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蒼蠅這個小遊戲給我和猴子帶來了不少好處,比之前賭石頭來的好處還多。
就這樣我和猴子走的越來越近,白天上工的時候,我們也會黏在一起。
這裡我要說一下,在監獄裡,犯人是需要做事的。每天八小時的工作量。
在牢裡有着嚴格的時間規定,監獄夏令時是每天5:00起牀,冬令時則6:00起牀。
起牀後必須先疊好被子,這疊被子也是經過訓練的,就像是部隊裡一樣。被子要疊成豆腐塊,然後坐在凳子上等待獄警來“開封”,也就是開“籠子”的門。
獄警進來之後先點名,點完名全體排隊出工。
監獄裡的犯人乾的活很雜,大部分是釘釦子、做紙袋、折信封、做打火機之類的。
中餐晚餐的時間只有30分鐘,吃飯的時候不許用筷子,只能用調羹。
說是三十分鐘,可等你排隊打飯,坐下來已經過了十幾分鍾了。吃飯的時間很緊迫,每一口飯都是囫圇吞下去的。所以大凡做過牢的人吃飯的速度都是相當的快,很多人出獄以後一直都很難改掉這個習慣,似乎已經不會細嚼慢嚥地品嚐菜餚的美味了。在裡面吃飯僅僅是爲了不讓自己餓死,至於其它一概都顧不上了。
說說讓人聞風喪膽的禁閉室,禁閉室真的是一個會讓人瘋掉的地方,而且每個禁閉室也不一樣,主要是看你犯的錯有多大。嚴重一點的直接給你關“單房”裡面去,那地方剛好夠你站着,想蹲下來都難。
幾十個小時出來之後,你連走路都困難。還有一種禁閉室還算好,進去有牀鋪,只不過沒人和你說話,那地方一進去就是幾個星期以上,人出來基本上也都老實了。
每天在牢裡幹活,不是白乾的,監獄會給你發工錢,而你的工錢用來做什麼呢?那就是交伙食費和生活費,剩下的會給你存起來,等你出去的時候給你。
不過一般出去的時候,基本上那筆錢是拿不到的……
還有監獄裡面用的牙刷是手指套上去的,並不是我們日常用的那種牙刷。就是爲了防止犯人把牙刷尾巴磨尖了當做利器。
防範於未然,反正牢裡唯一的利器就是你的拳頭。在裡面混的好的人,基本分爲兩種人,第一種夠狠,打架厲害。第二種就是情商高或者智商高。
情商高的人就好比猴子,他無論和誰都關係不錯,都能扯上幾句,有些犯人平時看到他也都會自願給
他上供,什麼火腿腸之類的東西。
而猴子和我在一起,是因爲他覺得我這個人和他有共同話題,再一個就是我腦子還算不笨。
這天我們下工了,那個時候已經臨近秋天了,早晚天氣還是比較冷的。在我旁邊那個鋪的一個老頭,不知道什麼原因得罪了頭鋪,然後一羣人就過去治他。
“洗肥皂”,這是也是獄中的一種懲罰人的手段。那個老頭是新來的,他佔據了我原來的牀鋪,也就是離馬桶最近的那個牀鋪。
好像是因爲頭鋪“文打”他,他不吭聲,所以就治一治他,由於年紀比較大了,所以大家也怕打出個什麼事情來,就讓他“洗肥皂。”
洗肥皂說白了就是頭鋪給你一塊肥皂,然後讓你在水龍頭那用那塊肥皂洗澡,直到把肥皂洗完爲止。
我是沒經歷過,這天氣這麼冷,洗肥皂一洗就是幾個小時,誇張一點的甚至洗一晚上。
那老頭也識趣,除了不說話以外,規矩也算遵守。拿着肥皂就去水龍頭那邊脫衣服開始洗了起來。
我也不好多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看着那老頭怪可憐的,可我和他非親非故,只能翻個身開始睡覺。
由於白天干活太累,沒一會我就睡着了,半夜醒來的時候,我聽到還有流水聲,我就轉頭去看,發現那老頭還在洗,一個人蹲在那,好像在哭還是幹嘛的。
我見頭鋪他們都睡着了,就好奇的站起來走過去,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話,拿着手裡的半塊肥皂在身上搓啊搓。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告訴他把肥皂塗在地上,這樣洗的快。他也不聽,也不理我,見這樣我也懶得再說什麼就繼續爬到牀上睡覺了。
一連幾天這個老頭都不怎麼說話,平日裡大家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去爲難他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我都已經開始麻木了,像猴子說的,不再去數日子過,而是得過且過。
每個犯人都有一個評分,你表現好了會獲得獎勵分,累計到一定分數之後,那些分數可以幫你減刑。坐牢的人基本上都是盼着減刑,可那些分數卻很難弄到。
有些人一年到頭不惹事,沒進過一次禁閉室,或許會給你個一兩分。可要達到減刑的分數那就是相差甚遠了。
這天大家在籠子裡休息,沒事做,頭鋪就找人和他玩石頭剪刀布,輸了就給他上供翻一番,贏了就不用上
供。一個一個的輪流來,每個人不敢贏頭鋪,都是慢半拍出,比如頭鋪出石頭,看清楚了自己就出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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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頭鋪說要和你玩石頭剪刀布,你基本上都要輸,不能贏。我剛開始不懂,一聽有這麼好的事情,我就和頭鋪玩了起來,一不小心贏了,頭鋪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沒說多的就找下一個去了。
那老頭和我一樣,也贏了。最後我才反應過來,整個籠子裡,就我和老頭贏了頭鋪。
我也沒放在心上,大概是到了晚上的時候,我還在睡夢中就被人從牀上扯了下來。
由於剛睜開眼,都沒看清楚是誰,就直接被人抓着頭髮按到了馬桶旁,硬是要把我的頭按進去。
我看到馬桶裡還有一泡屎,不知道是誰拉的,居然沒衝。一股惡臭差點沒把我薰暈過去,我雙手死死的撐着,我感覺有人來扯我的手,我的臉離馬桶越來越近,臭氣薰的我睜不開眼。
最終我大吼了一聲,想驚動獄警。
“啊!”
這時在我身後的一個人朝我背上踹了一腳:“叫你麻痹啊叫!”
就這樣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他們可能見按不動我,就把我扯過來丟到了一邊,開始打我。我趕緊護住頭,捲縮在角落,任由他們蹂躪。
我死死的咬着牙,他們每打我一下,我都在數着。我要記住我捱了多少下,總有一天,我要把這些數字雙倍還回去!
打完我之後,我見到他們抓着老頭,一下就把老頭按進了馬桶,扯着頭髮拉出來的時候,我看到老頭臉上全是屎,胃部一陣翻騰。
這時我看清楚了,原來帶頭的是頭鋪,我算是明白了。就是因爲白天,我和老頭玩剪刀石頭布贏了頭鋪,所以才換來了如今的下場。
虐完老頭之後,頭鋪走到我身邊看着我:“草泥馬,你是不是覺得有猴子罩着你,你就牛逼了?我告訴你,下星期你要不給我拿兩條紅河過來,老子弄死你!”
說完頭鋪就一泡口水吐在了我臉上,我不敢去擦,我知道要是我去擦了,他們會再打我一頓,我只能在心裡暗暗的記下這筆賬!
晚上老頭把滿臉的屎洗乾淨之後就上.牀了,由於我們兩是頭對頭睡的,我聽到他捂着被子哭。
我小聲和他說,哭也沒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說完之後,他把被子拉了下來,一雙渾濁沾滿淚水的眼睛看着我說了五個字:我是冤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