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還在昏睡中的我被一個電話給吵醒了。我本以爲會是小嫚打過來的,卻沒想到是崔善恩。
“喂?”
“恩,是我,怎麼了?”我問。
“你聯繫過永進了嗎?”
“沒有,他會本浦了還沒給我打過電話。”
崔善恩的語氣有些不對:“我聯繫不上他了,剛開始我以爲他生我的氣不接電話。可我每天都打,還是打不通。我怕他出事,聯繫了本浦的叔叔,他說永進根本就沒有回去……”
我翻了一個身坐起來:“你先別急……不行的話我今天去本浦找他。”
“那就拜託你了,要是有他的消息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恩,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他只是跑哪去玩了……”
崔永進失蹤對於我來說的確是一個不好的消息,他是個單純的孩子。
從牀上爬起來之後,我洗漱完先給宋承宣打了個電話,確定了賭局的具體時間,我和他說我要回本浦一趟。他沒有多說,只是告訴我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可以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吃過午飯之後,我買了去光州的火車票。到達光州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我馬不停蹄的坐上去本浦的客車。
到崔永進家的時候,大門是緊鎖着的,和上次離開沒有什麼兩樣。看來正如他姐姐所說他沒有回家來過,那他會去哪了呢?
難不成又去賭博了?
很有可能!
來到碼頭的時候,我想去找金社長,卻發現原先那棟樓裡一個人都沒有。那艘賭博的漁船也不知道去哪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人。
當初在海上救了我一命的老樸,他領着一個包從船上面走了下來。我馬上迎了上去:“老樸。”
他擡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回憶。
片刻他總算是認出我來了,他朝着四周看了看沒有立刻和我打招呼,我知道他是怕惹麻煩。
我走上去遞給他一支菸:“沒事了,我現在有合法身份了。”
他接過煙點了點頭:“你怎麼會在這?”
我簡單的和他說了一下情況。
“那你現在就是來找人的?”老樸問我。
我點頭。
他用手摸了摸下巴:“既然是本浦本地人應該不難找,這樣吧,我幫你找人問問。”
“那就麻煩你了。”我感激的道
。
老樸不是本浦的人,或者說他不是任何地方的人,他常年生活的在船上,船已經成了他的家。每次捕魚浪潮過了之後,都會靠岸一段時間,採購一些東西,給水手們放一個假。
我現在最怕的就是永進繼續去賭博,那樣的話就麻煩了。先不說輸贏的問題,到時候很可能就無法自拔了。
晚上我跟着老樸去了光州,他讓我別急,等消息就可以了。
光州和本浦很近,一個小時不到的路程。老樸在光州租了一套房子,每次靠岸他基本上都是在這邊落腳。
老樸給我的感覺是,我總覺得他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他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只不過他不願意和我說,我也不好去打聽別人的隱私。
崔善恩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崔永進的消息,我讓她別急,我已經開始着手找了。
“光州有沒有什麼地下賭場?”我問老樸。
老樸擡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你朋友好賭?”
我點頭。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很多……不過要是你朋友好賭的話,找到他應該不難,你詳細和我說一說他的特徵。”
我把崔永進的外貌描述了一遍,老樸聽完之後,拿起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他說的是朝鮮話,而且還是方言,我沒怎麼聽懂。
打完電話之後,他和我道:“沒事的,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
“謝謝。”我把手放在了口袋裡,想拿一些錢出來給他,可又猶豫了。
老樸雖然看上去很缺錢,可他這次之所以能幫我,可能是看在我是東北人的份上。要是我貿然掏出錢,或許他會反感。
“樸哥,我請你去喝酒吧。”我站起來說。
他嘴巴里叼着煙,擺了擺手:“我不想出去,你去樓下隨便買點上來好了,在家裡喝。”
我點頭。
十幾分鍾之後,我買了幾瓶清酒和一些吃的上來了。
老樸的住處並不大,就一個很小的房間,最裡面是一間廁所,廁所裡空間也很小。屋子裡除了一張桌子和一些亂糟糟的衣服之外,連一個電視機都沒有。
席地而坐,我給他倒了一杯酒。我們邊喝邊聊,聊天的內容基本上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誰也沒有主動去打聽對方的過去。
第二天,還是沒有崔永進的消息。我有些急了,畢竟再過幾天我就要上船了。要是在這之前找不到他,我也不可
能讓自己安下心來。
下午的時候崔善恩給我打了個電話,她說她已經到光州了,我問她要不要去接她,她說不用了。還說讓我回仁川去了,永進他會想辦法找的。
“這次給你添麻煩了,剩餘的事情我會處理……”
說完這麼一句話,她就掛了電話。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她之前說她學校走不開,所以才拜託我來找崔永進的,如今她卻直接趕了過來,難不成他有崔永進的消息了?
很有可能!
只是她爲什麼不肯告訴我?我有些疑惑,我給她回撥了電話,卻直接關機了。
這小丫頭絕對有事情瞞着我!難不成崔永進出事了?
見老樸還在睡覺,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把他叫了起來。
“樸哥,我朋友那邊的消息能不能幫我再催一下?”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點頭:“恩,我先打個電話問問。”
這次他說的不是方言,我總算聽清楚了。
“恩,年紀在二十多歲,本浦人……恩……”他說着捂住了手機轉頭問我:“那小子是不是有個姐姐?”
我眼睛一亮點頭:“恩,姐姐在首爾上學。”
老樸繼續和電話那頭的人交談,片刻之後他掛了電話,找了一張紙和筆寫了一個地址給我:“他在這裡,輸了很多錢,現在賭場那邊不讓他走……”說着他點燃了一支菸,抽了一口繼續說:“他姐姐已經過去贖人了,不過可能沒那麼容易……”
我拿過紙條,看着上面的地址,扯過了放在一旁的的夾克穿了起來:“樸哥,謝謝你了。我先得馬上過去……”
“等等……”老樸叫住了我:“你朋友欠了賭場兩千萬韓幣,你去的時候最好帶上錢。那羣兔崽子都是認錢不認人的,到時候過去做事別太沖動,只要能把人撈出來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來到玄關穿好鞋子。
出了門,老樸還未說完的話被我關在了裡面。只來得及隱約聽到半句“還有,記得要是有事給我……”
宋承宣給我的卡里正好還剩下兩千多萬韓幣,我下樓之後去買了一個包,找了一家銀行把錢提出來之後裝到了包裡。
路過一家五金店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買了一把剔骨刀。
我沒有給宋承宣打電話,是覺得沒必要。要是我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或許會被他看扁,一個人一旦被別人看扁了,想要直起身板就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