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祺祥軍部防守嚴密,連北側錢江內都有巡邏艇日夜巡邏。
榮鴻濤、儲棟樑、廣能三人連着多日試圖尋找薄弱點,都一無所獲。再加上發現何老闆在軍部進出,三人最終決定放棄接近杜祺祥。
榮鴻濤想到舵主樊花花在陸縣使出美人計輕易獲得情報,打了長途電話給安若柳。簡單說明此地困境後,讓她派樊花花到州杭試試。
等樊花花到了,他們三人再離開。
住在隱靈寺多日,幾人早就嘴中淡出水。儲棟樑從未到過州杭,卻早已聽過此地名聲。見煩惱事暫了,和榮鴻濤、廣能到了市內。
已是初夏,東湖波光粼粼,湖邊荷花搖曳,道邊綠樹成蔭。
湖邊,遊人如織,有走的,有坐黃包車的,有坐轎的。
“大哥,早就聽說東湖是個好去處,今日一見我怎麼覺得還不如沙金城南葦蕩啊。”
儲棟樑從小在水邊長大,親眼見了東湖,不由得有點失望。
“棟樑,如單單說湖,天下湖泊無數,東湖確實一般。但東湖歷史悠久,底蘊深厚,在天下湖泊中獨佔鰲頭。況且,鬧市之中,有如此美景,又豈是城南葦蕩能夠比的?”榮鴻濤哈哈一笑。
“阿彌陀佛,儲兄弟,榮舵主說得是也。此地美妙,不是你我俗人能夠體會得到。”廣能嘴巴一咧:“你看那些青年男女,在湖邊卿卿我我,好不快哉。”
“嚯嚯,廣能,你是不想還俗了?”儲棟樑推了一把廣能。
“和尚本在俗世中,何有還俗之說?”廣能故作驚訝地回道。
“嗨,得了,你這個和尚和我這個俗人一樣,酒肉都佔,還不還俗也都是空的。”儲棟樑無奈的說道。
“阿彌陀佛,和尚倒是有個建議。眼下東湖風景正美,儲兄弟哪日陪安堂主來此一遊,絕對比我倆陪着大有不同。”
“誒……嗯……”
一聽廣能說到安若柳,儲棟樑心中莫名一慌。
身邊所有的人,都已把他和安若柳看作一對。
“棟樑,我看你和安堂主情投意合,這次回去,多陪陪她。年輕時,花前月下,到老了纔有更多回憶。”榮鴻濤說這番話,宛如慈父。
“是是……大哥說得是……”
三人邊走邊聊,邊看着風景。
走上一座石拱橋,儲棟樑一擡頭,目光跳過遊人,落在遠處一撥人身上。
“大哥,沙飛!”他低聲說道。
數月前,離開寒山無常府時,榮鴻濤曾留下一封信給沙飛。信中說明了沙飛死去的兄弟埋葬何處,是83師13團殺害他的兄弟,背後主謀是江浙省 長常昊乾。
“他還是來了,走,我們上去見一見。沙飛此人正邪難分,大家小心提防。”
三人下了橋,榮鴻濤爲首,成三角形向前走去。
沙飛顯然也發現了榮鴻濤、儲棟樑,朝左右嘀咕幾句,加快了腳步。
“哈哈哈哈……榮舵主、儲兄弟,一向可好?”還未等榮鴻濤開口,沙飛隔着十多丈已抱拳打招呼。
“沙門主,何時到的?”榮鴻濤忙回禮,快走幾步。
“見過沙門主。”儲棟樑對沙飛沒有好感,不冷不淡打了個招呼。
“已到多日。”沙飛看了看四周:“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前面就是酒樓,聽說東湖醋魚州杭一絕,何不一起邊吃邊聊?”
“榮某正有此意,既到江南,我就是主,你就是客。我做東,邀請諸位品一品州杭一絕。”榮鴻濤滿臉堆笑同沙飛身後人打着招呼。
“好好,那沙某就不客氣了。”沙飛朝儲棟樑和廣能點了點頭。
“這位是沙金南北寺廣能師父。”榮鴻濤忙介紹道。
“小僧見過沙門主。”廣能微微一笑,上前施禮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廣能師父,江湖上傳言師父能夠憑藉一顆骷髏畫出死者生前相貌,能夠憑藉他人言語描述畫出某人頭像,是否當真?”沙飛突然眼前一亮。
“謬讚了。”廣能呵呵一笑。
“好好,天意如此。我那死去的兄弟生前也沒留下一張照片,待會麻煩師父幫畫一張。”
……
……
河州92師師部。
“師座,冤枉啊,我不知什麼妖族,更沒有投靠什麼妖族。”
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五花大綁,跪在武寒鬆面前,不停地叫嚷。
“趙參謀長,王參謀已經招了,何必要受皮肉之苦!”武寒鬆冷笑一聲。
“他誣陷我!”胖子咬牙切齒地吼道。
武寒鬆沒再做聲,手中的筆輕輕在桌上敲着。
從州杭回來,他立刻安排紀炎彬秘密排查。
紀炎彬組建了六個小組,分頭從師部幹 部查起。很快,發現師部參謀室王參謀在河州賭場出入,輸贏驚人,更是花大價錢包了河州一個名角。
憑十個王參謀的收入,也負擔不起這些。
紀炎彬讓手下扮做劫匪,綁了那名花旦,向王參謀索要贖金大黃魚五十根。
原本只是試探,誰知王參謀收到“綁匪”消息後,甚至都未還價,連夜交了贖金。
紀炎彬立即向武寒鬆做了彙報。
武寒松下令秘密逮捕王參謀,突擊審訊。
在王參謀住處一搜,着實嚇了衆人一跳。屋內密室,竟然藏有二箱金條,共計五百根。另有銀元二十箱,珠寶一盒。
未動刑,王參謀就招了。
三個月前,他在河州街上遇到兩名豔麗女子。
兩名女子輪番上場,很快,他就倒在溫柔鄉里不能自拔。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搞人家就得付出回報。
女子不僅沒有要王參謀的錢,而且送了很多金子與他。要求只有一個,讓他拉攏收買身邊的軍官,特別是營團級以上軍官。
二個多月,他已經收買連級的七人,營級的四人,團級的一人。
最大的收穫,就是拉攏了他的頂頭上司,趙參謀長。
說是他拉攏,當然有點過。
他介紹了兩名女子與趙參謀長相識,那兩名女子果然不簡單,半個月不到,趙參謀長就上了船。
半月前,這些人被女子帶着在一處宅院見了何姓中年男子。
那人要求他們加快籠絡要好的兄弟,關鍵時刻,給武寒鬆致命一擊。
活動經費,由王參謀保管。
需要時,到王參謀處領取。
趙參謀長和那名團級軍官,另外都得到了豐厚獎賞。
“報告。”紀炎彬匆匆走了進來:“師座,已經一網打盡。在趙參謀長住處,發現二盒珍寶。”
說着,紀炎彬手一招,讓門外捧着盒子的士兵走了進來。
“趙參謀長,你可還有話說?”武寒鬆拍了拍桌上兩個盒子。
“哼哼,師座,這也是兄弟爲92師前途考慮。實話對你說,杜長官也已和他們合作,識時務者爲俊傑,92師豈能獨善其身?”趙參謀長掙扎爬起,冷冷看着武寒鬆。
“紀炎彬,帶他下去,立即審訊。其他人也同時審訊,記錄務必詳盡,簽字畫押後即刻送給我。”
“是!”
紀炎彬啪的一個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