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悅從小任性,對父母的話都可以不聽,卻唯獨怕這個哥哥。因爲白銳對她是真的嚴厲,但也真的爲她着想,比如她跟名飛揚之間的事,是白銳一再保證會幫她,她才安心,鼓足勇氣以現在的姿態回到名飛揚身邊來的。所以,她就算再蠻不講理,也絕不敢違逆哥哥的意思,立刻閉上了嘴,低下頭吃東西。
梅雪融這才稍稍緩過一口氣,“揚少,快吃吧。”
名飛揚卻一點沒被影響到的樣子,吃得很香。
白銳臉上也一片平靜,看不出喜怒,不過從他的神情來看,這頓飯他吃得也比較滿意吧。
但梅雪融和白心悅卻是各懷心事,再美味的飯菜送進嘴裡,也是味同嚼蠟,難以下嚥。
吃完飯之後,梅雪融謝絕了白銳說要去打桌球的提議,說要回家休息,名飛揚當然要送她回去,四個人就在酒店門口分開,各走各路。
路上,梅雪融張口就埋怨起來,“飛揚,你明知道白小姐對你的心意,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刺激她,而且還是當着白少的面,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就是,怎麼樣?”名飛揚斜她一眼,居然很得意,“誰叫白銳欺負你,今天還帶你來,他什麼意思他!”
看着他孩子氣地噘嘴,梅雪融好氣又好笑,這臉就板不住了,“你呀,怎麼有時候倔起來跟小孩子似的!我不是說過了嗎,白少跟我道過歉了,我們之間已經沒事了,你還較什麼勁兒。”
纔怪。名飛揚太瞭解白銳了,知道他不會就這麼算了。可爲了不讓梅雪融擔心,這話還是先不要說的好。“總之早晚要跟心悅把話說明白的,晚不如早,盡是拖着,對你對我,對心悅都不公平,還有,我也得給爸爸一個明確的交代。”
梅雪融點點頭,“話是這樣沒錯,但……”通過今天的接觸,她已經看出來,白心悅對名飛揚的執念很深,萬一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那可怎麼好。
名飛揚沉默了一下,“早晚是要面對的,別想太多,雪融,有我在,別擔心。”
“嗯,”梅雪融心裡滿滿的全是幸福和感動,也不管名飛揚正開車呢,湊過去就親了親他的脣角,“我知道有你在,我很安心。”
“好啊,你又勾引我!”名飛揚壞笑着,空出一隻手來拉扯她的衣角,“再親一個!再親一個!”
“小心開車!”梅雪融笑着驚呼一聲,“好啦好啦,先別鬧,回去再。”
“回去做什麼,說啊!”
“……”
這一晚名飛揚理所當然地留在了名苑別墅,跟梅雪融兩個就像小別勝新婚一樣,洗完澡之後迫不及待地上、牀,及盡纏綿溫存,也不知道瘋狂了多久,最後才雙雙在過度的疲累當中相擁着睡去。
第二天醒來,梅雪融揉着仍舊發酸發痛的腰,想起昨晚兩人的出格,不禁飛紅了臉。但能夠跟心愛的人一起,是她心甘情願的。看着晨曦中名飛揚俊逸的臉,她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口。
“抓到了!”名飛揚大叫一聲,胳膊一伸把梅雪融圈在胸前,“等着你呢,老婆
!”
被他這一聲“老婆”叫得七葷八素,梅雪融羞得不知道怎麼好,“別、別亂叫,給人聽見……”
“聽見就聽見,我怕什麼,”名飛揚抱着她就是一通亂親,“老婆老婆老婆!”
梅雪融,“……”
說他是小孩子吧,他還不服,瞧瞧,這是大人會做的事嗎。
名飛揚是第二天下班回到家之後,才知道白心悅鬧了一宿,害得名家上下都沒有休息好的。
“大哥,你是我親大哥,你可回來了!”名飛捷一看見他,簡直像見到了再生父母,抱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淚,“你要再不回來,心悅就要把我們家拆了啊啊啊啊。”
“少來,”名飛揚倒沒推開他,反而捏着他胳膊上下打量,“你這是什麼打扮?”上身睡衣,下身休閒褲,光腳穿着拖鞋,頭髮亂糟糟的像鳥窩,整個一不良少年形象。
“你以爲我想啊,”名飛捷大聲叫冤,接着又壓低了聲音,“大哥,你到底怎麼刺激到心悅了,她要那麼發飆?”
名飛揚當然明白白心悅是爲什麼,臉上沒什麼表情,“她早晚是要知道的,這樣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沒事,鬧過就算了。”
名飛捷呆了呆,猛地醒過神來,“大哥,心悅她不是知道你跟大嫂的事了吧?”
昨天晚上白家兄妹一回來,白心悅就吵着嚷着要見名飛揚,還說什麼要他把說清楚,給她一個交代之類,吵得一家人都不得安生。
名飛捷有心去問問,卻被白銳擋在門外,他沒辦法睡覺,只好窩在沙發上,呵欠連天地幹坐了一宿。
“還沒有說明白,不過我想她知道我的意思了,”名飛揚坐下來,扯開領帶,“我今天回來,就是想跟她說明白的。”
話音剛落,白心悅已經轉着輪椅出來,滿臉憤怒,“飛揚哥,你要跟我說什麼,說。”
名飛揚看着她,目光很平靜,“心悅,我其實一直想告訴你,但是白銳不同意,說會刺激到你。”
“跟梅雪融有關?”白心悅冷冷打斷他,“你跟她是什麼關係,是什麼關係?”
名飛揚想了想,坦然看着她,“她爲我懷過孩子,只是不小心失去了,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要跟雪融結婚。”
白心悅曾經做過無數種設想,頂多就是名飛揚跟梅雪融正在戀愛,卻絕沒想到,他們連孩子都有過!那不就是說他們已經。
“我不相信!”白心悅大叫,嘴脣一片青紫,身體也瑟瑟發抖,“你不會的,你不會的!飛揚哥,你只喜歡我,你只能喜歡我!”
“我是喜歡你,”名飛揚冷靜地接上話,在白心悅沒來得及驚喜之前,話鋒一轉,“我拿你當妹妹一樣喜歡,過去、現在、將來,一直都是。”
“夠了!”白心悅大叫,有點歇斯底里的味道了,“名飛揚,你不要再跟我說什麼妹妹,我不要聽!我不准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不準!”
名飛揚眼裡閃過一抹痛楚和愧疚,但仍舊不後退半步,“你怎麼想,那是你的事,但我只愛雪融
,我要跟她結婚,而且很快,你如果願意,到時請來喝一杯喜酒。”
話一說完,他上樓進自己房間拿了些東西,下樓就直接出了門。
“大哥!”名飛捷有點傻眼,“大哥,你不能就這麼走啊,大哥,大哥!”萬一心悅發起脾氣來,現在爸又不在,我怎麼辦。
可名飛揚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根本不管白心悅是不是能承受得住這個打擊。
“名飛揚,你給我回來!你回來,名飛揚!”白心悅拼命轉動輪椅去追,要不是名飛捷攔着,她早就摔下來了,“你、你敢娶別的女人試試,你、你。”
門一響,白銳打開門出來,表情居然很平靜,“心悅,別吵,沒用的。”
白心悅身體一顫,怔怔回過臉來看他,眼淚嘩嘩地流,“哥哥,飛揚哥要娶別的女人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別擔心,有哥哥在,”白銳溫柔地替她擦着淚,“我會讓飛揚回到你身邊的,相信我。”
“哥哥……”白心悅委屈得無以復加,把臉埋在他掌心痛哭。
名飛捷是又擔心又尷尬,心裡把大哥埋怨了千萬遍:大哥啊大哥,就算你要跟心悅攤牌,也把她安撫好了再走啊,你一摞擔子走人,我怎麼辦。
其實,名飛揚知道剛纔白銳在家,所以他才把話說得很絕,並且接着就走,因爲他知道白銳會照顧白心悅,早一點讓他們明白他的心意,對大家都好。而且他也做好了準備,白銳一定會找他大吵一架,也許還會因此影響到藍星集團跟白氏企業的合作,但他都不怕,如果他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生意無論做得多麼大,也沒有什麼意義。
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接着白銳卻並沒有任何不高興的地方,也許是在對待他和白心悅的事情上,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保持沉默,暫時的相安無事。
尤其是白銳,根本就沒再跟梅雪融提那次吃飯的事,更遵守了自己的承諾,沒有再刻意爲難梅雪融,幾天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但梅雪融卻寧可相信這是自己的錯覺:白銳對她的態度,太溫和了,溫和得像是……另有所圖。
比如,他不但不再安排大量的工作給她,甚至會主動問她是否覺得工作太多,讓別人來分擔一些;再比如,只要一看到她臉色不大好,或者咳嗽一聲,捏一捏脖子,就會來噓寒問暖,拿藥送水的,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先前被白銳刁難,梅雪融固然覺得生氣而無奈,可他對她這樣溫柔,卻更讓她無所適從,感覺兩個人好像又進了另一個極端,擺脫不掉這樣的惡性循環。
“雪融,可以走了嗎?”下班時間一到,白銳就打開門出來,穿戴整齊、面帶笑容的他也是個翩翩美男子。“對了,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我覺得再叫你梅小姐,顯得很見外。”
“無所謂,隨白少喜歡,”梅雪融面露爲難之色,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白少,我覺得沒有必要這樣,我已經不生氣了,真的不用。”今天中午白銳就邀請她共進晚餐,說是爲上次的事表示歉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