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從石碑人影身上逐漸生出來一股意志。初時還微不可察,但隨即意志便迅速壯大起來。到了最後,幾乎是排山倒海而來,其中那股霸絕天地的意志,甚至還不用出招,就已經讓人心頭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力。
而後,只見人影終於緩緩擡起手中長刀,看起來是如此緩慢,但張狂心頭卻升起一種不敢閃躲的念頭。念頭是如此強烈,甚至連身子都已經漸漸不受自己的掌控。但石碑人影手中長刀完全舉起,甚至還沒有出刀,心頭就已經死寂如灰,覺得自己一定躲不過這一刀,還不如干脆受死算了。
……
廣場上的衆人,都如飢似渴的吸收着從石碑人影得來的武道經驗。
不過數百米平方的廣場,此時已經成了衆人印證自己所得的演武場。他們一邊印證着參悟所得,一邊繼續參悟石碑。
何不凡此時正在演練着一套身法,只見其身法繁雜玄奧,隱隱有無窮變化之勢,似乎只要是他願意,無論是何處,他都能夠隨意抵達。
千代舞月四周飛舞着勁氣凝結出來的五柄月牙彎刀,將她身周受得密不透風,直有眼花繚亂之勢。固若金湯的守勢中,卻是隱隱蘊藏着駭人的凌厲殺機。如此攻守兼備,哪怕她的對手比她實力更強,但進.攻不得,再只要一個稍微不慎,恐怕也會被斬於刀鋒之下。
任東流在石碑前面端坐良久後,才終於站起身,一柄元氣凝成的淡青色飛劍,迅速出現在其身周,然後隨着他心念開始在廣場上演練起一陣殺伐劍法。只見飛劍一分爲二,二分爲四,如此分離下去,到了最後,竟是分成了六十四柄飛劍。乍一看上去,連整個廣場的上空都已經被飛劍所佔據了。
十八人中,除了張狂依舊還在石碑前靜坐不動,似乎依舊還在參悟着石碑無所得。其餘十七人無不是從石碑人影上參悟到了或多或少,此時都在一心完善着自己的武道境界。
登頂峰外,衆人都在緊盯着百米光幕,看着光幕上的那些修煉者在演示武學。
雖然他們並沒有親自參悟石碑,但是廣場上的那些天才弟子,在演練中所透露出來對武道的理解,對他們或多或少都有啓發。
在登頂峰外的數十萬人中,除了幾大勢力的那些高層,十之七八都還停留在“由簡入繁”的武道第二境界,他們雖然很多人修爲境界勝過了廣場上的十八個天才弟子,但在武道境界上,卻是多有不及。
何謂天才?並不是單單修煉速度快就能稱得上天才,天才的含義所涉甚廣,其中尤其關鍵的一個,就是對於武道的領悟力。
變比如張狂,前世才短短二十之齡還不到,就已經憑着逆天般的領悟力,踏入了武道第三境界,“由繁化簡”。之後繼續一路精進,不過只是五十年左右的時間,就已經達到“由繁化簡”的巔峰境界。若是一般而言,許多修煉者便是窮極一生,也不見得能夠踏入武道第三境界的巔峰。
數十萬人,雖然依舊難免會有些嘈雜聲,但卻比之前的任何一個時間都要安靜起來。衆人都如飢似渴地盯着光幕上的情景,有些人甚至手腳不由自主地開始隨着光幕上衆人的演練,也動.作起來。
一個面色黝黑、但眉宇間頗具剛毅的少年,目不轉睛地盯着千米之外的百米光幕。爲了讓自己能夠清晰看見光幕上的每一絲變化,少年將元氣聚集在眼睛中,他的眼眸便是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依舊是變得鋥鋥發亮,很是有些詭異。
“任東流果然不愧是一氣宗三代弟子中的第一天才……”看得入神到了極致程度,少年右手食中兩指並作劍勢,一邊琢磨理解着光幕上任東流的劍道理解,一邊不斷在身前比劃着。隨着不斷比劃,少年心中似乎隱隱有所得,不覺開始興.奮起來,到了忘情處,竟是將元氣聚在了手指上。
唰!少年並指作劍,朝着身前劃去,頓見一道蘊含着凌厲劍氣的勁風從他指間迸出,往前斬去。
少年前面四五米處,卻是一個身形彪悍、面目頗爲兇橫的大漢。此時大漢也正癡迷地望着那百米光幕,看着光幕中一個使練刀法的天才弟子,同樣用掌刀在身前比劃着。
大漢正在入神間,卻不防身後突然襲來一道勁氣。如此突然情況下,等大漢察覺到勁風襲來的時候,早就已是等不及閃身躲避了。大漢下意識一顆心就沉到了底,暗道“我命休矣”。不過哪料那道勁氣斬在他的後背,竟只是帶給他一陣火辣辣的輕微疼痛,按照他常年刀口舔血的經驗判斷,他所受的不過是連輕傷都算不上的皮外傷。
大漢詫異回頭,卻見一個少年正面色訕訕地看着自己。大漢心念一轉,頓時就已經知道了怎麼回事,一股怒火當即就從他心頭冒起來。
正當大漢忍不住心頭怒火,要發作的時候,突然周遭響起一陣驚呼。
“啊,一百二十八柄飛劍……”
提升自己的武道經驗最爲重要,大漢頓時再也沒心思去找少年麻煩,連忙轉頭朝光幕上望去。
只見光幕上的任東流,本來環繞他身周的一共是六十四柄飛劍。但是此刻,飛劍再次一分爲二,竟是化作了一百二十八柄飛劍,已經逐漸具備了漫天之勢。
一氣宗的那些高層看着光幕上任東流的表現,不覺都是個個面帶微笑。
“一百二十八柄飛劍,東流的‘化劍訣’已經達到了大成階段了……”胡天來撫須輕笑,眼中包含欣慰。
胡天來身邊的一個老者讚道:“徐子玉也有很大進步,看他的表現,應該是觸碰到‘由繁化簡’的門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