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武離開後,兩老頭沒再繼續下棋,老鬼問道:“張老頭你老實說,這個小子有什麼能耐背景,值得你賣個人情給他。”
“背景我不清楚,能耐暫時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大本事,只是我的心眼通感覺到他的魂印和你們都不同,和我見過的所有鬼魂都不同,估計以後成就不得了啊,就當提前結個善緣吧。”老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道。
“你別說得那麼的玄乎,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我就不信你冒着得罪‘希’的風險透漏消息給他是爲了結個善緣,我結你個大頭鬼,快說什麼原因?”
看到老友在自己面前還在起範,老鬼沒好氣的說。
老人沒有理會李老鬼的拆臺,依然雲淡風輕。
“老鬼,難道你沒有看到他手上的手串?沒看出點什麼?”
“沒有,那不是普通的檀木手串珠嗎?雖然一串佛門的飾品戴在一個小鬼手上挺怪的,但是可能人家只是喜歡呢,反正飾品也不會有佛性,傷害不了鬼的。”
老鬼根本感覺不到手串隱含的地藏氣息。
“老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條手串不單止有佛性,而且大到我感覺就像上次到寺裡看到菩薩金身一樣。”
“老張你沒看錯吧,怎麼可能?鬼身上有佛珠?怎麼可能?”
老鬼雖然說了兩次怎麼可能,但是他知道這種事情張瞎子是不會亂說的,只是這太顛覆認知了,佛性陽剛中正,怎麼可能戴在鬼身上?
老人很滿意的看着老鬼臉上的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表情,繼續說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實勝於雄辯,那小鬼不就是戴着一串佛珠還活的好好的嗎?難道你忘了有一位佛門的大菩薩在陰間生活嗎?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那位菩薩了。”
“你是說地藏王?範武是地藏菩薩的人?”
老鬼還沒從上一個刺激中回神,馬上又刺激到了。
老人欣賞着老友的失態答道:
“這就不清楚了,就算不是,估計也會有密切的關係,這麼多年你有聽說過有關於地藏菩薩的任何物品流傳嗎?如果這次是真的,你說值不值得幫他。”
“值得值得,太他孃的值得了,那就等於和陰間最強者搭上關係啊,老張你這傢伙幹嘛不早說,這種程度不夠,我們要幫他,貼身保護他才行。”
想通後的老鬼對範武的態度觀感都變了,埋怨起老友沒有早提醒他,錯過了抱大腿的機會。
“老李,你傻呀,你的意思是範武沒有能力保護自己,還是地藏菩薩沒有能力保護他?要你這個老鬼保護?還是覺得範武傻,到時會看不出來你的目的?對他,結個善緣就夠了,至於能不能抱這條大腿,看緣分吧。”張老平靜的看着老鬼說。
“但我看他實力不怎麼樣啊,照理說能和地藏菩薩扯上關係的無論是人是鬼都不應該只有這樣的實力啊,會不會只是巧合得到那串佛珠呢?”
“好像也是啊,難道我們真的看錯了?管他呢,反正只是透點消息賣個人情而已,就算看錯了就算做次好人吧。老鬼,今天到此爲止,下次再來殺你個片甲不留,告辭了。”
張瞎子說完拱拱手就漫步離開了小區。
其實真正讓張瞎子在意的還不是地藏菩薩的手串,以地藏菩薩的作風,手串頂天也只是個能保命的物品而已。
心眼通感應到範武的魂力和右臂的古怪纔是真正令他震驚和高看的地方。
心眼通看到的鬼魂不是具體的外觀影像,而是類似於現代化的紅外線感應一樣看到是一個個人形的魂力能量體。
平時看到的鬼魂全身魂力都是比較平均的,呈現出來的是灰白色,如果身上帶着比較厲害的鬼器,用心眼通來看就像身上另外帶着個不同顏色的小電筒一樣。
今天看到範武身上居然呈現的是黑色的魂力,而手串呈現的是中正平和但是內斂的金色,最古怪的是右臂,居然有三種顏色存在,而且都是在體內,不是外戴的鬼器。
第一種應該是本身的黑色魂力。
第二種銀色,是一根長條形的能量柱,像水銀。
第三種是刺目的紅色,位於能量柱裡面。
這紅色是最古怪的,好像隔了一層東西看不大清楚,但是能感覺到它那股爆裂的能量,雖然隔着一層東西但還是發出像太陽一樣刺目的紅光。
張瞎子並沒有把心眼通看到的東西完全跟老鬼說,不知存的什麼心思,反正直到向老鬼告辭離開都沒有提到任何有關於範武右臂和本身實力的事情。
“張瞎子啊張瞎子,你的眼瞎心可不瞎啊!”
等到老人走遠了,李老鬼自言自語的感嘆了一句。
張瞎子心眼通是厲害,但是老鬼也不是個糊塗鬼啊,他早看到穿短袖的範武右臂上面那古怪的紋身。
因爲人死之後,肉身上的紋身、疤痕是不會出現在魂體上的,範武右臂上紋身的肯定是做鬼後纔出現的,但是陰間是沒有紋身這件事的,那就只能是功法或鬼器形成的印記。
無論是功法還是鬼器那都肯定是高級貨,因爲自己做鬼這麼久都沒有看到過可以收到魂體內的鬼器。
倒是曾經聽說過,但那都是一些傳說中的大鬼,或者地府裡面的大人,離自己這些小地方的小鬼實在是有點遙遠。
無論怎麼說範武就算沒有那地藏手串本身也是個有實力的小鬼,不可小視,最重要是聽張瞎子說他才死了不到十天,如果是真的話那潛力就有點恐怖了。
不過張瞎子這人不能盡信,我還真不相信一個新死之魂會有這樣的實力,估計是哪家大鬼族的小輩出來行走江湖了。
“這事要和吳剛那傢伙通通氣,看有沒有辦法查清這小子的跟腳,如果真是一般人可以趁他現在還沒成長起來先把他給做了,呵呵,那就發財了。”
這些年沒少幹扼殺那些所謂鬼才年輕人的事情,李老鬼腦中轉着害人的各種念頭也離開了小區,去往鬼市找吳剛老鬼去了。
辭別老鬼離開小區的張瞎子並沒有馬上遠離這裡,而是念念有詞的算了一卦之後才慢悠悠的向着市區而去。
範武回到市區匯合了陳香君,她也沒有找到劉星。
陳香君聽了他遇到一人一鬼的事情過程,跟他說李老鬼不好說,但是張瞎子這人在圈內還是口碑不錯的,他說的話應該可信。
兩人一合計,無論怎樣,都要去一趟市中心,於是馬上出發向着市中心商業區而去。
在路上,陳香君和範武說起張瞎子這個人的一些聽回來的事情。
張瞎子原名沒人知曉,只知道大概出生在剛解放的年代,家裡本是端城的富商,聽說市裡保留的唯一一間位於城西的琉璃瓦頂建築房子原本就是他家的,不過現在已經圈起來成了文物保護建築了。
張瞎子原本不瞎,據說出生時是先天異瞳陰陽眼,在那個年代民衆對於通靈者還是比較尊重的,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麼歧視。
而且因爲家裡富裕不愁生活加上他自己也對這個感興趣,所以從小開始就跟隨風水相士學習相關知識,可惜沒學幾年就遇上了那瘋狂的十年,不單止家道中落,自己也成了瞎子。
當時那幫瘋狂的人們說眼珠不是黑色的就是外國人,不是資本主義就是奸細,因爲他年紀還小,那就肯定是家裡大人的責任。
於是就往死裡批鬥他本來就因爲有錢被當作資本主義的爹媽,說他們養育奸細。
爲了減輕家人的罪責,當時才十來歲的孩子生生當衆把眼珠子給摳了出來,結果當然是沒什麼用,父母家人還是沒能活過那十年。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一個雙目失明的孩子就算在那樣瘋狂的時代也沒人有興趣去繼續爲難他了,居然就這樣苟活了下來,然後就失蹤了十年,直到80年代改革開放後又重新回到端城。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修爲頗高的命理風水師,加上他修了心眼通能和鬼魂對話,慢慢的就在這個圈子裡立住了腳。
因爲他會做人又有真本事,基本上無論是人是鬼只要找到他,他都是用心辦事。
所以二十多年下來,張瞎子的口碑名聲都很好,起碼這麼多年除了找到當年害死家人的直接兇手殘忍折磨了幾年之外,沒人聽說他有做過什麼其它害人的事。
聽完張瞎子的故事,範武心中對這個人有了一定的正面認知,回想一下還真是每個人都有故事啊,不知陳香君身上會有什麼故事呢,有空得問問她。
很快就來到高樓遍佈的市中心商業區,兩人繞了一圈,根據殘留的血氣來看,昨晚的事情應該是發生在城市廣場。
城市廣場是市民平日休憩散步的地方,面向大湖背靠市中心商業區的廣場還是城市景點之一。
可能因爲這兩天有大量的鬼差在端城出沒,各路鬼怪都收斂了很多,基本上沒有特殊的事情都不會在市區遊蕩,尤其是市中心這裡,所以今晚城市廣場安靜得出奇,看上去真的是鬼都沒一隻。
空蕩蕩的廣場就只有範武和陳香君兩鬼站在中央,觀察了一會現場後陳香君說:
“這裡的血氣太濃掩蓋了鬼魂的氣息,很難判斷劉星是否來過這裡,但是根據張瞎子所說,劉星是跟着這裡的鬼魂一起走的,我們姑且可以相信他,因爲劉星不會平白無故的不辭而別自己走了,那就只有兩種可能,被殺和被抓。”
“被殺?”
“你不要激動,被殺的可能性很小的,劉星的魂力不高,那些惡鬼看不上眼,普通的鬼沒有吸收魂力的功法,殺了她沒什麼好處,反而會惹來其他鬼的排擠和鬼差的注意,所以最大的可能就像張瞎子所說應該是被抓了。”
“希望是這樣,那我們還有時間去救她……”
“範武,有情況!”
陳香君打斷範武的話說道。
範武擡頭一看,只見忽然從廣場的四面八方圍上來二十幾個黑色的鬼怪,只有半米高,鬼頭人身有尾巴,尾巴比身體還要長點,有點像影視劇中西方的小惡魔的形象,就只差一雙翅膀了。
“陳姐,這些是什麼鬼?”範武小聲的問旁邊的陳香君。
“這次可能有麻煩了,它們不是鬼,是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