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顧夏的時候,已經是十二月份的事了。昆明的冬天雖然和東北比較起來差很多,可依舊能讓人冷的打哆嗦。
這天我和黑子還有阿祥剛吃完飯,顧夏就給我打來的了電話。電話裡我們都很平靜,她說她想見我,我說那就翠湖見吧。
結束了和顧夏的通話,我有些恍惚,身邊的黑子發現了我的異常,推了推我問道:“誰的電話啊,接完魂不守舍的!”
我回過神,道:“一個朋友,你的摩托車鑰匙給我,我出去辦點事兒。”
黑子嘀咕了一句:“什麼朋友啊,神神秘秘的。”,之後從牛仔外套的兜裡掏出摩托車鑰匙扔給了我,又從身邊拿出頭盔也一併給了我。
我接過車鑰匙和頭盔,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一路上,我將黑子的這輛改裝過的賽道摩托車開的飛快,僅僅一刻鐘我便到了翠湖,這是我第一次騎摩托車騎這麼快。我到了,而顧夏似乎並沒有到。
今天晚上的氣溫很低,以至於天上的月亮看上去都那麼的寒,或許我真不該提議到這裡見面,畢竟顧夏是個千金小姐,她很怕冷,也不像我這個粗獷的男人那麼喜歡曠野的自由。
我先行坐在湖邊的石凳上,習慣性的點上一支菸,看着被月光映襯着的湖面,等待顧夏的到來。
片刻之後,一陣腳步聲在我身後響起。我轉頭,只見顧夏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朝着我走了過來,微微一笑,坐到了我身邊。
她沒有挨着我坐,這讓我心裡有些心酸。看來我們之間真的已經出現了一條很大的裂縫。
我吸了一口煙,問:“這段時間去哪了?”
她沒有回答我,而是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劉碩。”
“恩,怎麼了?”
“你真的是一個老千嗎?”顧夏看着我問,眼神裡有一絲憂傷。
我和她四目對視:“你忽然問這個幹嘛?”
“你回答我,是,還是不是!”她有些咄咄逼人,這是我第一次見她這樣。
我把手裡的菸蒂丟在了地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顧夏一把拉過我的手,緊緊握住:“回答我。”
我好像被一道閃電擊中,她手的柔軟和纖細讓我熟悉又陌生……
“不是!”我回道。
得到了我的答案,她眼底有一些失落。氣氛也一下沉悶了起來,我故作微笑繼續說:“我怎麼可能會是老千,我有我自己的工作……”
我話還沒說完,顧夏就打斷了我:“劉碩,我們分手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並沒有多驚訝。除了心理有些難受和不捨之外,臉上還是掛着一絲微笑。
“能給我一個理由嗎?”我說。
顧夏鬆開了我的手,說:“小王應該和你說了吧,我前男友來找我了……”
“然後呢?”我問。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我發現我自己還是忘不了他,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給甩了?我們在一起這段時間,你一直只是
把我當做代替品?”我冷笑着說。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不是的,我愛過你……”
“愛過我?然後現在不愛了,就把我像個皮球一樣拋開了?”我情緒越來越激動,我努力的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憤怒。
“劉碩,你知道的。我們就算繼續在一起,也沒有結果的。我家人是不會同意我嫁給一個老千的……”
呵。
看來她是早就知道我是老千了,我一直在自欺欺人,還說了謊。不過就算不說謊,我也挽留不住她了。
她回來見我,或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甚至我懷疑她是不是都把“臺詞”給背好了。
她剛開始說,是忘記不了前男友,後面又說是因爲我的職業是老千,他家人不同意。我感覺我越來越看不透她了,她真的是顧夏嗎?我問我自己。
“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以後我們還是朋友。”顧夏說着,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要走了。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也站了起來,將她擁入了懷中。
我告訴自己不能流淚,不能哭,可眼淚卻不爭氣的從眼角滑落。我把手慢慢移到顧夏的臉頰上,雙手托住她的臉龐,情不自禁的朝着她嘴脣吻了過去。
可還不等我吻.住她,我就被她一把推開了:“劉碩,請你自重。”
她說什麼?請我自重?她居然說請我自重?
在她眼裡,我到底是什麼?替代品?騙子?老千?混混?
或許什麼都不是……
“好了我要走了,以後再聯繫吧。”顧夏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又不禁想到了安瑩。她們都是因爲我是一個老千離開了我,不同的是,安瑩不在乎我是老千,而且是爲了救我離開了我。顧夏卻因爲在乎我是一個老千,因爲不愛我,離開了我……
她走到路邊,上了一輛黑色的寶馬車。隱約我能看到坐在駕駛室那個男子的表情.
我一屁股坐回到石凳上,看着湖面,心裡很難受。我安慰自己,是自己的別人搶不走,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沒用。
越安慰,我心裡越難受。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黑子給我打了電話,問我在哪,怎麼去這麼久,有沒有事。我說沒事,馬上回來了。
騎着黑子的摩托車,我將速度提到了極致。在馬路上不停的穿梭,到修理廠之後,我將摩托車交給了黑子,便一個人躲進了房間。
坐在牀上,我努力的在思考。我做老千真的是錯誤的選擇嗎?真的是嗎?
這些日子以來,我基本上都徘徊在賭桌上。從來沒有靜下來想過自己的人生。現在想了想發現怎麼也想不通,我也只是爲了活着而已,爲了生存。可爲什麼現實卻將我逼到如此地步?
看着牆角放着的那把吉他,我隨手拿了過來。當初爲了顧夏,我學了吉他玩了音樂。也算是付出了很多。當年我可沒有爲安瑩做那麼多,我欠安瑩的,或許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撥動着琴絃,我忽然想起了一首歌
。這首歌,我一直很喜歡,要是安瑩還在的話,我肯定會把這首歌唱給她聽……
我很喜歡這首歌裡面的那幾句詞:把青春獻給身後,那座輝煌的都市。爲了這個美夢,我們付出着代價。把愛情留給我身邊最真心的姑娘,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陪我兩敗俱傷……
彈着吉他,我也開始哼唱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唱的太投入,還是想起來過去的往事。連袁曉暖站在門口看着我半天,我都沒有發現。
我停了下來,看着她。
“怎麼不繼續唱了?蠻好聽的。”袁曉暖道。
我苦笑了笑說:“沒出去玩啊。”
她雙手一攤:“沒什麼好玩的地方,這幾天找工作都累死了。”
放下手裡的吉他,袁曉暖走了過來,把吉他拿了過去看了幾眼:“好琴。”
“你還懂琴?”我問。
她癟了癟嘴,掃動了琴絃:“不懂,我只是看它手感還不錯。”
說着她把吉他放到了一邊,問:“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恩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話。
“我來找你是想和你商量個事。”袁曉暖說。
我擡頭看着她,問:“什麼事?”
她站起來,雙手插進褲袋:“大家都在隔壁等你,你過來再說吧。”
說着她就走了出去,我有些疑惑,難不成出什麼大事了?把糟糕的心情丟到了一邊,我也就跟了過去。
過去之後,大家都坐在沙發上,黑子正在看一本摩托車改裝雜誌,阿祥則是漫不經心的搗鼓着手機。
見我來了,大家放下了手裡的東西,黑子率先開口問袁曉暖:“你把我們大家叫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我也看了看她,一臉疑惑。
袁曉暖微微一笑,衝阿祥招了招手,阿祥馬上掏出了一支菸遞給了她,還幫她點燃了。這小子,平時都沒見對我這樣過,看他一臉賤笑,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吸了口煙之後,袁曉暖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一旁:“這段時間我們大家也都熟悉了,我也就直說了。現在這個社會很現實,我這幾天找了好幾份工作都不是很如意,我想了很久還不如我們自己成立一個團隊……”
“自己成立一個團隊?”黑子疑惑道:“什麼團隊啊?”
阿祥也不明所以的看着袁曉暖,倒是袁凱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坐在一邊搗鼓着電腦。
我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我有些拿捏不準,想了想問:“能不能再說明白一些?”
袁曉暖微微一笑:“在沒遇到我之前,你們三個是不是靠千人設局爲生?大家都有各自的特長和本事,我們何不組織規範起來,更有計劃性,穩定性?”
“你是說,搞大的?”黑子若有所思的問。
“差不多。”
我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了,這小妞的思維能力還真是恐怖。要是按照她的這個方法下去的話,我相信我們幾個人以後的發展肯定不侷限在一些小賭局上,只是俗話說利益越大,風險越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