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些兵士開始動了!整齊地邁出腳步。
那些兵士邁着自己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如同木頭人一樣只有腳動,腰部以上一動不動,手裡的兵刃長矛高高舉着,前面那排走過去之後,後面緩緩的續上了新的一批,不過這一批的人數顯然比剛纔那些人數要少上許多,但是他們身上的盔甲變得講究了不少,而且每人身下都挎着一匹駿馬,那馬臉上也是帶着一個面具,面具之上大圈小圈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這是馬將軍。”我輕輕地說着,這東西我在秦林的書裡見過,這是商朝的一種軍隊模式,是一種類似於軍事化底牌的東西,也就是所謂的超級特種部隊,只有在面臨巨大敵人的時候纔會出現,這支軍隊不受當時的帝王管轄,而是受巫師管理,畢竟那是上古三代,那時候打仗和現在也不一樣,特別是商朝末期一直到戰國初期,在這段時間之中禮樂制度深入人心,厚葬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特別是打仗規規矩矩的。
那時候打仗都是約戰,所謂打打殺殺那一般都是對待奴隸纔會那樣,那本書上記載的是這個樣子。比如說我是某位君王,因爲某件事情我看你不爽了,然後就給你下戰書,丞相就在戰術寫:我們老大對你們做出的某件事情表示很不滿,你要不公開賠禮道歉,要不咱們就打一場(原話肯定不是這個樣子,這只是簡化說的)。然後另一個國家的君王就回複道:“打就打!”然後兩人約個地方,派上自己的軍士開始幹仗,列隊幹仗,而且還有規矩,比如說是老弱病殘者不打,家裡獨子的不打,是皇室親戚的不打,總是各種條條框框,而且不許幹出人命,最多就是頭破血流,只是點到爲止,分出勝負,然後由戰敗國賠禮道歉,最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就是那時候的打仗,一直持續到戰國初期,有一個位人才的出現徹底打破了這種禮樂模式的戰爭,這人就是孫子,一句:“兵者,詭也。”告訴人們當時的君王們,別管那些亂七八槽的玩意,能贏就行,而是別人軍士死的越多最自己國家就越有利,並且以身示範,領着不到五千兵馬擊退了敵方七萬兵馬,聽秦林說,那一仗整整打了三月,從甘肅那裡一直打到山東,然後七萬人馬全軍覆沒,五千人馬算下就竟然才折了不到一百人,勝利就是因爲孫子那玩意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再回過頭來說這馬將軍,這馬將軍是商朝末纔會出現的部隊,一般是不會出動的,兩國交戰輸了!理所當然,但是戰勝國若是蹬着鼻子上臉,觸發了一些原則性的問題那就不能忍了,這時候馬將軍就要出動了,君王先聯繫自己的巫師,巫師按照祭祀,給馬將軍下命令,就開始正式的打仗了,他們的使命只有一個那——就是殺!
不過那時候能有一隻像樣的馬將軍部隊的國家是很少的,因爲冶煉青銅的技術是到了戰國時期才普及,所以那時候的小國是絕對沒有這種東西的,更不用說這麼奢侈的陪葬。
木棍拉了我一下道:“他們停了!咱倆快點進去看看。”我們貓手貓腳的走進洞口,木棍回過身來,對着眼前的這些將軍拜了三拜,我也學着他的模樣,對着這些將軍爺爺行了三個大禮。
我邊走邊問:“這座墓主人到底是誰啊?難道不是祖沖之?”
“肯定不是!祖沖之還沒有厲害到那種程度,讓這麼一些馬將軍爲他守靈,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所以纔將自己葬在這裡,而且依照墓室佈局來看,是祖沖之再爲這位真正的墓主人守靈。”
“爲啥?”
“祖沖之算不上一個有錢人,他最多算是一個太守!這種級別的人物死了最多也就是帶着一些生前用的瓶瓶瓶罐罐入墓穴,不可能會有這種規模的陪葬品,你也看到了,他的那具棺材是最普通的木棺,但是他墓穴裡的那兩個燈奴的確是爲他服務的,而且還有那些巨大的石頭,憑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做到。”木棍在洞裡邊走邊說。
我低頭想了一會兒,道:“難道是祖沖之當初中了邪!那裡不是有個祭壇麼!會不會是那個祭壇弄的古怪?”
木棍搖了搖頭,道:“不好說。咱們再往前走看看吧!現在只能確定這墓穴是一位商朝帝王的,商朝那個時候周圍也有不少小國,是哪一位皇親國戚的也說不定。”
我跟這木棍走了一會,一直感到納悶,這墓道越往裡面走越窄,那些馬將軍到底是從那裡出來的,周圍要是有暗門絕對逃不過木棍的眼睛,難道那些馬將軍都是憑空變出來的?木棍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來:“你拿着火把照照這裡。”
我湊過去一看,最下面的石壁之上刻個一個小小的箭頭,箭頭的方向是斜向上,木棍低着頭道:“我已經發了好幾處這東西,看來這東西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
“會不會是你老……前妻給我留下的,或者說是另外一羣人爲了出去方便不迷路給自己留下的。”我險些說錯了話,趕忙改口。
木棍搖了搖頭道:“不會!我知道她的性子,那一羣人也不會刻意留下這麼明顯的符號,他們內部有自己的暗號,這可能是那個黑胖子給我們留下的,看來他沒死。”
我看了看周圍,只有前面一條道,問:“那這個記號是什麼意思?這周圍只有這麼一條道,這周圍牆壁有沒有什麼暗口,怎麼走?”
木棍站起身來,拿着自己手裡的棍子,每走一步就重重的在地上砸一個小坑,我們走了二十來步,我感覺這裡又開始有點頭暈的感覺,好像身子也開始輕飄飄的了。木棍一下子停住問我:“憑你的感覺,咱們剛纔是不是走的直道?”
我點點頭,絕對不會錯,盜墓賊踩步走位這是最基本的,就是爲了防止在古墓裡迷路,所以經常蒙着眼睛練習走直道,陳方德一開始讓我練得時候還很難,後來也就漸漸的熟悉了,木棍道:“你在這裡別動,看着我走!”說完就順着自己用棍子砸的坑往前走,我明明覺得眼前的道路是直的,但是他越往前走越斜,到了最後我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木棍走回來的道:“是不是有問題?”
我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叫‘迷人彎’,是商朝墓裡最普遍的一個機關,這裡分爲明道和暗道兩條路,原理我一直沒有調查清楚,你現在覺得這裡面是一個道,但是等到你搞清楚了以後,這個道就變了,就像是龍骨甬道一樣,但是原理不和它一樣。”木棍邊走邊說,接下來我又跟着他回到起點位置,木棍依舊拿着自己的棍子在地上戳,一步一個小坑,我低頭一看,兩個小坑並列而排,我就這麼直勾勾的瞅着眼前的坑,默默的數着,等到數到第八個的時候,我找不到第九個了,現在只剩下一個坑了,我感到我們正在緩緩的往上走。
娘來!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機關啊!這麼神奇,我趕忙問木棍:“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木棍把火把往地上一扔,狠狠的踩了兩腳,把我的頭往下一按,兩人蹲在牆角,我不敢說話,連呼吸的不敢大聲,片刻之後,就聽到有人蹬蹬蹬的跑步聲,喘着粗氣,木棍趴下,把耳朵伏在地面上,靜靜的聽了一會兒。
那腳步聲離我們越來越近,走到我們身旁的時候,我只聽到“噗通……”一聲,緊接着“哎呦……”一聲,那黑影伸手好像不錯,猛的彈起來,喝道:“格老子的!你黑哥爺爺跟你們拼了,有種你們給我出來。”
這聲音是黑胖子,我剛要起來叫住他,轉念一想:“這他媽到底是真胖子還是假胖子啊!”這黑不隆冬,根本什麼都看不清,但是過了一會,一雙大手伸了出來,掐住我的脖子就往死裡勒,罵道:“嘿嘿!被你黑哥爺爺發現了吧!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我脖子被掐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聽到“嘭……”的一聲,黑胖子又“哎呦……”了一聲,脖子被放開了,我劇烈的咳嗽罵道:“幹你孃的黑胖子,你是不是想要掐死老子啊!”
黑胖子在黑暗之中聽了聽,道:“狗子!是你麼狗子?”
我又咳嗽了幾聲,罵道:“就不應該過來救你。”我感到脖子之處疼得要命,黑胖子沉默了一會兒:“你到底是真狗子,還是假狗子?”
這黑胖子真是怪了,我們沒問他,他倒是先問起我來了,木棍在一旁冷冷道:“我也在這裡。”
黑胖子聽到聲音笑道:“是那位木棍小哥!這就絕對不會錯了。”說完我聽到“啪……”的一聲,應該是打火機的聲音,黑胖子的那張臉也清晰了,他先在木棍臉上照了照,確認無誤之後一下子撲到我懷裡,帶着哭腔道:“老子可算是找到組織了。”把鼻涕和眼淚全都抹到我身上了,木棍拍了拍我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再往前走幾步。”
黑胖子起來道:“前面有我的一個盜洞,連接這一個墓室,那裡應該很安全。”我跟木棍跟在他後面,木棍在臨走的拿起了地上還未燃盡的火把。我們往前走了沒幾步順着一個盜洞爬了進去,走到一處墓室,黑胖子把火把給點上了,我瞅了瞅周圍,墓室很小,裡面擺着一些瓶瓶罐罐,應該是一個耳室。
黑胖子看了我們倆一眼問道:“我外甥呢?”
“他跟陳方啓還有秦林在祖沖之的墓室裡,應該不會出事。”木棍冷冷的答道。
黑胖子也習慣了木棍的語氣,想了一會兒,問道:“有吃的麼?”
我從包裡掏出餅乾和幹牛肉給他,黑胖子接過去咬了幾口,一怕大腿滿嘴噴着餅乾渣,道:“真他媽的邪氣,老子現在知道了這個墓穴是誰的了。”
我瞥了他一眼,道:“先別說那個!你先告訴我們你是怎麼被掉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