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曾經纏.綿過多年的愛巢,此刻,如死一般的沉寂。
曾是情人,也曾是朋友,現在,他看她,一臉的鄙夷!杜若淳到現在都沒緩過勁來,仍然難以置信小耳朵是他的兒子!
而莎莎可是他推心置腹的女人,他從沒把她當外人看,是情人,也是知己!她呢?瞞着他,偷偷生了他的兒子!現在,施染知道他有私生子了,要跟他鬧分手!
他緊緊.咬牙,右手用力,恨不得把她掐死,她臉上的皮膚被他用力地掐出紅痕白印!
莎莎心如死灰,悲哀地看着把她想成那種處心積慮想要利用孩子嫁入豪門女人的杜若淳,在他眼裡,她果然就是這麼不堪!
也許,自始至終,他就沒瞧得起過她,雖然嘴上說得多仗義!
“無話可說了,還裝作一副受傷的樣兒!因爲你,施染跟我鬧分手,你是不是早就在等着這一天了?!”見她不說話,他手上的力道鬆了點,不過,仍然說着刻薄的羞辱她的話!
腮骨被他掐得生疼,但這都比不上他說的話來得傷人!
施染也知道他有私生子了?跟他鬧分手?
“是啊!我就是在等這一天!小耳朵就是我的籌碼!杜若淳,你還想賴賬嗎?!你一定還不知道小耳朵到底是我哪次懷上的吧?實話告訴你,就是你三四年前生日那晚,你喝得爛醉,去了公寓,我也跟去了,趁你睡着,偷了你的種!事後還收拾乾淨了,沒讓你察覺出來!”莎莎大聲說道,不想給自己洗白,也沒什麼好洗白的,她卻這麼抹黑自己!
反正,她在他眼裡、心裡都是黑的,沒必要跟他浪費口舌!
杜若淳本以爲莎莎會解釋的,他也期待她給他理由,好讓他對她不那麼失望,結果……
“莎莎,我TM真想殺了你!”杜若淳咬着牙,衝她厲聲喝。
卻嫌惡地鬆開了她的下頜。
“杜哥,您平白多了個兒子,不好嗎?再說了,那施染要是真愛你,能介意你有私生子麼?我看,她壓根就不愛你!”他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他舒服!
莎莎搓.揉着被他捏得火辣辣灼痛的臉頰,看着杜若淳,不怕死地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她一語中的,但也踩到了他的痛處!
男人雙眼嗜血般地瞪大,咬着牙,惡狠狠地瞪着她,“她就算不愛我,我就算跟她分手,也TM輪不到你!”
這就是她念念不忘,深愛着的男人,此刻,對她說盡了無情的嘲諷的話。
她的心口一陣陣地發涼,心臟在顫抖,“哎,那我就不勉強你吧,小耳朵呢?快給我吧!”
“給你?你覺得,我會把我的兒子給你?我會讓我的兒子流落在外?”杜若淳又嘲諷地冷哼道。
莎莎這下慌了,“那你是什麼意思?!”
“小耳朵是我的兒子,以後,由我撫養!對於你的所作所爲,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跟我爭兒子的撫養權,那麼,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杜若淳瞪着她,惡狠狠地威脅道。
他的意思是,把兒子要去?!
莎莎愣了,他居然,要奪走兒子!
作爲一個愛子心切的媽媽,兒子就是她的心頭肉,她怎麼可能捨得把他給杜若淳?!
“你做夢!”她氣憤地歇斯底里地吼,雙拳緊緊握着,瞪着他。
杜若淳冷哼,“看你這表現,就跟多愛兒子似的!實際上,你TM不過是在利用他!我做夢?我倒要看看,是誰在做夢!”
他惡狠狠道。
莎莎有上前撕了他的衝動!
“兒子是我生的!三年來是我在照顧!杜若淳!你把兒子還給我!”她瘋了似地吼,衝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
還沒一個女人敢在他面前這麼撒野,莎莎是第一個!
看着眼前,他曾經喜歡的,甚至離不開的女人,此刻,他感覺到了徹骨的恨意!恨她的欺騙和隱瞞,恨她處心積慮想嫁入豪門!
他曾經可是變相地警告過她的!
他以爲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樣,沒想到,藏得這麼深!
“莎莎,你最好別給我撒野!不然,我讓你從今以後都見不到兒子!連看他的機會都沒有!對付你這種女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他冷冷地對她羞辱道。
原本以爲,他對她是有點感情的,沒想到,翻起臉來,這麼絕情。
莎莎紅着眼眶,很想哭,但驕傲地不肯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淚,“杜哥,我錯了,把小耳朵給我吧,你不是嫌棄他這個私生子嗎?給我啊,不妨礙你娶任何人!”
她語氣放緩,仰着臉,對他哀求道。
兒子就是她的籌碼,這該死的女人,現在都不肯放下手裡的籌碼!杜若淳一點不以爲她這是捨不得兒子,只覺得,她想繼續利用兒子!
“我杜若淳的兒子,豈能跟着你這種不檢點,水性楊花的女人受苦?!就算施染真跟我分手了,我TM也不會把兒子給你這種女人撫養!”他鄙夷道,嫌惡地將她的手揮開。
莎莎的心,一陣陣地發涼,這時,手機響了,鈴聲不斷。
她知道,肯定又是母親打來的,催她交錢的。
家裡正面對一場災難,正孤立無援的她,兒子都被杜若淳搶去了……
她笑了,看着他,嘲諷地揚着脣角,本來,她還想問他借錢的來着。如果借不到錢,她只能把老家的房子賣了,而將來,她要帶一家老小露宿街頭了!
杜若淳非但沒有幫到她,反而,在她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
這個男人,有什麼值得她愛的?!
她很想哭,但,驕傲地不允許自己掉一滴淚!
轉了身,朝着門口走。
“竹籃打水一場空!莎莎,你現在心裡很不好受吧?當初,你偷偷懷我的種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的這個下場!”看着她那落寞的背影,杜若淳雙拳緊握,嘲諷她道。
莎莎背對着他笑了,“早知道有今天,我當初,應該去做人流!”她喃喃低語道,哪怕一輩子不能再懷上。
“杜若淳!你別以爲我好欺負!不給我兒子,我就跟你打官司!”背對着他,她用力地大聲吼。
然後,朝着門口快速跑去,拉開門,衝了出去!
打官司!
杜若淳冷笑,她根本就鬥不過他!
“砰!”他突然擡腳,踹向茶几,將厚重的茶几踹得差點翻倒!
——
最愛的人,傷她最深。莎莎算是明白了,歌詞裡爲什麼這麼寫了!
杜若淳就是這樣,是她最愛的男人,卻也傷得她最深。她趴在天橋欄杆上,看着天橋下的車水馬龍,右手握着手機,聽着母親無助地在電話裡哭着說,醫院快給父親停藥了!
掛了電話後,她很想從這天橋上跳下去!
她苦笑,淚水無聲無息地滾滾流下,不僅之前的努力白費了,現在,兒子都被杜若淳搶去了!
嘴上逞能說打官司,實際上,她哪有錢找律師,哪有精力跟他鬥?!
“杜若淳!我記着了!”她現在連傷心的資格都沒有,擦了擦眼淚,下了天橋,將卡里僅剩的牧歌存在她這的錢,打去了醫院!
回到家,牧歌從房間出來,看着她紅腫的雙眼,他瞪大雙眼,“那混蛋欺負你了?!”他雙手扣着她的肩膀,大聲問。
莎莎緩緩搖頭,“牧歌,你的錢,我先墊進我爸的醫藥費裡了,你放心,我這邊週轉過來,立即還給你。”
“孟璐!你腦子裡究竟裝的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客氣!要說欠,都是我在欠你的好不好?!”牧歌實在難以理解莎莎的心思。
莎莎擡起頭,笑了,“你不欠我的,是我,先變了心,那些錢,我是在爲我曾經發過的誓言買單!”也就是說,她那麼無私地幫他治病,不是因爲她多高尚,而是心存愧疚。
曾經說好一起到白頭的,她半路移情別戀,愛上了杜若淳。
“現在別跟我提這些了,杜若淳知道小耳朵是他的兒子了,他很憤怒,要搶走他!我現在,面臨着兩大難題,一是給我爸治病和湊賠償款,二是和杜若淳搶兒子!”莎莎冷靜地說道,說話的時候,她的牙齒還在打顫,聲音有點顫抖。
牧歌聽着莎莎的話,簡直難以置信!
“杜若淳知道了,居然不高興,還要跟你搶小耳朵?!”牧歌沉聲問。
莎莎點頭,“牧歌,我早就跟你說過,他知道了一點好處都沒有,現在,你信了吧?”
“不是我傻,是那個王八蛋太渣了!”牧歌反駁,怎麼都沒想到杜若淳是那種人,他還以爲,那混蛋對她是特別的。
莎莎搖搖頭,“我現在頭很疼,你別跟我說這些了,也別給我惹事,我自己會想辦法。”
“他還不知道你愛他嗎?!”牧歌激動地問,“我去找他!我告訴他,你愛他!”
“牧歌!你能不能別多管閒事?!我求你了!別天真了!你知道杜若淳怎麼說我的嗎?他認爲我是想利用兒子,飛上枝頭變鳳凰!牧歌!有點骨氣吧!我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他,我曾經瞎眼地愛過他!從今天起,我孟璐再也不愛他了!”莎莎堅定地吼,臉色漲紅,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
她吼完,就衝進了自己和兒子的房間,看着房間裡堆着的兒子的玩具,好幾天沒見到小傢伙了,她抱起兒子的玩偶,終於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牧歌聽着莎莎的哭聲,無奈地握拳,心疼她所遭遇的一切!
恨不能去殺了杜若淳!
但他還是聽莎莎的話,沒去給她添麻煩,當然,杜若淳那人渣也沒資格知道莎莎愛他!
他真心希望莎莎能早點忘掉他。
——
逼不得已,莎莎找何初夏幫忙,一方面,看她能不能借錢給她,另一方面,想請她勸勸杜若淳,把小耳朵還回來。
何初夏很忙,她在她辦公室等了兩個小時,她才下手術。
“這個杜若淳!怎麼能這麼沒良心?!莎莎,你放心,他一向最聽韓大哥的話了,我讓韓大哥勸他。錢的事,更不是事,你要多少我都能幫你!”何初夏義氣道,“你怎麼不早點找我啊?不當我是朋友對吧?”
莎莎感動地看着她,滿心苦澀,在她眼裡,他們都是杜若淳的朋友,不是逼不得已,她不想麻煩他們。
“夏夏,謝謝你!”莎莎啞聲道。
何初夏搖着頭,別說是她了,他們夫妻倆幫助過的陌生人都無數了!
不過,令大家氣憤的事,杜若淳倔得像頭牛,仍然不肯把兒子還給莎莎,韓遇城夫婦倆怎麼勸都沒用!
施染跟他徹底分手了,他現在誰的話都不聽,更不會聽莎莎有什麼苦衷的話,認定莎莎就是那種想要利用兒子嫁給他的卑鄙女人!
——
會議室,兩個人面對面坐着,旁邊坐着杜若淳的代表律師。
杜若淳冷冷地看着莎莎,一言不發。
“孟璐小姐,杜總的意思是,孩子歸他撫養,他不想跟你打官司,選擇私了!”杜若淳律師對她說道。
莎莎一臉平靜,她正要開口不答應,要兒子,律師又道:“杜總會給你五十萬人民幣,買孩子的撫養權,您看,可以嗎?”
五十萬,買她的小耳朵!
莎莎第一反應是:扯淡!
她怎麼會捨得把兒子賣給他!那是她身上的一塊肉!
“您要是覺得五十萬低了,我們還可以再商量。”律師補充道,坐在一旁,一言不發,表情冷峻的杜若淳,眯着眼看着莎莎。
他在考驗她,到底是不是像韓遇城說的那樣,她不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莎莎滿腦子都是自己和兒子過苦日子時的畫面,突然間,她似乎沒那麼堅持了,因爲,她真的累了……
她不想再讓兒子跟她一起受累,不想頂着幾十萬的債務過活!
她憑什麼要過得這麼苦?!
她可不可以自私一點?
“一百萬!”她突然獅子大開口,瞪着對面的杜若淳,大聲道。
原本還對她抱有一點點期望的杜若淳,這下,只想笑。
這就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好女人?
爲了錢,連親生兒子都能撒手不要!
“莎莎,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他突然拍了兩下手,邊看着她,嘲諷地說道。
是,這是聰明之舉。
真的一舉兩得!她也在心裡嘲諷自己。
“不能嫁給你了,我當然得爲自己的將來打算!我才三十歲,帶個小拖油瓶,很難嫁人的。”她聳聳肩,看着對面的杜若淳,說着讓他抓狂的話。
杜若淳冷冷地看着她,“你是我見過的,最無恥的女人!當年,我罵你那句,根本沒罵錯!”
他嘲諷她道。
罵她婊.子那句?
莎莎一下就想起來了,“杜哥,您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二代,哪會明白我們這些鄉下人的難處!”
看着她厚臉皮的樣兒,杜若淳覺得她十分陌生,哪還是他曾經喜歡的那個女人?!
“你這種女人,不去爾虞我詐的生意場,倒是可惜了!不過,就你這種出身的,也混不到生意場裡去!一百萬不是那麼好掙的,六十萬,多一分,我都不會給你!”他嘲諷她,並且與她討價還價。
這種女人,他就不該給她一分錢!
六十萬……
莎莎苦笑,點點頭,“謝杜哥!”
律師遞上一式三份的協議給她,“孟璐小姐,爲了保證您和杜總的權益,咱們擬了一份協議,請您過目。”
莎莎拿過協議,仔細看着上面的條款。
協議上說,她每個月可以見兒子一次。
還好,不是不讓她見。
“杜哥,你跟施染,真分了?”莎莎平靜地問,她怕施染成了小耳朵的後媽後,虐.待他。
若是其她女人,或許能好點。
杜若淳惡狠狠地瞪着她,沒有吱聲,莎莎立即識相地低下頭,拿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那六十萬,什麼時候給我?”莎莎急切地問,有了杜若淳的六十萬,她就可以不用問何初夏借錢了。
杜若淳眯着眼,看着她那急切的樣子,真不想給她!
他衝律師示意,律師很快出去了,杜若淳站起身,“你進來!”
他背對着她,沉聲道,走去會議室內間。
莎莎起身,跟着他走了進去。
到了裡面,她才發現,那其實是裝修豪華的衛生間,見杜若淳在解皮帶,她轉身就要走,杜若淳從她的身後,猛地將她拉住。
“你幹嘛?!”她氣憤地吼,長髮被他從後面扯住,拽着她,她被迫地挪動身子,隨即被他按趴在了黑色的盥洗臺邊緣。
今天的她穿着高跟鞋黑絲.襪,包臀短裙,上身配着白襯衫,外面穿着長西服外套。
鏡子裡,杜若淳看着她的臉,“你以爲,六十萬那麼好掙?”他手裡捏着一張支票,“再被我.幹一次,這支票才能給你!”
他可惡地說着卑鄙無恥又下.流的話,然後,她聽到了絲.襪的碎裂聲!
——
一場狂風暴雨後,莎莎衣衫不整地趴在盥洗臺上,雙.腿在顫抖,左腳的高跟鞋是歪着的,鞋跟倒在地上,腿上的黑色絲.襪殘破不堪,短裙下襬堆在腰間……
男人拿着紙巾擦拭乾淨自己後,隨手將紙團丟向她,以前有多喜歡她,他現在就有多憎惡她!
當然,心口也隱隱作痛着!
他從來沒想過會跟莎莎走到這一步!
剛剛,他故意出來,不釋放在她體內,還嘲諷地說:“不會給她要第二個六十萬的機會!”
那張支票就黏在那白色的污濁上!
他一句話沒說,摔門出去了。
只剩下莎莎一個人,一動不動地趴在那,閉着雙眼,任由心臟抽.搐着,疼着,絞着!
愛情沒了,兒子也被奪走了,她的尊嚴也完全沒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他的辦公室會議廳的,只看到了那些美女秘書們異樣的目光,原本穿着絲.襪的雙.腿,現在光溜溜的。
他們肯定都明白,她被杜若淳怎麼了吧……
真夠丟人的……
兜裡揣着那張被污染了的支票,她的心卻不知去了何處,該在何處!
“夏夏,我不需要那筆錢了,我放棄了兒子的撫養權,杜若淳給了我六十萬。我不是個好媽媽,但是,不想再帶着兒子受苦,我太累了,不想那麼苦了。”她在馬路邊,給何初夏發了條短信。
爲了錢,她等於是把兒子賣給杜若淳了……
越想越唾棄這樣的自己。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