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呢？”張簡平靜地問。
徐楠沉默了。總不能告訴他自己讀取了毒龍阿巴克的記憶吧？
更何況，他對幕後黑手也是毫無線索，只是本能地想要提醒千芒社而已。
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不只是張瓔珞的哥哥，更是千芒社的高層，徐楠有理由相信，在自己做出這麼多出格的事情之後，他們對自己的存在會有一個合理的反應。
他深吸一口氣，平緩了自己的心情，將被毒龍勾起的情緒壓了下去。
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多愁善感的人，他不殺毒龍，自然也有其他人殺死他。只是剛剛的夢境和記憶太過真實，他幾乎整個人代入了毒龍的悲慘一生當中，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的無奈和眷戀。
張簡有些詫異地看着徐楠，他用手指輕輕敲着桌子，露出和他年紀不相符的沉穩神態：
“說實話，我以爲這次回來之後，你會百般掩飾，至少不會這麼高調。”
徐楠摸不清張簡的態度，不過既然沒有動用武力審訊，僅僅是對話的話，他還不必草木皆兵到準備隨時逃入蔚藍夢境中。
他這會兒已經從毒龍死亡的情緒中緩過來了，勉強笑了笑：
“做導師的，總得替學員們着想嘛……”
噗！
張簡放下剛剛提起的茶杯，用紙巾擦了擦嘴：“不是，你特麼有沒有聽懂我的話啊？”
他滿臉詫異，徐楠這小子看着鬼精鬼精的，這時候跟老子裝糊塗？不過從他的表情來看，不太像啊？
徐楠也是一臉懵逼，難道咱們一直在跨服聊天？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他搓搓手，沉吟道：“要不咱們開門見山吧。我殺毒龍，的確是爲了搶功勞來着，誰叫我不在的日子，那幫人聯起手來欺負我學生啊！再者說了，我也是爲了千芒社內部團結着想啊！”
張簡越聽越不對勁：“怎麼？你搶怪還有理了？還是爲了內部團結？”
徐楠循循善誘：“你看，目前的情況是，實踐課訓練營形成了一股導師代練的歪風邪氣對不對？”
張簡對此事也略有耳聞，於是點點頭。
“問題的根源，當然不在導師們身上，大家都是爲了學員們的前途嘛，無可厚非！”
“主要是第一名的獎勵太豐厚了！總積分排名第一的中隊，所有人至少保送P2級別的崗位！你說，換誰誰不心動啊！”
徐楠痛心疾首地說：“正是因爲如此，大家都想拿下第一名，所以纔有了這種歪風邪氣啊！”
張簡有點糊塗了：“那你和他們的舉動有什麼區別？”
徐楠大義凜然：“我拿下了第一名，他們就沒必要在那裡爭個你死我活了啊！”
旁邊一直在記錄口供的秘書忍不住點了點頭：“老大，他說的有點道理！”
張簡沉吟片刻，雙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徐楠：“你把你魅力專長給我關了。”
徐楠委屈地舉手：“我沒開魅力專長啊。”
秘書也點頭：“老大，我沒被魅惑！”
張簡“哦”了一句，直接把秘書趕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他和徐楠兩人。
“沒被魅惑就是智商有問題了。我需要換個秘書。”
張簡謹慎地和徐楠保持着距離，劍道家的抗性還是非常BUG的，徐楠這麼帥，他都沒被攻略，起碼比他妹妹強多了。
徐楠嘆了一口氣，默默關閉了相關的魅力專長，看來想要忽悠過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別扯開話題，我問你的是浮空城的事情！”
張簡瞥了他一眼：“你回來的時候，我沒當衆揭穿你，已經給你留足了面子了，怎麼的，出風頭出上癮了啊？”
徐楠假裝懵懵懂懂：“浮空城？什麼事情啊？”
張簡呵呵冷笑：“真當我們傻子呢？浮空城啓動飛天的那段時間，你剛好不在地球；而那天在市區的清榮大廈，你剛好出現在浮空城附近……”
“按理說，你是浮空城駕駛員的第一嫌疑人！”
徐楠想了想：“你們沒有證據也不能隨便污衊人啊。”
張簡嘆了一口氣，示意徐楠坐下。
他的目光看着挺真誠的：“所以這件事情我沒有人讓人追查下去。”
“那天我讓你離開，就是這個意思。你沒看到我的眼神嗎？”
徐楠一臉不信，你特麼難道不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嗎？要說千芒社對浮空城不感興趣，徐楠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張簡一看徐楠這表情臉都要氣歪了，低聲咆哮道：
“就你特麼有浮空城嗎？老子也有一座！我們自己現在手頭上的資源都來不及開發呢！還想着從成員手裡去搶？”
“甭管你信不信，我們只是沒你這麼高調，動不動就玩什麼奔月這種騷操作而已！”
“你知道這件事情在全球範圍內造成了多大的轟動嗎？我們沒辦法，爲了安撫羣衆，先把鍋背上了，對外宣傳是我們的浮空城飛天來着……老大那天抓着我一頓狠批，問我沒事兒裝什麼逼？我那個苦啊，風頭都讓你出了，鍋全在我這兒呢！我當時就想把那個放風箏放到月球上的混蛋給揪出來宰了！”
徐楠一臉尷尬。其實他真的只是一時興起纔在浮空城上掛了一面國旗來着，沒想到給張簡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
看來小市民出身的他，在眼界和格局上，和領導們到底是不一樣的啊。
張簡揉着太陽穴：“千芒社的原則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一致對外。至少我們這些人是認同這個理念的，我希望你也能認同。資源這種東西，的確是稀少而緊缺的，但我們允許每個成員都有自己的秘密，前提是大方向上別給老子搗亂。”
“我知道你的實力遠不止表面上展露出來的這些，本來還想留你做個暗子的，現在好了，你跑出來把毒龍給虐了，功勞都是你的了，我怎麼替你隱瞞？”
徐楠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臉懵逼。
我特麼一個不明真相的人民羣衆，哪知道這麼多門門道道的東西啊？掛國旗的時候就是心血來潮，搶怪倒是處心積慮了，但也就是想給跟着自己的學員們一點福利罷了。
關鍵是大佬你這些東西沒有早跟我說啊？難道你隨便說兩句話給個眼神暗示一下就以爲我能懂嗎？
抱歉，我真的不懂啊。
徐楠現在回憶起來，自己從異界回來跟張簡彙報的時候，這位大佬好像的確給自己拋過幾個媚眼來着。
問題是當是徐楠以爲是自己的魅力又增加了……
你的那些什麼計劃什麼暗子，完全是你一廂情願啊，根本沒有和我溝通啊！
徐楠心裡吐槽，表面上依舊是一副乖乖捱罵的態度，反正他也沒有承認浮空城到底是不是他的嘛！
“行了行了，這件事情就到這裡。”
張簡一臉鬱悶：“毒龍的功勞肯定記在你們中隊上，滿意了吧？”
“不過等訓練營結束，你可能要被取消原先的崗位了……老海估計是心滿意足了，他早就跟我要人來着，以後你就進特組吧。”
徐楠面露警惕之色：“難道要取消我的編制？”
這可是徐楠萬萬不能接受的損失！
張簡好笑道：“放心，毒龍的功勞加上去你肅清地下城的功勞，基本上你在千芒社的權限穩升P4，只不過編制轉移到特組那邊。”
“你這種實力也別想瞞着了，基層崗位悠閒摸魚的機會是沒有了，要麼進部隊，要麼進特組，自己選。”
徐楠毫不猶豫：“那我選擇老海。”
他一個術士進部隊，多不合適啊，長年累月的封閉式訓練，自己的許多計劃都無法開展也就算了，嗯，萬一讓同事失足淪陷了那纔是罪過啊！
特組看着也挺閒的，起碼他看着老海天天拎着保溫杯瞎逛，除了上基礎會計的課，還有時間陪女大學生打羽毛球來着。
事情塵埃落定，張簡警告徐楠以後做國旗登月這種事情之前一定要事先通知他，兩人算是達成了一定的默契。
……
徐楠離開遊艇，返回自己的學生當中。大家都挺開心的，在徐楠的眼神暗示之下，這幫人哄哄鬧鬧地跑回千沙島去安利饕餮護身符去了！
“旁友，你聽說過饕餮嗎！”兩個小情侶正在野外歡愉呢，旁邊鑽出一隻叼着一堆小卡片的柴犬。
“徐楠老師親自開光過的護身符，轉發有驚喜！買一送一喲！”蕾蕾深得微商真傳，朋友圈攻勢發起。
宋白就很實誠了，一個一個朋友地發短信：
“表哥，我有徐楠老師親自制作的饕餮護身符，你最近一直不是說腎虛嗎？來一個唄？”
宋小城：“……”
旁邊的齊子君湊過來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露出警惕之色：“宋小城？你最近也沒找我啊？怎麼就腎虛了？快說，是不是找女人了？”
“還有，你幹嘛用我的照片當頭像？你是不是假裝女孩子去和什麼漂亮姑娘聊天去了？”
“這個叫奧菲的人又是誰？一聽這名字就是女孩子！哼！”
宋小城：“你聽我解釋……”
房間裡，傳來打架的聲音。
……
蔚藍夢境，徐楠輕輕撫摸着不斷變粗的水晶柱，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系統忽然傳來提示！
【是否消耗禱告之力，激活圖騰碎片-毒龍阿巴克？】
【提示：圖騰碎片被激活後，可將其復活爲神性村落的村民，屬性大幅度削弱，擁有輕度變異可能性！】
徐楠眼前一亮：
“還有這種操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