門鈴響了。
白芳冰本來驚魂初定,聽到門鈴聲一下子又變了顏色,緊張的:“完了,那隻鬼追來了!”
惡來淡定的說道:“你先別忙着害怕,咱們先看看是什麼人,鬼要是想跟進來,用不着按門鈴。”
白芳冰躲在惡來身後,道:“你先問問是什麼人?我聽說鬼都特別會騙人,喜歡冒充熟人把門騙開。”
惡來隔着門問了一句:“誰?”
白芳冰小聲提醒道:“咱們有門禁,可以從攝像頭看到外面的情況。”
門外傳來一個古怪的腔調:“是我,請開門。”聽聲音好像是個漢語說的不怎麼樣的外國女人。
屋子裡倆人對視一眼,惡來笑道:“好像是個外國人。”白芳冰緊張的:“洋鬼也是鬼。”
“是人是鬼看看不就知道了。”惡來打開門禁視頻影像,最先出現在鏡頭前的赫然是個光頭男子,正如白芳冰所言,沒手沒腳的半截人,正對着門禁擠眉弄眼。
惡來沒見過焦小鳳,根本不知道有這一號人。見狀也是大吃了一驚,道:“難怪你說活見鬼,還真是挺邪性。”
外面人說道:“看什麼呢?這兒是不是李牧野先生的住處?”
惡來畢竟膽色過人,即便是真鬼也不會太害怕,問道:“李牧野確實住這裡,你是什麼人?姓什麼?”
外面人道:“姓焦啊。”
白芳冰聽聲音跟之前不同,好奇的問了一句:“那你叫什麼?”
“小鳳啊。”外面人想起了什麼,笑呵呵說道。
哎喲,這還是個挺流氓的鬼。白芳冰驚恐的看着惡來,道:“你聽這名字就透着下流。”
惡來點頭,深以爲然的樣子,寬慰道:“沒事,一切有我呢,就算真是個鬼,我也絕不會讓它傷到你半分。”
白芳冰有點感動,問道:“你學過法術嗎?”
惡來小聲道:“我雖然不會法術,但我是純陽童子,身體又健壯,是鬼都怕我這樣的。”
門外的焦小鳳等的不耐煩,道:“你是誰?白起還是惡來?我是李牧野先生叫來的,火車改點我提前到了,就自己過來啦,老闆要的東西我都帶來了,快開門讓我進去吧。”
惡來其實早就覺察到外面是兩個人,故意裝作驚悚的樣子不過是爲了增加白芳冰的恐懼感罷了。她越是害怕,惡來才越好逞英雄打動姑娘的芳心。這會兒見火候差不多了,便打開了門戶。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人湊成的奇怪組合,一個金髮碧眼身材誇張的白人女子,抱孩子似的抱着一個無手無腳連臀部都沒有的中年怪人,這人穿了一件特製的白色西裝,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在他肩頭上還蹲了一隻白色老鼠,人模人樣的穿了一件黑色西裝,半蹲半坐在那裡,前抓上還捧着一根香菸。
白芳冰哪裡見過這陣勢,只看一眼,便嚇的全身哆嗦,駭然叫道:“哎呀,老鼠也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