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上級、各位嘉賓、各位工商界、文化界的代表: 你們好! 金秋送爽,碩果飄香,在這個充滿生機與活力、收穫喜悅與成功的季節裡,我們迎來了偉大祖國二十四週年華誕和登封縣衙及溫州商會首屆“百年誠信老字號”授牌儀式。這對於我們登封縣來講是件大事,充分說明了我們登封縣個體私營經濟正在健康、快速地發展。至此,我代表開封府衙、登封縣衙向授牌大會的召開表示熱烈地祝賀。 近年來,我縣個體私營經濟在開封府衙、登封縣衙的大力支持和正確指引下,取得了良好的發展……”
趁着程府尹站在小臺子上面噴灑口水,杜遠悄悄拉了吳宇林一把,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你個笨蛋,上了範國通的當了!”
吳宇林一驚,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稍稍往後靠了靠,低聲問道:“怎麼回事,我怎麼就上了他的當了?”
吳宇林這是人在局中,自然有些暈頭轉向,其實範國通那點激將計連卓非凡都看出來了。
卓非凡抿着嘴一笑,道:“範國通之所以不敢動你,是因爲你正在幫着程光明寫傳記。程光明就指望着你這本傳記在他升官前給他造勢,所以在你傳記未寫完之前,程光明一定會護着你的。你這一表態,不用他出手,程光明也會找你麻煩。你要是受不了壓力又轉頭幫程光明寫傳記的話,你那位嫣紅就不免看低你了。”
吳宇林這纔回過味來,終於還是上了範國通的當了。
杜遠又扯了扯吳宇林,衝着範國通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看看,他已經去通風報訊了,想來是要讓人找你麻煩,嗯?那小子是誰?”
吳宇林順着杜遠的指點看過去,果然見範國通慢慢地踱到一夥人中間,跟領頭的一個青年人嘀咕了幾句,兩人一起往這邊看過來。
吳宇林這段時間在登封縣認識了不少的頭面人物,對在登封縣的官宦人家非常熟悉,此時一見那個年輕人,不禁叫起苦來。
“這回麻煩大了,那是大明四大元帥之一徐達元帥的小公子徐世績,這小子最是紈絝不過,又誰的面子也不賣。仗着他老爹是開國無勳,橫行京城。聽說前些日子他在京城跟戶部的一個堂官爭風,將人生生給打死了。爲了避風頭,才躲到登封縣來了。不過雖說他是在跑路,但他的氣焰卻不稍減,來了登封縣沒幾天便把登封鬧得雞犬不寧的。”
杜遠眉頭一皺:“這卻難辦了,現在形勢微妙,咱們可不能公然跟哪個朝中大佬鬧翻。可是程光明又怎麼和徐家扯上關係了?”
“實話說倒也沒有什麼關係,程光明原本是貧家出身,聽說在書院裡拿的是徐家提供的獎學金。考上公務員後他就四處宣揚自己是徐大元帥的學生,逢年過節都不忘給徐府送上一份孝敬,徐達估計也是抹不開面子,雖然沒有正式承認什麼東西,但對程光明自說自話也睜一眼閉一眼,不承認亦不否認。但其他人哪知道這裡面的道道,自然要對開國元勳的學生照顧一二,憑着這點關係程光明在開封府才能混得這麼風生水起。”
杜遠有些鬱悶:“這樣硬湊上去也行啊。”
吳宇林亦是苦笑連連:“原先倒也沒什麼,徐達也未必肯真認了這個學生。不過自從徐世績來到登封縣後,程光明對他侍候得極好,將這小子哄得差點沒和他結拜兄弟。有這混帳小子在一旁摻和,恐怕咱們討不了什麼便宜。”
“是呀,這徐達當年可是差點封了王的,是他深通進退之道,自己上書請降一檔封賞,這才封了個平寇公。徐達的爵位不但比我們倆要高,而且在朝中這麼多年,門生故舊衆多,影響力要比我們兩個新進候爵要大得太多了。而且……”卓非凡亦是滿臉苦惱的神色:“對這種紈絝子弟你是輕不得也重不得,輕了他不怕你,重了他身後的家長就要出頭了。”
三人還在傷腦筋,那徐世績帶着幾個幫閒的狗腿子已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很囂張地用手指頭戳着吳宇林的腦門子:“聽說你小子要乍刺,不肯替程哥寫傳記是不是?”
杜遠不動聲色地將吳宇林拉到身後,微微一笑:“吳先生另有要事,恐怕最近一段時間是沒有空了。”
徐世績微微昂起了腦袋,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杜遠一眼,搖頭冷笑:“你是哪塊石頭裡蹦出來的毛猴子,憑什麼能敢在我面前這麼說話,你信不信我當場廢了你?你給我滾一邊去,我找的是你們老闆。”
杜遠的涵養素來不怎麼樣,一聽這話立時輕輕地捏了捏拳頭,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起來:“徐公子,這裡可是名流聚集的公衆場合,若我是你怎麼也不會在吃了人命官司的時候又在這種場合裡鬧事。如果事鬧得大了,就算國法治不了你,恐怕徐大元帥的家法也饒不過你吧。”
徐世績的拳頭捏得咔蹦作響,卻又不敢真的當場揮拳打出去。
但凡這類***俱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家裡老爺子的那根藤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