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給我一支。”袁曉暖伸出手說。
“你不說你戒了麼?”我一邊掏煙遞給她,一邊開口說。
她接過煙,點燃了輕輕的吸了一口:“阿祥最近有沒有找你?”
我不知道她突然問這個做什麼,我回道:“前段時間我纔去看過他,怎麼了?”
她的眼神和我對上,讓我有些不自然,避開了。
“阿祥前天來找過我。”
我“哦”了一聲。
她和我說這個幹嘛?阿祥來找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以前還天天粘着呢。
“你就不好奇他來找我幹嘛?”
我有些無奈:“我有什麼好奇的,這是你們的事情。”
袁曉暖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他又吸毒了……”
聽到這的時候,我頓時就愣住了,死死的盯着她,想在她眼神裡看到一絲說謊的影子,可惜沒有……
“他和我借了一萬多塊錢,本來昨天想告訴你的……”
我猛地站起來:“你怎麼不早說?”
掏出手機我就給阿祥那小子打電話,可惜怎麼打都沒人接。這小子,真是我把我氣死了!
要是此時他在我面前,我非得抽丫的不可!我說了無數次讓他不要砰那東西,可他……
就在我奪門而出準備去找阿祥的時候,袁曉暖叫住了我:“你去哪?”
“去找他!”我氣勢洶洶的道。
“你去哪裡找他?我已經讓袁凱去看過了,他都好幾天沒回去了。”
我轉過頭,十分生氣:“你幹嘛要借錢給他?”
袁曉暖直視着我:“我爲什麼要借錢給他?要是他跪在你面前,你借不借給他?”
我們沒想到阿祥會變成這樣,他居然爲了吸毒連男人最後那一點尊嚴都不要了?
“當時借錢的時候,他讓我不要告訴你,他說他有他自己的選擇,他不想再讓你和黑子照顧他了……”
我腦子裡浮現出阿祥當時說這句話的情形,不知怎麼的竟有一些寞落,有一種怪怪的情緒涌入到了我心頭。
“其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雖然你和他是兄弟,可是畢竟你不能管他一輩子。路在腳下,怎麼走是他的選擇,就像你。要是哪天他讓你不要去做老千了,你會怎麼選?”袁曉暖開口道。
我聽不進去她的話回道:“讓我不要再去做老千?這一樣嗎?我是爲了生活,可他現在卻是在走向滅亡!”
“你是爲了生活,那你怎麼知道他就不是爲了生活呢?”
我不知道這袁曉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東西,我覺得跟她根本說不清。難道胡攪蠻纏是女人天生的?
“好了,我不想再和你扯了。我要去找他。”說着我就朝門口出去了,只是還沒出修理廠我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轉頭看到袁曉暖已經跟了上來。
“你幹嘛?”我問。
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陪你一起去。”
有時候我發現我真的搞不懂這些女人,就跟秋天的雲似得,變化無窮啊。剛纔給我說什麼阿祥有阿祥的選擇,怎麼怎麼的,現在又……
我也不好不讓她去,畢竟大家都是朋友,她又是阿祥喜歡的人。
出門打了輛車,我們去到了阿祥租房子的地方。這地方有點偏,在農貿市場後面,我經常來也算熟門熟路。
來到樓下的時候,我見阿祥那間屋子的燈熄滅了,上去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應。最後沒辦法我打電話給阿祥的表哥毛四,阿祥吸毒的事情毛四也知道了。
記得當時毛四直接衝到戒毒所把阿祥打了一頓,誰也沒敢去攔。
我和阿祥是兄弟,毛四和阿祥或許比我們更兄弟……
得到阿祥失蹤的消息,毛四馬上就趕了過來。過來的時候一聲酒味,手裡還提着一根鋼管,想必是剛喝了酒。
“草他媽的,那狗日的去哪了?”毛四從他那輛桑塔納上下來就狂罵。
我說我們也不知道,現在也很急。毛四提着鋼管直接衝了上去,一個勁的砸門,最後把房東都驚醒了,還說要報警,還好被我拖了下來。
上車之後,我見毛四又火又醉,也不好讓他開車,把他拉進了後座,開着車離開了那地方。
我問毛四在知不知道,道上誰在賣那東西,毛四這才反應過來掏出手機給好幾個人打了電話。
最後也不知道從哪得到了一個消息,有一家旅館經常賣那個阿祥應該在那。
我們直接開車過去了那家旅館,這旅館在火車站旁邊,很破,霓虹燈招牌糊了一層又黑又厚的灰塵。
到了之後,吧檯坐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我上前去問他有沒有阿祥這麼一個人來過。
她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煩的說:“沒有。”
就她剛說完,一根鋼管直接砸在了吧檯上:“草泥馬,你再說一遍沒有!”
少婦被毛四這一砸瞬間臉色就白了,拿起座機也不知道給誰打電話,才幾個呼吸時間七八個人就從樓上小跑下來了。
領頭的一個人見到毛四,好像是認識,馬上過來派煙問情況。
我把毛四給拉倒了一邊生怕他再亂來,讓袁曉暖上去和那人交涉。
說了好一會,可能看在毛四的面子上,那個人讓吧檯拿了一把鑰匙給我們,說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在三樓311房間。
拿過鑰匙,我和那人說了聲謝謝。
準備上樓的時候,他和我說了句:“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別弄出人命。”
我點了點頭,我們三人便直奔三樓那個房間。
到了之後,打開.房間裡面一股難聞的味道,什麼味也說不上來,反正很怪。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一張牀,一張桌子,連電視機什麼的都沒有。
阿祥此刻正捲縮在牆角,眯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樣。
毛四見到阿祥那樣,瞬間就炸了毛,我趕緊一把將他手裡的鋼管搶了過來。生怕他不知輕重把阿祥給打殘了。
他走過去提着阿祥的衣領就幾個耳光抽了上去,阿祥被打的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上前去把毛四拉開,我說再打就把人打死了!
扯開了他們,我才發現阿祥的左手上正插着一根很細的針管。
看到阿祥左手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就揪了起來,就好像有人拿手在我心上面擰一樣。
那是多麼可怕的一雙手啊!
上面密密麻麻的針孔,看的我頭皮發麻,我把針管從他手上拔下來,他一點知覺都沒有,眼神死灰看着我就跟看着一塊石頭一樣。
我把針筒丟在了地上,地上有好幾個鐵勺和打火機,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錫紙。
我用力搖了搖阿祥:“阿祥是我啊,老六!阿祥!”
他任由我怎麼搖晃,始終無動於衷,我的眼淚瞬間唰的一下忍不住蹦了出來。
“阿祥!阿祥!……”
我咬牙,將他一把背在背上,想趕快逃離這個地方。
要說金錢是萬惡之源的話,那毒.品絕對是黑暗深淵。一旦墜落,人就失去了平衡,失去了方向……
把阿祥接到修理廠,毛四的酒也醒了,我們大家一句話沒說。我知道每個人的心裡都不好受,差不多快凌晨了毛四才離開,走的時候和我說讓我好好照顧阿祥,有什麼需要儘管和他說。
我讓他放心,我會的。
由於阿祥搬出去住了之後,黑子也沒回來,修理廠就只剩下兩個房間,其餘的房間都堆東西了,我和袁曉袁一人一個,袁凱是在辦公室睡沙發。
如今阿祥在我房間裡,我也沒地方睡了,只好坐在門外抽菸。
我見袁曉暖也有些困了,便開口讓她先去休息。
“你怎麼辦?”她問我。
我擺了擺手:“沒事,你不用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