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廝殺,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困在營中的袁軍潰兵突圍的不過千餘人,折損四五千人之後,餘下的三千多人,全部被俘。
而縱觀劉奇麾下,只死傷了近千人而已。
鄱陽城內,劉奇上座主位,如今豫章太守朱皓已經降了劉繇,這豫章全郡現已全部納入劉繇麾下。
“今日大勝,全乃少將軍調度有方,吳將軍英勇神武。”嚴畯主動舉杯,他看向吳憲的眼中滿是激動,再看了一眼劉奇,“少將軍麾下有如此良將,攻城拔寨可謂探囊取物爾。”
“哈哈,來曼才,我敬你一杯。”
“多謝少將軍。”
一番高聲談笑,行酒正酣之際,劉奇放下手中酒盞,看了一眼嚴畯,“今我部兵馬大破李豐所部,斬獲無數,袁軍只剩一路兵馬,我軍剛至,不知柴桑戰事如何?”
嚴畯坐在原地朝着劉奇拱手一拜,“少將軍,昨日柴桑來報,袁術麾下大將張勳,已經連奪城外兩座大寨,且昨日與柴桑駐軍激戰數個時辰,各有傷亡,夜裡來報之際,袁術麾下部將樑剛,已率所部兵馬與其合兵一處。”
“朱太守何在?”
“半月前太守大人下令召集郡內兵馬,今已率軍三萬,陳兵彭澤。”
劉奇滿臉狐疑,“豫章之兵,甲於揚州,柴桑縣兵便有數千之衆,朱太守既統軍三萬,爲何止步不前?”
“卻是鄱陽賊和山越作亂。”
“月餘前,鄱陽賊與山越發動叛亂,聚兵數萬,爲首鄱陽賊帥彭燁,勇猛過人,僅僅十餘日,便連破我彭澤縣兵幾陣。”
劉奇雙眉緊鎖,“如此說來,如今豫章仍是兩線告急?”
“不錯。”
劉奇沉吟片刻,“如此,那我等便先去擊破彭燁所部兵馬。”
嚴畯微微一愣,“少將軍莫不想先退較弱一路兵馬?”
“非也,彭燁所部兵馬,匯聚鄱陽水賊,此行北來之際,本將軍沿水路過鄱陽,曾與湖中水賊交手,鄱陽水賊,乃至山越之兵,都頗爲悍勇,朱太守麾下三萬部衆,短時間內,只怕難以取勝。”
嚴畯沉吟片刻,“可是,柴桑……”
“曼纔可率鄱陽之兵徑直北上,馳援柴桑,一路無須高歌猛進,只需打出旗號,讓城中兵將知曉,鄱陽援兵已至,朱太守麾下大軍,就在其後即可。”
“喏。”
“只是,少將軍,這城內兵馬齊出,倘若……”
“無妨,吾父已令麾下部將於麋、陳橫二將率兵八千,星夜馳援豫章,三日之內必至,到時,我可令他們二人進軍彭澤側翼,一則可以協助剿滅鄱陽賊帥彭燁所部,二則可以震懾長江對岸袁術所部。”
“少將軍高瞻遠矚,某,不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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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才太過自謙,上陣殺敵,你不如我,倘若興國安邦,我卻拍馬莫及。”
兩人相談正歡,酒宴散後,劉奇就在後衙下榻。
次日一早,劉奇便點齊麾下兵馬,留下一名軍侯領五百人鎮守此地,並且看押袁軍俘虜,其餘兵馬,共計八千餘衆,徑直北上前往彭澤。
途中,大軍正要渡河,卻見河中下游,突然駛來大隊船隻。
正當劉奇下令小心戒備之際,卻已經看到船上出現兩道魁梧的身影,其中一人,赫然便是那日和曲阿鏖戰兩場的周泰。
“主公,某周泰來也。”當船隻靠近,周泰那粗獷的大嗓門便隔河響起。
“哈哈……幼平,我想煞你也。”
當週泰下船之際,劉奇已經帶着身後親衛上前。
“周泰(蔣欽)從今以後,願投入將軍帳下,鞍前馬後,萬死不辭。”兩人屈膝下跪,身後船上,黑壓壓跪倒了一排,細數之下,他們此番帶來的部衆,竟有上千人之多,其中全是精壯。
“快些請起。”劉奇笑着將兩人扶起,“今後,你二人,便各自組建一營兵馬,於我軍中效力。”
“多謝主公。”兩人當即再拜。
“主公,此乃我同郡好友周幼平,飽讀兵書,甚至水戰之能,武藝亦不在我之下。”周泰起身之後,當即介紹身旁的蔣欽。
劉奇仔細打量幾眼蔣欽,這人身材近八尺,模樣俊朗,時刻面上保持着肅然之色,但渾身肌肉虯結,一看便是武藝高超,早已邁入內勁之輩。
“我立即傳書我父,上表天子,加封二位爲校尉。”
“謝主公。”
“那日你二人派人傳訊,回寨內將婦孺老弱全部帶出安置,可今日我見,隨軍之中,並無一名婦孺,這是爲何?”
兩人陪同在劉奇身邊,興奮地看着左右親衛送上來的甲冑,蔣欽拱手答道:“我等皆是九江、廬江、豫章人士,常年在鄱陽、彭澤一代縱橫,所部全是精壯,些許老幼,此番已經護送各自家老回到原籍,我等只率麾下精壯前來投靠主公。”
“如此甚好。”劉奇面露喜色,他目光一一看過那些跟在他們身後的水賊,每一個都是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漢子,稍加訓練軍陣,便可成百戰悍卒。
“主公,此番前來,卻是聽聞主公已是率軍在那鄱陽城外大敗袁將李豐,此行北上,主公可是爲彭澤解圍?”
“嗯。”
蔣欽和周泰交換了一個眼神,卻是蔣欽笑道,“那鄱陽賊帥彭燁,與我二人相識,其麾下頭目,也大多是我二人舊識,主公,不若我二人主動登門投靠,裡應外合之下,可順勢大破賊軍。”
劉奇雙眉微皺,“如此以來,你二人豈不是會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人在江湖飄,講究的都是一個義字,漢初的遊俠和這江南的水賊山越都是一樣,沒有信義,在這些地方,根本就無法生存。
劉奇可不想因爲這件小事,爲這兩人背上罵名。
“主公無需多慮,我二人初入軍中,主公便推心置腹,以校尉之位相待,我二人初至,寸功未立,軍中怕是多有說詞。”
“還請主公允許我二人前往賊匪軍中策應。”
劉奇反覆思考幾番,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側一直沉默寡言的步鷙。
後者微微點頭,“此去之後,二位將軍可多加聯絡昔日舊友,我軍中尚缺將校,只要他們真心投靠,皆可成爲我等袍澤,只要未曾揹負人命,犯法作奸,我軍皆可寬宏大量,赦免其罪。”
“喏。”兩人應下之後,很快便是將甲冑交換給劉奇的親衛,帶着千餘名水賊從水路登船遠去。
此去,只爲早日破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