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問之心裡想着。
按照故事裡所說,那戶人家總共是九個人。
那麼……
如果那個故事是真的,那是不是說這個村子裡至少有九隻鬼?
半夜在井底啼哭的是幾隻鬼?
還有半夜在林子裡徘徊,好像在尋找什麼的,應該就是那個女人吧?
想到這裡,何問之兩眼一閃一閃,放起了光。
“小夥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的這麼興奮?你笑起來的樣子……”
老哥看到何問之的表情突然有了變化,一開始倒還好,就感覺只是笑笑而已。
誰知道,這越笑越不對勁,到最後甚至讓他心裡感覺到了害怕,已經開始發毛了。
就連之前還一直挨着何問之坐的板凳邊上的那條黑狗,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也是連連甩着頭。
這表情變化讓狗都覺得是不是變了一個人,要不是氣味還一樣,估計它已經要叫了。
最後黑狗站起身,到一邊趴着去了。
這個人類突然給它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可能有大病,這時候還是先離遠點比較好。
動物的直覺還是蠻敏銳的。
“啊?沒事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開心的事情。”何問之急忙收斂表情。
老哥尷尬的笑了笑:“是……是嗎……?”
那你這【開心的事情】看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開心事情啊……
何問之也是跟着打了個哈哈,莫名其妙也覺得有點尷尬了。
看樣子得找時間好好學習一下【表情管理】這門技巧了。
“老哥,那井裡的哭聲,你聽過嗎?還有那半夜在林子裡徘徊的女人跟孩子,你見過嗎?”何問之問道。
“沒有。”老哥搖頭:“我晚上很少在家,經常要連夜把東西拿到鎮上去賣,等回來就已經天亮了。
要不剛纔在村口,我也不能遇見你啊。”
何問之點點頭,又好奇老哥是賣什麼,怎麼都要連夜趕過去。
老哥則是說,這要看季節。
地裡農活忙,他就會做些手工品,比如說斗笠之類的,晚上拉去鎮上賣,不會耽誤白天干活。
如果實在是累了,白天也不是完全不能休息,所以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然後如果是地裡的莊稼收成了,他還要把那些菜也拉到鎮上去賣。
賣菜去的還要更早一些,因爲收菜的人都很早就到了,要是去的晚了,他們收了別的人的菜,他的菜就沒人收了。
而且因爲出村的路本來就不好走,所以他幾乎是不走夜路的,大多都是傍晚太陽還沒落山,不影響視線的時候他就會出發。
然後他就帶着何問之上了二樓去看看,那上面有不少加工好的竹片,還有浸泡過梧桐油的紙張,這些都是用來做斗笠的材料。
老哥還告訴何問之,以前的那些紙傘,也可以用這些泡過梧桐油的紙來做。
如果有需要,他也會做一些拿去賣,反正都是爲了賺錢。
…………
一早上的時間就這樣過去。
中午時候,老哥做了幾個菜,其中的竹筍是他在春天的時候自己進山挖的,然後再弄成了筍乾。
現在用這些筍乾來炒肉,味道很不錯。
他說當初挖了很多,樓上倉庫裡還存了不少,如果何問之喜歡,到時候走了,就送一些給何問之。
何問之也沒拒絕,這筍的味道確實挺不錯,不過他不是打算白拿,到時候自然是會給錢的。
兩人邊吃飯邊聊,還喝了點小酒。
飯後老哥回房間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便披着雨衣去外面收菜了。
忙活了好幾個小時,直到把小三輪後面的位置堆滿了,他纔回到了屋子裡。
趁着還有時間,他又去樓上休息了一會兒。
傍晚的時候吃過晚飯,他跟何問之聊了幾句,又是囑咐那條黑狗。
“今天家裡有客人,我就不帶你去了,你看好家,保護好客人,知道不?”
“汪!”
黑狗叫了一聲,兩個眼睛瞪的老大,細長的尾巴也搖個不停。
老哥又看着何問之:“小夥子,夜裡你要是餓了,你就去樓上左邊的房間裡,米和一些乾貨都放在裡面,你可以自己做點吃的。
睡覺的話,那個房間就是客房,你就睡那吧,我這條件也有限,你將就將就。”
他指了指一樓右邊的那間屋子。
何問之看了一眼,裡面挺簡陋的,就一張牀跟一張桌子,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交代完這些,他便披着雨衣出了村子。
爲了生計,他是一天都停不下來。
黑狗看了眼何問之,淋着雨一直把老哥送到了村子外的那條大路上,這才又冒着雨跑了回來。
在門口抖了抖身上的水,黑狗來到了火爐邊上烤起了火。
何問之則是在屋子裡看了看,這個老哥說走就走,留他一個陌生人在家裡。
這心可真大啊!就不怕我給他把家都掀了?
“搞不懂。”何問之搖了搖頭,也坐在了火爐邊上。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因爲一直下大雨沒有停歇的緣故,總覺得氣溫有點低。
不過好在何問之身體素質強悍,氣溫低個幾度倒是對他沒有什麼影響。
只是心裡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是不是忘了什麼?
“好像老哥說過要帶我去村裡問問有關王道長的事吧?”何問之張了張嘴。
或許是因爲幹活忙忘了,而且雨也一直沒停。
看了看外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挨家挨戶都是緊閉門窗。
就這樣,直到夜裡七點多的時候,這場大雨終於停了。
何問之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完全陷入了黑暗中的村子。
就在他心裡還有些猶豫的時候,只見不遠處的那棟土牆房子裡亮起了燈光,光線透過那扇窗子照射了出來。
“這不就是老哥白天時候說的王道長之前住過的那棟房子麼?”
何問之想了想,站起身準備過去看看。
就在他剛剛準備踏出家門的時候,那條一直趴着的黑狗突然站了起來。
“汪汪汪!”
它對着何問之吠叫不止,然而何問之並不能理解它的意思。 шωш◆т tκa n◆¢o
只是看了一眼,何問之還是走了出去。
那條黑狗仍就是在門口狂吠,最後見何問之越走越遠,它又急急忙忙跟了上來。
只是這時候,它沒有再叫了,而是靜靜的跟着,腳步非常的輕。
走在被大雨淋過的泥濘路上,每邁出一步,都能聽到腳底板踩在水面上【啪嘰】的聲響。
或許是因爲整個村子都被山林包圍,加上夜空中沒有星月,只有黑壓壓的厚重雲層,村子裡顯得異常的黑暗。
除了何問之現在住的那棟紅磚房子,也就只有對面的那棟土牆房子裡亮着燈。
至於別的房子全都是門窗緊閉,這一整天都沒見過有誰家的門或窗打開過,除了那個老哥之外,更是沒有見到其他任何一個人出現過。
這種感覺,就好像這個村子是死了一般,是一個無人村。
何問之小心翼翼的朝着那棟土牆房子走去,雨後的夜風輕輕吹過,帶着濃重的溼氣,吹在人的身上感覺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
黑狗也安安靜靜的跟着,在漆黑的夜色中,它的兩隻眼睛泛着綠光。
當靠的近的時候,何問之發現這棟土牆房子那老舊開裂的木門竟然半開半掩着。
透過打開的那條門縫,可以看到裡面的部分環境。
在最裡面靠牆的位置,有一張褐色的木桌,上面擺着不少瓶瓶罐罐跟一個老舊的竹籃。
在桌子的另一邊還有一個相框擺在那裡,照片上是三個人。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一個是個子瘦小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小女孩。
只是當何問之看清那個小女孩面貌的時候,心頭猛地一跳。
雖然因爲時間的過去,已經有了些許面貌上的差別,但仍就能通過那張照片看出來。
那個小女孩就是韓雨萌!
“她的照片爲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