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針鋒相對

“你們不講理。”宛如一轉身哭着跑上了樓。宛如媽媽也氣得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抹起了眼淚。

“這都是你平時慣的。”宛如爸爸氣哼哼的說。

宛如媽媽擡起淚眼,不服氣的嚷:“你還少慣啦?”宛如爸爸氣的一甩手,氣呼呼的上樓了。

宛如和家裡的戰爭正式拉開了序幕,從小到大,宛如雖說貪玩,但從沒有忤逆過父母的意見,在外面都是領導的父母,凡事都喜歡替宛如做主,小時候媽媽讓宛如學跳舞,宛如就聽話的去學跳舞,後來媽媽又讓宛如去學唱歌,宛如就聽話的去學唱歌,上小學、上中學,直至上大學,宛如的父母都爲宛如安排好了一切,只要宛如人去做就行了,宛如也樂得什麼都不用操心,凡事都聽從父母的安排。可是這一次,宛如是死了心要跟父母抗爭到底了。

林家出現了從來沒有過的冷戰,爸爸媽媽不跟宛如說話,宛如也不跟爸爸媽媽說話,保姆張雲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也不知道該勸誰,只能小心翼翼的在邊上侍候着。

“宛如,最近你好象不高興,怎麼了?”程浩見宛如總是無精打采的,便找齊了朋友,一起去蹦迪。

“沒什麼。”宛如說。

“肯定有事,對我說說吧,看我能不能幫你。”程浩攬住宛如的肩膀,柔聲說。

宛如看了看他,猶豫了一下說:“我媽他們不同意咱倆的事,這兩天正跟我鬧呢。”

程浩想了想說:“宛如,別跟你爸媽硬犟,他們也是爲你好。”

“你什麼意思?讓我妥協嗎?答應他們和你散了?你要是這麼想,那咱們就分手吧。”宛如賭氣的說。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好好和你父母商量,有話好好說。”程浩解釋着。

“要是能好好說還用鬧嗎?他們根本就是不講理。”

“可是你越和他們頂,他們不是越生氣嗎?要不,我去見他們,我去求他們,只要同意我們在一起,讓我做什麼都行。”程浩認真的說。

“你不怕他們把你打出來呀?”宛如斜了程浩一眼說。

“不怕,我會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要他們能同意咱們在一起,怎麼地都行。”程浩堅定的說。

宛如“撲哧”一下笑了,一拉他的手說:“瞧你緊張的,呵呵,咱們跳舞去。”

宛如回家時,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宛如一進門,就見客廳裡的燈亮着,媽媽陰着臉坐在客廳裡。宛如象沒看見媽媽似的,徑直往樓上走去。

“站住,這麼晚回來,去哪了?”媽媽厲聲問。

宛如停住腳步,但她並沒有轉過身,只是站在樓梯上背對着媽媽,淡淡的說了句:“玩去了。”

“是不是又和那個程浩混在一起?”媽媽的口氣裡明顯的帶着鄙視。宛如猛的回過頭,瞪着媽媽。

“你瞪什麼?我看他就是不懷好意,這都幾點了,你一個大姑娘家家

的,他爲什麼不早點讓你回來?”

宛如動了動嘴,忽然想起程浩說的話,便把要和媽媽吵的話咽回肚子裡,一轉頭,跑上了樓。

宛如從小到大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再加上宛如生性活潑,又會撒嬌,是父母在外面勞累一天後的開心果,可如今一下子母女的關係變得如此緊張,宛如媽媽有些受不了了,在媽媽的眼裡,自己的孩子沒有錯,她把一切的過錯歸咎於程浩。

由於連日來和宛如生氣,宛如媽媽覺得身體異常疲憊。這天,宛如媽媽開完會後,坐在辦公室裡,用手託着頭,閉着眼睛休息。宛如媽媽是個要強的女人,在工作上,她從不允許自己出一點差錯,在生活上,她也不想輸給任何人。她的一雙兒女一直是她的驕傲,兒子現在就讀於美國哈佛大學,且成績優異。女兒雖貪玩些,但聰明美麗,一直還算乖巧聽話。每次,當她聽到外人誇她的兒女時,她的心都是美滋滋的,比誇她還甜。可是現在,宛如一意要找個鄉下出來的男孩,這在她的圈子裡一定會成爲笑柄的,再說,程浩現在還在往家寄錢供養他的父母,以後,那個家庭一定會成爲程浩最大的負擔,她不能讓宛如跳進那個火坑。

她的思想都放在了宛如的事情上,連敲門聲都沒聽見,直到孫建新輕輕的呼喚她:“阿姨,你怎麼了,哪不舒服?”

“哦,小孫來啦。”宛如媽媽坐直了身體,緩了一下神才站起來,把孫建新讓到沙發上坐下來。

“阿姨,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病了?”孫建新關心的問。

“沒有,只是最近和宛如操心累的。”宛如媽媽臉上露出一種無奈。

“阿姨,你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呀,宛如也不是小孩子了,她會明白她在做什麼的,您就別操這麼多心了。”孫建新起身爲宛如媽媽倒了一杯水,遞到宛如媽媽手裡。

“唉,這孩子真是不省心呀,她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聽話,可自從和那個程浩處了朋友,竟然變得這麼惡劣。”

“阿姨,宛如單純,可別讓那個程浩騙了纔好,我見過幾次那個程浩,我覺得他對宛如是另有目的。”

“是吧,你看你都看出來了,可是宛如就是不相信,我就知道那個程浩是圖我們家來的。”宛如媽媽象是一下子找到了知音,立即說。

孫建新接着說:“宛如現在正被那個程浩騙得失去理智,阿姨你這麼和宛如硬下去,我看只能讓宛如更加逆反,不如從那個程浩身上找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宛如媽媽贊同的點點頭:“你說的對,宛如那個倔勁上來了,就犟起來沒完,我得去找那個程浩,讓他離宛如遠點。”

“您要是去找程浩,可不能讓宛如知道,那會讓問題更加激化的。”孫建新幫着宛如媽媽分析着。

“對,不能讓宛如知道。”

宛如媽媽沒有想到,當天晚上,她下班回家時,看見程浩和宛如就坐在林家的客廳裡。

宛如和程浩見媽媽進來,都站了起來,程浩恭恭敬敬的叫了聲:“阿姨。”

宛如媽媽愣了一下,立即冷冷的問:“誰讓你來的?”

程浩以前也見過宛如媽媽,一直覺得她媽媽雖然看上去有些嚴厲,但對待他們的態度還是很和藹的,可是現在,宛如媽媽不但沒有一點笑容,態度還極其不友善。程浩一時愣在那,不知道該說什麼。

宛如見狀,忙說:“媽,程浩說想來見見你們。”

“見我們幹什麼?我們家不歡迎他,請他走吧。”宛如媽媽說完,徑自往樓上走去。

“媽,媽……”宛如在媽媽後面叫着,可是媽媽根本沒有理他們的意思。

宛如生氣的一跺腳,對程浩說:“看,我說別來別來,你偏要來。”

程程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安慰着她:“沒事,你總得給你媽一個接受的機會吧。”

“你不瞭解我媽,她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宛如氣急敗壞的說。

保姆張雲走過來說:“宛如,吃飯了,我去叫你媽媽。”宛如默默的點點頭。

不一會,宛如媽媽走下樓來,見宛如和程浩還站在客廳裡,便冷聲說:“你怎麼還沒走,我們家不歡迎你,張雲,送這位先生出去。”

“阿姨,我想和您談談。”程浩上前一步,對宛如媽媽說。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我不同意你和宛如的事,請你以後離宛如遠點。”宛如媽媽高傲的說。

“阿姨,我是真心愛宛如的,請您給我個機會吧,我不會讓您失望的。”程浩真誠的說。

“你愛她?你愛她什麼?你能給他幸福嗎?你知道她每天的消費是多少嗎?你知道她買一件衣服是多少錢嗎?你知道她一個手提包是多少錢嗎?就你賺的那點錢,還要寄回家養你的父母,你還有什麼能力給她幸福?”

“媽,我可以不再買名牌服裝,不買名牌包,我可以自己賺錢的。”宛如站在程浩身邊,急急的說。

“宛如,媽媽可以理解你們追求的愛情,可是你們這種愛情是不切合實際的,你們有許多東西都沒考慮到,你說你不買名牌,那好,你可以忍受沒有空調嗎?熱了怎麼辦?冷了怎麼辦?你可以忍受一天不洗澡嗎?你一天不洗澡就睡不着覺吧。你和他結婚,要面臨的就是這些你們眼裡不是問題的問題,而這些問題,當你面臨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後悔了,可是那時不是已經晚了嗎?”

“媽,我可以的,也不是所有人都用空調呀,也不所有人都天天洗澡呀,我可以的。”

“宛如,你太天真了,一個家庭的維護是要有經濟爲基礎的,你們現在什麼都不管,自己吃飽全家不餓,可是如果你們組成了家庭,就你們那點工資,他每月還要寄回家裡一半去養他的父母,你們就會連那些住在貧困區的人都不如。你不能再任意上街購物,不能出去旅遊,甚至你最喜歡的集郵,都得中止,你忍受得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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