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飛又喝醉了,草原上的馬奶酒,喝着潤喉沁心脾,酒勁兒絲毫不比白酒小。她本就不是海量,所以醉的有點快。夜裡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躺着個人,貌似還沒穿什麼衣服,登時警醒過來,一模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換了一件睡袍,一股無名火剎那衝上頂門,反手壓在身邊人的喉嚨上,入手柔滑沒有喉結,登時一愣。
黑暗中,烏蘭珠問道:“小妹妹,你做什麼?”
姬雪飛忙抽回手,道:“不,不幹什麼,我就是渴了,剛睡醒有點糊塗。”
“我給你倒茶。”烏蘭珠起身點燈,先看了看另一邊熟睡了的女兒,然後給姬雪飛倒了一杯暖茶遞到手裡,道:“你姑姑也真放心,這麼大的姑娘捨得讓當姑父的滿世界帶着瞎跑。”
姬雪飛問道:“老李呢?你怎麼不跟你丈夫一起睡?”
烏蘭珠道:“你姑父辦事去了,巴雅爾還沒到十八歲,身子骨還不成熟,不能跟我一個氈包睡覺。”
姬雪飛的確渴了,將杯子裡的酥油茶一飲而盡,又自己倒了一杯,道:“這老李太不仗義了,又把我一個人丟下。”
烏蘭珠道:“大哥臨走前說,他要去一個地方辦點事兒,讓你在這裡留幾天,我們這裡是旅遊區,特色美食,吃的玩兒的可有意思了,你踏踏實實玩兒幾天,他就回來接你走了。”
姬雪飛無奈的點點頭,道:“不然還能怎樣,我現在回家也交不了差。”又道:“姐姐,你這酥油茶泡的真好喝。”燈光下的烏蘭珠明豔動人,雪白豐盈,渾身散發着成熟的女性魅力,姬雪飛凝視着,讚道:“姐姐,你人長得也真美。”說着,鬼使神差的擡手在烏蘭珠光滑的臉頰上撫了一下。
烏蘭珠咯咯笑起來,道:“那些臭男人誇也就罷了,你一個小姑娘也對我口花花毛手毛腳。”
“我說的全是由衷而發的心裡話,你生的跟滿月似的珠圓玉潤,樣子好,身材更好。”姬雪飛燈下看美人,明眸放光,道:“我真不明白那臭烘烘的老李有什麼好。”
“你還小,所以不明白,對我來說你姑父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烏蘭珠被她瞧得有點心慌,揮手關燈,道:“天不早了,接着睡覺吧。”
黑暗中,姬雪飛摸索着湊了過來,涼絲絲的小手鑽進烏蘭珠的懷裡,輕聲道:“姐姐,我心裡不好受,抱抱我行嗎?”
烏蘭珠一開始是有一點彆扭的,但也沒多想,安慰道:“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害怕了?”
姬雪飛輕嗯了一聲,道:“睡不着了,想聽聽你們的故事。”
“我們的故事其實沒啥說的,我十幾歲的時候被人賣到內蒙,然後就被指派招待李大哥,後來李大哥就把我帶到了煤城,供我讀書,培養我去上海讀大學開闊眼界。”烏蘭珠道:“後來他離開了上海,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就獨自回到了草原,之後有人找上門來安排我們再會,然後就有了琪琪格。”
“琪琪格不是那隻大貓嗎?”
“我女兒也叫琪琪格,大貓是大哥給我的禮物,小琪琪格也是。”烏蘭珠道:“我們這個地方這幾年發展的很好,其實都是大哥幫襯的,這是他送我的第三件禮物。”
“老李真是太懂女人心了。”姬雪飛道:“你看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小妹子,你老實睡覺吧,別跟我皮了。”烏蘭珠捉住了姬雪飛不老實的小手,道:“你還是個孩子,都沒嘗過男人的滋味,不曉得我們塬子上的女人瘋起來比男人還會玩兒,真把我的火逗起來,你吃不消的。”
“我想試試。”姬雪飛的力氣比烏蘭珠大多了,霸道的將烏蘭珠反按住,道:“姐姐,我不是壞人,就是看見你以後忽然想起我媽媽了,你陪陪我好嗎?”
烏蘭珠驚訝於她的力氣,道:“塬子上男人少,女人們常湊在一起玩鬧,不過再怎麼鬧也比不上男人的滋味,你還是個姑娘呢,又是大哥帶來的,他讓我陪你照顧你,可沒讓我陪你瞎胡鬧,我怕把你教壞了。”
“姐姐,你知不知道老李去哪裡做什麼去了?”姬雪飛糾纏着烏蘭珠說道:“你不想陪我也行,但你得告訴我老李的去向,不然我實在睡不着,總得做點什麼吧。”
烏蘭珠索性一躺,道:“那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我真不知道你姑父去哪了。”
姬雪飛湊了過來,烏蘭珠沒有拒絕,兩個女人湊在一起假鳳虛凰對她這個成熟的女人來說沒啥大不了的。反而是姬雪飛心跳如鼓,手足顫抖,激動敏感的厲害。烏蘭珠稍微用了點手段,她就刺激的受不了。忽然嚶嚶切切的哭起來。
“就你這麼敏感的身子還要調戲我呢。”烏蘭珠停下一切動作,抱着她問道:“怎麼了?”
“沒,沒事。”姬雪飛道:“我覺得自己並不想跟你做什麼,只想你這麼抱着我。”
“真是個孩子。”烏蘭珠笑道:“你喜歡我抱着你那就抱着唄,能跟我說說你的身世嗎?”
姬雪飛又說了一遍。烏蘭珠聽了,不禁嘆道:“真是苦命的孩子,不過你也未免有些偏激了,男人也並不全都那麼不是東西,就像野獸一樣,有好的,也有壞的,你媽媽就是不幸遇到了幾個壞的,像你師父,還有你姑父這種就是好的。”
“好男人什麼樣?”姬雪飛不大服氣道:“好男人就不對女人做那事兒了嗎?”
“當然要做的,不然算什麼男人?”烏蘭珠貼着她耳邊說道:“不過好男人卻是處處都好,首先不會勉強女人,然後他身上的味道會讓人聞着就舒服,他知道怎麼能帶給你快樂,體貼你的感受,包容你的錯誤,總之就是很好很舒服很讓人想念。”
小鎮納蘭,上一次在這個地方吃飯遇到了呼雷豹,當時的情景恍如昨日,回想起來卻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
糟酒還是那個味道,辛辣幹嗆中略帶一點酸味,不綿不厚不濃,羊肉一如既往的地道,肥嫩香臊帶着野性的味道。
外面下着雨,屋子裡的潮氣很重,爐子裡不得不燒起了牛糞,潮溼悶熱中,等待的滋味讓人異常煩躁。
鶴髮童顏的劉長風推門而入,徑直走了過來。
李牧野擡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您老來了,請坐。”
劉長風道:“你小子怎麼挑了這麼個地方見面?”
李牧野道:“對您來說,在哪見面重要嗎?”
劉長風道:“別賣關子,有什麼就撈乾的說,關於九鼎春秋圖,你瞭解多少?”
李牧野道:“拍了一張照片,不過只拍到了一半兒。”
劉長風點點頭,道:“你發過來的那點殘片我們檢驗過了,九成以上是真的,有一半足夠了,說說吧,你想要什麼?”
李牧野將杯中苦酒一飲而盡,沒說話,轉動着酒杯。
劉長風試探問道:“你看中了不夜城?”
李牧野道:“對我來說那裡是三戰之地,腹背受敵,想生存就得仰人鼻息,能有多大出息?”
劉長風道:“畢竟父子一場,你在這裡跟別人不同,境遇肯定會比小霍或者太平會強多了。”
李牧野不答反問道:“若只是爲了稱雄爭霸我又何必離開莫斯科?”
劉長風道:“你不想要不夜城,又爲什麼要約我帶人在這裡見面?”
李牧野道:“我只想把太平會的人趕走。”
劉長風一皺眉,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李牧野道:“瞧着太平會的人不順眼。”
劉長風沉吟了片刻,道:“你父親一直希望我能把你正式收入門牆,我們對你絕無惡意,而且還有很高的期待,這次你能深入虎穴盜出一半的九鼎春秋圖,已經大大出乎了我們的意料,既然你已經選好了邊,又何不乾脆回到西伯利亞來幫你父親,拿下不夜城,這裡便是你的地盤,有你父親的支持,你的日子肯定比別人要過的舒坦。”
“他有一羣兒子和整個薩滿教的支持,不缺我一個。”李牧野拒絕道:“我在您這學了些東西,那皮冊子我帶來了,還有百戲圖,全都原封不動還給您,裡邊的東西我保證不會外傳,您再找個合適的人選傳衣鉢吧。”
“你這是要跟我們劃清界限的意思?”
“我就是想跟你們要個自由。”李牧野道:“今後大家當朋友交往,彼此保持一點敬意,我覺得這樣比較合適。”
劉長風道:“你現在也算看到江湖深淺的人了,該知道這樣的地位不是隨便就能爭取到的。”
李牧野道:“所以纔要打要爭,我的人死了不能白死,否則很快就會有下一個,而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不往前再走一步,難道還想退一步嗎?”
“你真以爲跟我們劃清界限後,又狠狠得罪了白雲堂的情況下,你還能有機會更進一步?”劉長風沉聲問道:“你把太平會從這裡趕出去,又準備拿什麼來承受南海門的報復?”
李牧野道:“我的選擇不多,唯有舉步向前,事成之後不夜城歸屬隨便你們支配,你的這些問題自有我自己承擔。”
不夜城一場火併,如果一切如計劃的順利,太平會必定遭受重創,玄門和白雲堂可謂漁翁得利,李中華今後也不會再對小野哥抱任何幻想,還可以讓陳淼吃個大大的啞巴虧。她要的是一個幹掉李中華的機會,小野哥就給她這麼一個機會,至於能否得手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只要小野哥把這場戲演好,說不定還能跟她成爲名義上同仇敵愾的盟友。
劉長風道:“不夜城不是那麼容易拿下來的,太平會把總會設在這裡,檯面上就有黃永昊,張俊鵬,皮日修三大高手,還有一支半機甲突擊隊,紫雲黃氏在南洋的潛力更非同小可。”
“老前輩,我的要求不高,你們薩滿教這邊只出幾個高階戰力助我對付高端人物就夠了,下邊的硬仗全部由我的人來打。”李牧野道:“我就是要把太平會一仗打殘,打的他們疼,讓他們在短時間內聽到我的名字繞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