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消失了,她用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企圖來幫安晨與藥仙子。安晨痛哭流涕,悲憤難填,她明白到自己不能浪費靈的好心,只得強忍悲痛,趁着黑莎姐妹還沒有真正反應過來時,趕緊跑到了另一具冰棺前。安晨也不知道要如何做,伸手試着去推,去敲打,卻都沒有用。
靈,該怎麼辦,告訴我啊,要不然我沒法救出藥仙子的。
安晨哭着,不斷地在內心裡問靈,靈剛消失在自己的身體裡不久,也許她還沒有完全離去,又或是她還可以再活過來。
安晨抱着這樣的奢望,不斷地用力敲打,然而,靈沒有再出聲,她已經不復回返。安晨越來越用力,越來越悲痛,淚水不斷地掉在藥仙子的冰棺上,冰棺光滑無比,眼淚在瞬間讓冰凍住,安晨根本不在意這些,就連手已經又紅又腫,眼睛也如兔子一般,她都全然不在乎了,如果藥仙子無法出來的話,那就她一個人又有什麼用呢?
黑靈恢復了,她明白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後暴跳如雷,甚至還狠狠地扇了黑莎一巴掌,黑莎沒有還手,只是很委屈地捂着臉,怨恨地看着下面正哭着敲打冰棺的安晨。
“又是她。”黑莎嗖的一下站到了安晨的背後。安晨瞬間覺得背脊發冷,冰涼入骨,她想要逃,可黑莎那給她時間呢?黑莎一把抓住安晨的長髮,用力地亂扯,“叫你搗亂,叫你搗亂。”
安晨明白自己已是必死無疑了,這樣的覺悟反而使得她不顧一切,也不再害怕黑莎的可怕了。她掙扎反轉過身子,與黑莎相互扯了起來。
不得不說,就算黑莎是再怎麼厲害的惡魔,她的原形依是個女人,女人打起架來,最常用的還是相互扯頭髮,而且,也因爲此,她一時間竟然沒有動用力量,而是與安晨扭打了起來。
安晨是豁了出去的,她不顧一切地亂扯,亂抓,好幾下都狠狠地抓破了黑莎的臉,黑莎尖叫着,兩人便扭得更緊了。
“姐姐,你在做什麼!”黑靈很生氣黑莎這種愚蠢的行爲,她揮手欲將安晨揪過來時,卻見月光中有陰影在移動。她驚駭地擡起頭來,見有兩道身影正從月亮之中飛了過來,再仔細一看時,其中一個人正是銀髮飛揚的逸軒。
黑靈咬牙切齒,她恨所有的人,總是不斷地過來破壞自己的事。可她終是不願意讓逸軒看到現在自己這模樣。她只得嗖的一下消失在黑莎的身體裡面。
正與安晨扭打的黑莎在她進入自己的身體的那瞬間,馬上使用力量將安晨狠狠地震開,她也是擡起頭來,看向天空,果然,逸軒已經來了,他就站在巍峨的古木之顛,而另一個,也是麻煩人物,竟然是白狐白玉。
“妹妹,看來我們得退!”黑莎明白到,她們的力量要同時對付逸軒與白玉可沒那麼簡單。但黑靈顯然不願意,“不,就算要退,那也必須先要了藥仙子與這個可恨的女人的命。”
黑莎明白到妹妹的擔憂與期望,她只得咬緊牙關,一邊準備就會逸軒與白玉,另一邊卻是偷偷地朝着藥仙子那邊做手腳。
她要在他們救走她之前,先要了她的命。
“黑莎,看來真是你!”逸軒見到了月光之中的黑莎,心裡的擔憂還是變成了事實,如此說來,黑靈說不定也已經魔化了。真是如此的話,那一切就無法再挽回了。
真這樣的話,那自己不惜使用禁術倒流時空回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黑莎咯咯地笑着,“是啊,逸軒,我們又見面了。”
“逸軒,快救藥仙子,”安晨見逸軒到來,更是傷心了,她忍不住在內心地埋怨他爲何不早點來,那樣說不定靈就不會死了。
“你要小心點,她不止只是黑莎還是……”安晨本想說,黑靈也在她的身上,她想告訴他,黑靈不是什麼好人,她是比黑莎更加可怕的魔鬼時,卻是頓住了。安晨明白,自己不能說,先不說逸軒有可能不相信,最重要的是,那樣會使得逸軒無心對付黑莎,對她處處留情
。如果真成那樣子,黑靈說不定會趁機要了自己與藥仙子的命的。
黑靈的狡猾,不是她一語一言就可以講得清楚的,而根深地固地認爲所有一切都是黑莎做出來的逸軒怎麼可能聽信自己簡單的幾句話呢?安晨突然覺得電視裡面善良的女主總是被狠毒的女配欺負,而男主卻仍袒護女配,指責女主說,“你不要再說她的壞話了行不?”
更何況安晨覺得自己還不是女主,對於逸軒而言,女主該是黑靈纔對,她不過是一個無意間闖入了這個時空的外人而已。
她連女配都不是!
“原來竟然是這樣一個孽障!”白玉冷然說道,他看了逸軒一眼,又是一聲地恥笑,“看來你早就認識的了!”
“所以我不是提醒你了,這事不用你來多管閒事。”
“我非管不可,畢竟如果那個女人死了,我未來的弟弟可就失去了一個好朋友了。”白玉以安晨爲藉口,這倒是讓逸軒很意外,在他的印象當中,這白玉不就是一個什麼麻煩事都不管的冷傲貴公子嗎?他還時常仗着白狐家族在篷萊的特殊地位,對皇族的人很不敬。什麼時候,他也變得熱心了起來。
逸軒的想法自然是有理由的,就是安晨也覺得白玉怪,但他們卻都統統忘記了,白玉此時就一少年白狐,那裡有千年之後的老成與孤僻的。此時的他正值熱血蓬勃之時,便兼自傲,對比他更強的強者自然而然地產生了興趣,而逸軒對他而言,剛好就是這樣的存在。所以他所說的什麼理由,那全都是藉口。
白玉不管逸軒便先出手了,他的出現,對於黑莎姐妹來說是個意外。而黑莎也沒有想到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得了他,一時間只得全力以付,兩人很快便纏鬥在一起了。相反的,逸軒倒是落得清閒了,他輕輕地飄落站到了安晨的身旁邊,看着冰棺中的藥仙子,重重一嘆。如果不是他改變時空,想必藥仙子也不會有此一劫。逸軒張開雙手,放出一道扎眼的閃光,不一會,冰棺便不見的蹤影,藥仙子沒有知覺地躺在了月光之中。
“仙子,醒醒。”安晨爬着到藥仙子的身邊,用力搖她。但見她卻是面如死灰,一動也不動。安晨急得趴在她的心口處聽一下,登時臉色大變。
沒有心跳聲,莫不是她早已死去了。
安晨哭了,眼淚灑灑地掉在了藥仙子的身子。她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靈給到她的靈力將藥仙子救活。
“幫我,逸軒,求你了。”安晨抱着藥仙子哭着請求逸軒。逸軒看不出靈,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他明白到,靈應該已經逝去了。“如果靈在的話,我還有辦法。”
“有的,靈把她的力量轉移到我的身上了。”安晨哭着大聲說道。逸軒很意外,不過悲傷的臉色卻因爲安晨的消息而緩和了,他伸手按住安晨的肩膀。“既然如此,那藥仙子還有救,只是你就必須吃點苦頭了。”
安晨吸了一下鼻子,“沒事,只要仙子能活回來,這是靈的遺願。”逸軒頓了一下,心頭更酸了,藥仙子對他而言,可不是普通的醫者那麼簡單,童年裡他,也曾遭受過各種責難,唯有藥仙子始終支持着他。
她說過,“你有一顆懷柔之心。”
逸軒用力要逼出已在附在安晨身上的靈的重生靈力,安晨只覺得自己正被刮筋挖骨般地痛苦。她尖叫着,痛苦地掙扎扭曲着自己的身子,卻怕逸軒停下來,雙手直抓住他的腳,“不要停,我受得了。”說完,她又撕聲裂肺地叫了起來。
此時,正對付白玉的黑莎聽到了安晨的尖叫,她身體裡的黑靈興奮地感覺到了靈的力量正重新在回來。她扭曲着,讓黑莎無法集中精神,只得敗走遁地而逃。
“原來還是兩個妖孽呢!”白玉看穿了黑莎,他收回力量,懸浮在半空之中,看着安晨正痛苦地尖叫,看着逸軒快忍不下那個狠心繼續逼出靈力時,他意外地愣了下,旋而冷笑,“一對蠢人。”
逸軒終是狠不下心
,他看着安晨撕心裂肺,一陣陣地心痛,手一下下地顫抖,最後,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咬牙,收回了力量,好容易快逼出來的靈力正快速地收回安晨的體內。就在這時,白玉又出手了,他替代逸軒逼向安晨。
“你這是要做什麼?”逸軒很不滿他出手,安晨更加痛苦的叫聲叫他無法再聽下去,他明白,白玉此時更是發狠地用勁在逼迫那股力量出來。這樣下去,怕安晨會承受不了。
“如果你不逼出來,那她所受的苦就白受了。”白玉冷酷無情地點明瞭一切。逸軒愣住,突然覺得自己太奇怪,竟然在關建時刻心軟了下來。
隨着安晨痛苦的一聲尖叫,一道白光閃出了她的身子,向着平躺着沒有了任何生氣的藥仙子而去。
安晨虛脫地看着那道光,祈禱着一切都順風順水。突地,她感覺到了不妙,她聽到了黑靈興奮的嗤嗤聲,她意識到黑靈想要找走那道光。安晨在瞬間竟然忘記了一切痛苦,她迅速爬了起來,撲向那道光。
黑靈果然也撲向這道光,她驚喜地以爲自己就要得逞時,卻在自己就要接觸到這光時,安晨同時撲了過來。瞬間,電閃雷鳴,鬼哭狼嚎,一道強烈的光茫照耀得所有的人都睜不開眼睛,待一切正常後,逸軒與白玉看到,安晨暈死在藥仙子的身上。而藥仙子雖然沒有醒過來,但臉色卻慢慢地紅潤了起來。
“妹妹……”就在這時,遁走了的黑莎痛苦地呼叫了起來,她鬼魅着帶着颯颯的陰風,迅速向着安晨襲了過來。白玉見她如此,向前一步,無情地抽出了腰間的寶劍,還未等逸軒出聲阻止,已一劍致命。
“孽障,我可不是他,會手下留情。”在白玉冷酷的笑聲中,黑莎帶着不甘心的眼神,迅速化做了陣陣煙霧,接着消失在空中。
逸軒有些無法相信,雖然當年黑莎也是自己親手封殺,但那時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得到了。但今天的少年白玉竟然如此輕鬆地做到了,是白玉太強大了,還是黑莎有力量小了。
他不知道,黑莎最厲害的力量卻不是她的,而是黑靈的,而此時的黑靈,竟然意外地與安晨合在了一起,暈死了過去。她沒辦法救得了黑莎,只得任由黑莎在白玉的劍下灰飛煙滅。
月亮亮得出奇,可是除此之外,天地之間,沒有任何其他的事物存在。安晨朝着月亮不停地奔跑,如同夸父追日一般。她停不下來,她停不下來,她想着自己到底要做什麼,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出去!
是黑靈的聲音,黑靈正在叫自己出去。
可她要叫她去那裡。安晨納悶,依然停不下來,一路向前,彷彿前面的月亮之中,存在着她想要的東西一樣。
快出去!
又是黑靈的驅逐聲,安晨想也不想地回了她:“該出去的人是你。”
“你休想,好容易有真正的肉體,好容易能復活,我絕對不會出去的。”
“這不是你的,出去。”安晨急了,她說完,又覺得自己好生奇怪,她這是地趕黑靈出去那裡。
“你纔要出去。”黑靈哈哈地猖獗大笑了起來,她的影子出現在月亮之中,飄浮着的她看起來竟意外地巨大可怕。
“你沒有那個能力讓我出去,安晨,你本就該死的。”
黑靈指着還在奔跑中的她說道,“你本來就該死的,死在那條河裡,你看,你正溺在水中,水草正纏繞着你的腿,你逃不掉的,你沒法呼吸,你已經窒息,河水,沙子,正在涌入你的嘴巴,你已經斷氣了。”
安晨啊的一聲,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直在往下沉,沉到了水裡面,水草迅速抓住了她,死死地將她纏住。任她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
水堤邊,有兩條影子倒映過來。
逸軒,他正手牽着一名女子在上面散步,女子回過頭來,對着水底中的她展開了笑容。
安晨再次看到,那是她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