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伊直弼遇害後……也就是自“櫻田門外之變”以來,尊攘派就嚐到了“以物理手段來排除異己”的甜頭。
從此以後,尊攘派勢力格外鐘意殺人。
既殺幕吏,也殺普通人,美名其曰“天誅”、“替天行道”。
尊攘運動如火如荼的時候,京都曾一度被腥風血雨所籠罩。
以河上彥齋、岡田以藏爲首的所謂的“四大人斬”,就是在這段時間裡殺出了名氣。
直至新選組進駐京都之後,這種“尊攘派肆無忌憚地隨意殺人”的惡劣狀況纔有所緩解。
曾幾何時,新選組內的不少人都向青登提出建議:不如我們也學尊攘派那樣,以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來清掃障礙!
事實上,假使青登也玩“派遣刺客”、“暗殺”的這套把戲,對於那些與青登敵對的人與勢力而言,這絕對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畢竟,青登坐擁全京都最強大的劍客集團!
身手高超、實力頂尖的劍士,並不稀罕。
“黑船事件”發生後,爲了抵禦來襲的西洋人,日本各地爆發了“習武熱”,大量新鮮血液涌入日本劍術界。
不僅習劍之人增多了,就連劍士們的平均水平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雖說如此,可像永倉新八、齋藤一等人那樣既有着過人的技術,又有着極豐富的實戰經驗的劍士,那可就是百裡挑一了!
是否經歷過實戰、是否見過血——此乃武者的一道分水嶺。
一旦跨過了這道坎,自身實力將會有飛躍性的提升!
更何況,青登麾下還有總司和木下舞這2張王牌呢。
總司是除青登以外的新選組第一大將,與其他人形成斷檔的巨大差距。
如果說青登是新選組的TO,那總司就是T1,其餘人則都分佈在T2及以下的段位,沒資格與前倆位相提並論。
哪怕是性格高傲、整日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拽樣的芹澤鴨,也不得不承認總司的實力遠在他之上。
至於木下舞就更不用說了,她可是精通身法與潛入的女忍者。
單論暗殺技術的話,恐怕連青登都不如她。
設想一下:倘若青登將總司、木下舞、永倉新八等人外派出去,命他們也像“四大人斬”那樣,暗中抹殺所有與新選組爲敵的人,那將會是何等景象?
不誇張的說,只要青登有那個意願,全京都上下沒幾個人能夠躲過他的“追殺令”!
那些與新選組作對的人與勢力都應該感到慶幸——面對部下所提出的“暗殺計劃”,青登堅定地予以拒絕。
青登曾當衆宣佈:不論是在現在,還是在將來,他都不會對“暗殺”這一行徑點頭。
青登始終認爲——倘若有那麼一個組織,它十分熱衷於暗殺,喜歡靠暗殺來排除異己、解決敵人,那就意味着:這個組織實在是費拉不堪,它已經沒有什麼真本領了。
因爲無能,所以只能靠這種低級的、卑劣的手段來解決問題。
尊攘派的刺客們四處出擊,殺得人頭滾滾,乍一看去,聲勢浩大。
可問題是……他們的暗殺行動真的有起到作用嗎?
人類政治遠沒有簡單到光靠消滅一、兩個人的肉體就能直接解決問題的程度!
暗殺他人不僅不可能解決問題,反而還有可能激化矛盾,甚至引申出更大的問題!
就好比說“櫻田門外之變”——井伊直弼遇害後,幕府有終止開國嗎?尊攘派有迎來他們所想要的盛世嗎?
完全沒有!
井伊直弼的遇害,徹底激化了佐幕派與尊攘派之間的矛盾,直接引發瞭如今的亂世。
尊攘派殺了那麼多人,從幕吏殺到老弱婦孺,殺得血流漂櫓,他們可曾實現過任何政治目標?
一次也沒有。
青登不屑於暗殺,不屑於去搞這種不上臺面的技倆。
若以政治家的標準去評判,青登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
不過,他始終謹記2項原則。
其一便是“不興無名之師”。
其二則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他覺得只要把握好這2條基本原則,就足以搞好政治。
除此以外的一切理論、思想,都只不過是這2項原則的適當補充,或者是離譜的歪門邪道。
當青登還是一個無名之輩的時候,他就很熱衷於交友,所以他的朋友遍佈各行各業。
凡是可以結交、值得結交的對象,他都會向其釋放善意。
不管是左右橫跳的西鄉吉之助等人,還是現在突然冒頭的山內容堂,青登都很樂意去跟他們交往。
他對待朝廷,亦是如此。
縱使不喜朝廷,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個只懂聒噪,幹不來實事的朝廷,但青登還是捏着鼻子、硬着頭皮,儘量不與其交惡。
但凡是腦袋正常的人類,都不會喜歡一個熱衷於搞暗殺的傢伙。
誰能保證自己將來不會進入此人的“暗殺名單”之中?
因此,就長遠來看,熱衷於搞暗殺只會極大地敗壞人緣。
不談別的,哪怕光論實用性,“看不慣就殺”都不知要被“不興無名之師”甩開多少條街。
不管是先前的長州、天誅組,還是當前的土佐勤王黨,青登面對每一位敵手,都是採取“沒有拿到出兵的大義就絕不動手”的策略。
一邊積極地積蓄力量,一邊暗中等待最佳的戰機。
待拿到出兵的大義後直接雷霆出擊,如碾蟲子般以泰山壓頂之勢碾碎這些宵小。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定乾坤。
反觀尊攘派,暗殺了這麼多人,卻連半點兒值得稱道的政治成果都沒有!
舉個形象的例子——尊攘派的暗殺行動就像是拔人體毛,被拔體毛固然很痛,但是未傷到根本。
青登的手段則是直接甩出一記重拳,一鼓作氣地撂倒敵手。
總而言之,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青登都沒有去青睞刺客的理由。
搞政治,霸王道雜之纔是正途!
所謂的“暗殺”,始終是一種不上臺面的玩意兒。
哪怕是最愛搞暗殺的武市半平太,也從不敢點頭承認自己是“人斬以藏”的主使者。
雖然當事人極力否認,但大家都已認定——“人斬以藏”的誕生,定有武市半平太的助推!
怎可惜,即使到了今日,也未拿到相關的實質性證據。
岡田以藏是極重要的人證,故而現在還不是送他歸西的時候。
身爲武市半平太的“刀刃”,岡田以藏肯定知道不少難以言說的秘密,尤其是土佐勤王黨的腌臢事兒。
待他吐露實情,將可坐實武市半平太的一系列罪證。
如此,便能將武市半平太打入地獄的最深處,給土佐勤王黨的棺材封上最後一排釘子。
隨着青登的一聲令下,周圍的隊士們紛紛擁上前來。
岡田以藏已經完全失去戰意。
心志接近崩潰的他就像條狗一樣被輕鬆按倒。
僅眨眼的工夫,他便成了一個五花大綁的“糉子”。
直到這個時候,青登纔有閒心去查看自己剛纔所複製到的天賦。
——“元陽+3”嗎……還不錯。
青登微微彎起嘴角,頰間浮起欣悅的笑意。
如此,他的“元陽”一舉升爲“+7”,已經接近滿級了。
腎氣充盈的好處,自是不必多說。
自打擁有了這個天賦,青登便感覺自己的體魄增強了不少,身心狀況大大轉好。
頭腦清爽,精氣神飽滿,渾身上下彷彿有着用不完的勁兒,實乃最具實用性的天賦之一。
當然,該天賦帶給青登的最大變化,自然是……“那一方面”的精力大增!
此前還是“元陽+4”的時候,他那過盛的精力就讓總司很有意見了。
青登是個大忙人,經常忙得腳不沾地。
新選組是這樣的,總司等人只要全身心地管理好他們各自麾下的番隊就可以了,可是青登要考慮的事情就很多了。
因此,青登沒法隨時隨地跟總司親熱。
於是乎,他身上經常會發生“憋了很久”的尷尬狀況。
總司倒還好,她在“那一方面”的精力就只是普通人的水準。
青登就不是這樣了……他那遠勝常人的精力總因無法及時排解,而使他倍感難受。
曾經有那麼一天,青登久違地擁抱總司,於是卯足了幹勁兒——那一夜,總司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現如今,“元陽+4”變爲了“元陽+7”……
青登都不敢去想象自己現在的“精力”將會有多麼充沛!
——是時候認真計劃與佐那子她們的婚事了。
青登半是打趣、半是認真地這般暗忖。
雖然不慎開了小差,但他很快就收攏了心神。
現在並不是去思考這種事情的時候。
青登深吸一口氣,暫且壓下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隨後開始覆盤剛纔的戰鬥。
說實話,在他看來,岡田以藏所帶來的威脅甚至還不如河上彥齋呢。
莫說是個人實力了,哪怕光論心理素質,前者連給後者提鞋都不配。
河上彥齋遭到壓制後,好歹還保留着戰意,嘗試着反殺。
兩相比較之下,岡田以藏的心理素質實在是太糟糕了。
發現自己與青登有着天塹般的巨大差距後,其心態直接崩了,越打越差勁,愈來愈不像話,最後甚至還當起了瑟瑟發抖的“鴕鳥”。
好歹也是一名威震京都的劍士,最終卻是落得這般下場……實在是令人唏噓。
青登一邊收刀歸鞘,一邊以自己才能聽清的音量呢喃道:
“連汗都沒出……真沒意思啊……”
……
……
同一時間——
另一個方向的某地——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提刀在手的武市半平太撥開擋路的枝丫,腳踢泥石與草屑,奪路而逃。
雖然他剛纔大義凜然地對岡田以藏說“你快走,別管我”,但在看見對方去替他吸引新選組的注意力後,他最終還是選擇轉身就逃。
這片樹林並不大。
不消片刻,他頓時感到豁然開朗——前方出現一股刺眼的光亮!
就快出樹林了!
望着前方的這股越來越近的光亮,武市半平太的頰間緩緩浮起一抹輕鬆之色。
然而……僅須臾,他的“輕鬆”就變爲了“僵硬”。
因爲當他衝出樹林的時候,映入其眼簾的卻是一排接一排的淺蔥色!
等候在這兒的數十名新選組將士排列成嚴密的陣型。
總司、芹澤鴨與新見錦並肩站立於陣列的最前方。
“武市半平太,束手就擒吧!”
新見錦以手按刀,沉聲道:
“老實說,我蠻欣賞你的,你若能乖乖投降……”新見錦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旁的芹澤鴨打斷:
“錦,別跟他廢話!”
芹澤鴨將刀扛在肩上,歪着腦袋:
“小子,速速投降!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
總司沒有說話。
她只默默地拔出腰間的加賀清光,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
同樣沒有說話的人,還有武市半平太。
他沉着臉,抿緊嘴,一邊調整呼吸,一邊轉動眼珠,橫移目光,掃視堵死其前路的總司等人。
少頃,他緩緩地架刀在前,擺出上段構式。
上段——只顧進攻,不顧防禦的架勢。
他以無聲的動作,做出了堅定的回答。
至此,總司等人不再躊躇。
說時遲那時快,總司、芹澤鴨和新見錦一擁而上!
正義的三打一!
武市半平太毫不畏怯地挺身迎上。
他的鬥爭雖很壯烈,但改變不了已然註定的結局。
率先殺到的人,是總司。
總司欺身而至,動作有如行雲流水,斜向揮出的刀刃閃電般擊向武市半平太的手腕。
武市半平太使出一股狠勁兒,彈開了這一招。
總司順勢前撲,兩人錯肩相過,位置互換。
下一息,他們手中的刀先身體一步地轉回來——雙刀再度交鋒。
金鐵交鳴,震耳欲聾。
這個時候,芹澤鴨和新見錦先後趕到,加入戰局。
三人各自佔據一角,構成一個等邊三角形,將武市半平太包圍在中間。
一時間,刀光劍影舞動於天地之間。
武市半平太不愧是實力冠絕土佐的頂級劍士。
身處以一敵三的絕境,竟是硬抗了一陣!
對於他的身手和毅力,饒是向來嘴臭的芹澤鴨,也不由得挑了下眉。
但很可惜……在這種一邊倒的不利戰局的面前,他終究只能硬抗“一陣”而已。
戰無數合,武市半平太就明顯地落入下風。
三人的攻勢漸盛,他很快就受到了壓制。
任誰都能看出: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敗下陣來。
武市半平太咬了咬牙,心想: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豁出去了!
一念至此,他當即決定轉守爲攻!
他看出了新見錦的實力最弱,所以打算以此來作爲突破口。
只見他揚起刀尖,一口氣切換成青眼架勢。
從中段改爲青眼的這一瞬間,他的刀短暫地離開身體中線——這稍縱即逝的破綻,清楚分明地映入總司眼中!
總司看準了,一個箭步向前,毫不躊躇地揮刀斬落——
嗡!
加賀清光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正中武市半平太的佩刀的刀面。
武士刀的刀刃和刀背都能承受很大的力道,唯獨刀面很脆弱。
一旦刀面受到重擊,很容易受損、斷裂。
所以,果不其然——鏗——的一聲脆響,武市半平太的佩刀斷裂成兩截。
上半截的斷刃橫向飛出,落進不遠處的水溝裡。
總司的攻勢未完。
一擊斷刀後,她將加賀清光反向拉了回來,以刀面拍打武市半平太的面頰。
這可是一塊大鐵片子。
被這種又硬又厚實的玩意兒打到臉……其中的滋味,定然是不會好受。
武市半平太痛呼一聲,旋即倒地。
他的半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
他似乎還想起身。
可在掙扎了幾下後,終究不敵襲向大腦的眩暈感。
他的眼皮一點點地沉低——就在完全閉眼的那一剎間,其眼中迸射出強烈的不甘眸光
眼見對方總算是失去了意識,總司“呼”地長出一口氣,繼而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部下。
“告訴橘君——我們已成功俘虜武市半平太。”
……
……
前後不過半日的時間,“土佐勤王黨”徹底變爲一個被淘汰出局的歷史名詞。
以武市半平太爲首的組織高層被一網打盡,無一倖存。
青登將他們打包裝車,即刻送往土佐藩。
新選組的傾力相助很快就收穫了山內容堂的積極迴應。
他很上道地投桃報李。
不僅許下“將會提供豐厚報酬”的允諾,而且還十分熱烈地表示:我們土佐將是新選組的永遠的朋友!
對於山內容堂的這番略顯肉麻的言辭,青登並沒有放在心上。
像山內容堂這樣的老狐狸,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了。
不過,青登對此倒也並不反感。
他不怕跟精明的政治家打交道,因爲他們的行爲舉止都是有跡可循的。
土佐勤王黨和清河黨剛一覆滅,青登所收買的那隻“鼴鼠”——池田鳥太郎——就急不可耐地找上青登。
他的目的很單純,就是希望青登能夠兌現諾言。
一萬二千兩金的酬金,以及長崎的戶口——他就是爲了這兩樣東西,纔會不顧安危地“跳槽”至青登陣營。
當他找上青登的時候,其神態很是緊張。
看樣子,他似乎很怕青登會過河拆橋。
他會有這樣的顧慮,倒也正常。
隨着土佐勤王黨和清河黨的覆滅,他身上已無利用價值了。
如此情況下,哪怕是被殺人滅口,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他很明顯是多慮了。
首先,青登厭惡暗殺,他只喜歡光明正大地殺人。
其次,還不至於在這點小事上出爾反爾。
況且,池田鳥太郎確實是立下了顯著的大功。
正是因爲有他在,新選組才足以在一日之內接連殲滅清河黨和土佐勤王黨。
於情於理,都不應該虧待這種功臣。
青登當即兌現承諾。
爽快地交付一萬二千兩金的酬金,同時替他弄來了長崎的戶口。
池田鳥太郎拿到錢後,立即奔赴島原,給他愛上的那位遊女贖身。
隨後,他攜着這名遊女馬不停蹄地奔赴長崎,不敢在京都久留——大概是害怕遭遇“故人”吧。
總之,青登與他的關係就到此爲止了。
池田鳥太郎接下來是死是活、他與那位遊女能否迎來安寧幸福的生活……凡此種種,就不關他的事了。
餘生再不相見,便是他們之間最好的聯繫。
送走了池田鳥太郎,青登開始着手處理對清河黨的審判。
其實也沒什麼好處理的。
《新選組法度》明確作出瞭如下規定:背叛通敵者,就地正法!
白紙黑字,一目瞭然。
在池田鳥太郎的協助下,青登手握“清河八郎欲圖謀反”的大量證據。
鐵證如山,沒啥好審的。
2天后,清河八郎及其同夥被推到三條河原,斬首示衆。
直至伏誅的那一刻,清河八郎仍在嚷嚷着“我對新選組有功!讓我跟橘先生見一面!”。
……
……
長州撤了,土佐勤王黨沒了,京都迎來久違的安寧。
佐幕派贏得全面勝利,京都的空氣裡不再瀰漫着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
很快,京都內外的生產生活開始逐漸恢復。
近日以來,在居酒屋、茶屋、澡堂等社交場所裡,總能看見人們熱烈討論的模樣。
他們所討論的內容,出奇地一致。
上至西鄉吉之助、鬆平容保等軍政界的大佬,下到普通的平頭老百姓,無不在翹首以盼——他們都在等待着幕府對青登的封賞!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青登一定會成爲封邦建國的大名。
他這一回兒再不成爲大名,那實在是沒有天理了。
因此,軍政界的大佬們所主要關注的地方,就是青登會被分封在何處、他將會得到多少土地。
青登的分封地點,以及他所獲得的領土範圍,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往後數年、甚至是數十年的政治格局!由不得各方勢力密切關注。
便在衆人的殷殷期盼下……沒承想,幕府的賞賜還未到,朝廷的封賞倒是先下來了!
9月5日,天皇下達御詔。
這封御詔洋洋灑灑地寫了數百字,各式各樣的拗口語句念得人舌頭直打結、腦殼直髮疼。
將其總結下來,大致就是一句話——橘盛晴破敵於大和,澄清宇內,有功於社稷,故賜姓“宿禰”!官位連跳2級,升爲安藝守!
從此以後,青登將擁有一個全新的名字——
源宿禰橘安藝守青登盛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