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青登獲授天然理心流免許皆傳!【4300】
對上一章的末尾做個小修正——不是“每月領2萬兩金”,而是“每年領2萬兩金”,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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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所見所聞,以及自身的實際經驗,青登領悟了一個道理——黨爭實乃政治的頭等禍事!
一旦鬧起黨爭,多麼龐大的組織、多麼強大的集團,都會變得岌岌可危。
大量的精力、衆多的資源,被投入進無止境的內鬥中。
“黨爭誤國”的最顯著、最慘痛的例子,莫過於中國的南明時期。
偌大的王朝,就因爲兄弟鬩牆、反反覆覆地黨爭,以致山河破碎,國已不國。
近年來的幕府,就頗有南明氣象。
由德川家茂、天璋院領導的“南紀派”,以及由一橋慶喜、鬆平春嶽領導的“一橋派”,鬥得烏煙瘴氣,爭得昏天黑地。
雙方的鬥爭,幾近到了黨爭的最高形態——爲了反對而反對。
只要是“南紀派”所提出的主張,不論是對是錯,“一橋派”一律反對。
反之亦然——但凡是“一橋派”所提出的主張,不管是正確還是錯誤,“南紀派”的態度都只有一個:不行!
幕府的行政效率本就因冗官冗員而拖沓得出奇。
而現在,就因爲“南紀派”與“一橋派”的愈發激烈的黨爭,以致行政效率越來越糟糕。
原本用3天就能搞定的事情,前後耗費了足足一個多月,甚至更多的時間,才堪堪把事情辦妥。
一橋慶喜是“御三卿”之一的一橋家的現任家督,其父是資望深重的水戶藩前藩主德川齊昭,其本人還素有賢名。
不論是家世門第,還是自身的威望,一橋慶喜都稱得上是當世頂尖。
此外,他還有着鬆平春嶽、島津久光等一衆雄藩大名的鼎力支持。
有着這麼多的正面buff的加持,“一橋派”的政治能量絲毫不杵“南紀派”。
想必任誰都會這麼覺得吧——兩派的鬥爭將會持續相當漫長的時間。
然而……事實證明:人類歷史果然是充滿了不可預測性!
在德川家茂病倒的緊急時刻,一橋慶喜臨危受命,代表幕府去與朝廷談判。
可結果呢?竟因一時的情緒失控、氣血上頭而口不擇言!
胡亂許下“5月10日,開始攘夷”的政治承諾,害幕府陷入極不利的境地!
闖了這麼大的禍,非但沒有想着設法補救,反躲入二條城,不與任何人見面。
待入夜後,未跟包括鬆平春嶽在內的任何人打聲招呼,就這麼獨自偷溜回江戶。
如此無腦、無節操、無擔當的行徑,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不誇張的說,一橋慶喜的這波騷操作,直接引起了巨大的“政治風波”!
幕府的政治格局爲之驟變!
首當其衝的,便是一橋慶喜的身敗名裂,以及“一橋派”的式微。
在此之前,爲了擡高一橋慶喜的名望,“一橋派”的列位成員一直在不遺餘力地替其做宣傳。
什麼“文武雙全的賢人”,什麼“再造幕府之人,非他莫屬”……就差將他捧爲“堯舜再世”了。
有句諺語是這麼說的:不要隨便生氣,因爲一旦生氣,你就會使出自己的真本事,然後人們就會發現你的真本事很爛。
將這句諺語套用到一橋慶喜的身上,實在是再貼切不過。
此前,在“一橋派”的宣傳攻勢下,許多人……甚至包括青登在內,都認爲自幼接受精英教育的一橋慶喜,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本事的。
然而……一橋慶喜面對危難時的實際表現,與其風評形成了極強烈的反差。
“一橋派”所力捧的賢人……就這?
這就是“一橋派”的領袖嗎?
這樣的貨色,真的有辦法拯救幕府嗎?
世人紛紛回過味來——一橋慶喜似乎並不如其表面上所看起來的那麼偉岸。
一夕間,一橋慶喜聲望大跌,淪爲了世人的笑柄。
連帶着“一橋派”也成了被羣嘲的對象。
很顯然,聲名狼藉的“一橋派”已無資格再與“南紀派”對抗。
一橋慶喜自知惹了大禍,他在偷跑回江戶後,就自覺地主動辭去“將軍後見職”的職務,躲進了宅中,當起了寓公,給了自己一個體面。
身爲“一橋派”的核心人物的一橋慶喜已經“投降”了,僅僅只是一個“二把手”的鬆平春嶽,自然是沒有理由再硬挺下去。
他也交出了“政事總裁”的職務,返回了自己的藩國(越前福井藩)。
就這樣,“一橋派”的2位領袖先後卸任、退場。
僅僅只是因爲一橋慶喜的的一句口嗨,“一橋派”徹底失勢,已然是名存實亡。
歷時多年的“南紀派”與“一橋派”的激烈黨爭,就此降下帷幕,落了個滑稽且荒誕的結果。
權力是不會出現真空的,總會有別的人或勢力來填補權力的空缺。
“一橋派”失勢了,“南紀派”自然就得勢了。
相較於彷徨無措的一橋慶喜,青登前些日的屏退英艦的壯舉,可謂是雷厲風行,充滿了男子氣概!
它不僅解了江戶之圍,也使幕府總算是可以給朝廷一個交代了。
不管怎麼說,是幕府提出了“5月10日,開始攘夷”的號召。
從現狀來看,這份號召歪打正着。
幕府並沒有被“攘夷”所累。
反倒是長州掉進了坑裡。
只不過……始終改變不了“幕府出爾反爾”的事實。
值此緊要時刻,青登出手了。
驅離了江戶灣上的英國艦隊——這也算是攘夷了嘛!
雖然不是朝廷所想要的那種攘夷,但總歸是做出了一點兒實際行動。
就實際權能和地位而言,青登乃“南紀派”的三把手——前二位分別是德川家茂和天璋院。
三把手立下了如此大功,連帶着整個“南紀派”的威望都水漲船高了起來。
此消彼長之下,少了“一橋派”的掣肘,德川家茂總算是可以集中力量和資源,以建設其心目中的幕府了!
他首先做的事情,便是給新選組撥款。
此前,新選組初建時,德川家茂之所以只交付這麼點軍費(3000兩金),便是因爲“一橋派”處處阻撓。
一會兒說國庫空虛,一會兒說這裡要用錢,那裡要還錢……總之就是跟德川家茂對着幹!
現在,這些蒼蠅般的吵嚷聲響,全都不見了。
德川家茂大筆一揮,直接批下“每年向新選組撥付2萬兩金的軍費,春季交付四分之一,夏季交付四分之一,冬季交付剩餘的二分之一,分三期繳清”的御令。
在“一橋派”勢微、“南紀派”勢大、立下“拯救江戶”之大功的青登正如日中天的刻下,根本就沒有哪個人或哪個勢力,敢不長眼地對德川家茂的這條御令說半個“不”字。
2萬兩金——在常人眼裡,這是一組令人頭暈目眩的天文數字。
在江戶時代,一般來講,1兩金能夠買1石米,1萬石的領地……也就是1萬石米能夠養250個脫產士兵。
新選組現在有3000士兵。
換算下來——若要養活新選組的3000士兵,需要至少12萬石米,也就是12萬兩金。
每年2萬兩金的軍費給付……對於目前的新選組而言,實在是杯水車薪。
不過,這倒也聊勝於無了。
有錢拿,也好過沒錢拿了。
對於幕府當前的財政狀況,青登還是有數的。
能夠每年擠出2萬兩金來支援新選組,已屬不易。
緊接着,德川家茂又大筆一揮,給講武所和蕃書調所撥付了大筆費用。
後者是專門研究西洋學問的教育機構。 至於前者——打從好幾年前起,講武所就在嘗試着訓練並組建全面西化的新軍。
德川家茂給這兩個機構撥款的用意,一目瞭然。
再然後,他召見了法國駐日公使羅什,共商“幕法合作”的可能性。
青登和勝麟太郎都有參加這場別開生面的兩國會談。
從明面上看,法蘭西擁有着歐洲第一的陸軍。
自“黑船事件”以來,幕府的頭號敵人從來都不是西方諸國,而是眼見局勢有異,便蠢蠢欲動的朝廷與西國諸藩。
因此,相比起強大的海軍,幕府現在更想要強大的陸軍。
這般一來,幕府肯定是更加青睞長於陸軍的法國。
幕府的主張很簡單——法國向幕府提供先進武器,並且協助幕府建立新軍。
法蘭西國作爲貪婪且無恥的西方列強之一,自然是沒安什麼好心。
其目的很簡單——幕府當法蘭西的狗。
雙方的利益訴求,在某些方面上是一致的。
法國人想讓幕府當他們的狗狗,可要讓狗狗變得好使一些,總得讓這條狗狗變得強壯一點。
經過數日的反覆扯皮,雙方雖未達成具體的合作協議,但也算是談成了一些實質性的東西。
該處理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
該度過的假期,也度過得差不多了。
江戶方面的新兵們都已完成開拔的準備,隨時可以出動。
於是,養足精神的青登,旋即下達命令——
6月24日,返回京都!
……
……
文久三年(1863),6月23日,夜——
江戶,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試衛館——
明日一早,青登和土方歲三就會統領新選組的全體新兵,踏上歸京的路途。
今夜是他們待在江戶的最後一夜。
出於此故,試衛館今晚的飯菜格外豐盛。
五味俱全,而且還附有冰涼的酒水。
青登、土方歲三、近藤周助、沖田光、沖田林太郎(沖田光的老公)、阿筆(近藤周助的老婆)、阿常(近藤勇的老婆),以及青登的老僕九兵衛,齊聚在試衛館的廳堂,安靜地吃着晚飯。
青登等人上洛後,九兵衛就頂替了井上源三郎的位置,成了試衛館現任的“大管家”,全權負責試衛館的掃地、洗衣等一切雜務。
九兵衛本就是橘家的老僕人,爲橘家服務了。
因此,他對於這些瑣碎的家務事,可謂是得心應手。
值得一提的是,青登等人今夜所吃的這頓飯,不同尋常。
在此吃飯的人,明明只有8位。
可是擺於此處的飯菜,卻不止8份。
就在青登等人的身周,擺有許多張餐案,每張餐案上都放有豐盛的菜餚。
仔細數來,不多不少,正好8份飯菜。
這8份飯菜孤零零地向外冒着熱氣。
它們的周邊,沒有坐着任何人……
明明沒有這麼多人,卻擺了這麼多份飯菜……乍一看,這樣的場面甚是驚悚。
可實際上,這是日本的一種很莊重的習俗——陰膳。
所謂的“陰膳”,便是指三餐爲旅行或出征而不在家的人供膳,祈禱其人在異地也能溫飽平安。
這8份飯菜,分別代表了目前不在試衛館的那8人——近藤勇、山南敬助、沖田總司、永倉新八、齋藤一、井上源三郎、藤堂平助、原田左之助。
事實上,並不只有今夜是這般。
青登等人上洛後,留守試衛館的諸位都會無比隆重地在每一日、每一頓,爲他們準備陰膳。
在青登和土方歲三歸來之前,近藤周助他們所要準備的陰膳,可不止8份,而是足足10份——因爲還要擺上青登和土方歲三的那一份。
一日三餐,頓頓都要準備這麼多無人去吃的飯菜……這將會造成多麼大的浪費,可想而知。
青登是在回到江戶之後,才知道近藤周助他們一直在通過“陰膳”的方式來爲他們祈福。
他本以爲這是近藤周助的主意。
沒承想……主張此事的人,竟是試衛館的女主人——阿筆嬸嬸。
對此,青登先是感到震驚,而後便是百感交集。
也不怪得青登會如此。
在青登等人剛入住試衛館的時候,阿筆總是擺着張臭臉,一副很不待見他們的模樣。
出於此故,包括青登、永倉新八在內的許多人,都挺害怕阿筆的,儘可能地繞着阿筆走。
這位重視金錢、爲人小氣、錙銖必較的女主人,竟然率先提議以陰膳來爲青登等人祈福,並且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此外,根據近藤周助的爆料,每臨清晨和黃昏,阿筆都會拿出她的念持佛,畢恭畢敬地誦經。
【注念持佛:從不離身或是安置在家中進行跪拜的佛像。】
她是因何誦經?
這就只能任君想象了。
……
……
晚飯過後,近藤周助突然召青登和土方歲三來道場。
二人雖不知師傅的目的,但還是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地趕赴道場。
剛一來到道場,就看見坐在主座上的近藤周助。
“橘君,歲三,你們來了啊,快坐吧。”
二人並肩坐在近藤周助的跟前。
“我猶豫了許久……果然還是得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們啊……”
近藤周助一邊輕聲嘆氣,一邊分別遞給二人一份卷軸。
雖未閱覽此份卷軸,但青登和土方歲三都已因驚訝而睜圓雙目。
身爲天然理心流的門人,他們自然清楚這是何物——天然理心流免許皆傳的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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