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場地中央,我燒了一張符,用符灰結出一隻陰陽魚來,坐在中間,感應着周圍的氣息。
我將所有的氣息都收回,凝神靜氣,神思沿着我的身體沉入到了地下,像是觸角一樣,慢慢地向着四周蔓延而去。
就像是在混沌中慢慢前行,眼前的一切如夢似幻,卻在這時候,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墓碑,墓碑上的字已經看不清楚了,就像是被誰用手指頭摳去了一樣,越接近墓碑,陰寒的氣息就越加的濃烈。
這時候,我彷彿看到墓碑後面有兩道身影在晃動着,其中一道,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蟲子,不停地扭動着,突然間,那身影的目光向着我望了過來。
那目光的怨戾之氣,讓我的心裡都禁不住地打了個哆索。
我收回了目光,從地上坐了起來,就在這時候,一陣陰風吹來,就將我座下的陰陽魚給吹散了。
好傢伙,哥們沒去找你,你倒給我來下馬威了,行啊!
蘇冰本來還想問問我是什麼情況,有了這股陰風,也不用問了,循着風向,就能找到怨戾之氣的源頭了。
我們往前走去,前面是爛尾樓的地下樓,從設計來看,應該是做地下停車場的,一根根粗大的水泥柱子兩個人也未必能夠環抱得住。
地下室裡陰暗潮溼,不是有老鼠竄來竄去的。
進了地下室,陰寒之氣越來越強烈,已經不用去感應了,直觀地就能夠感受得到,在地下室的偏西方,我們找到了一方殘碑,就像我神思感應到的一樣,似乎是被什麼利器刮花了,已經看不出上面的字了,但是仍舊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塊墓碑。
墓碑一半倒在污泥裡,一半被埋在了土裡。不得不說,這施工方也非常坑爹,發現了無主的孤墳,也不上報,將碑打斷,將墳平了了事。
不過也幸虧他們沒有將墳挖開,不然的話,那就不是死幾個人那麼簡單了。
眼前是一片填平的地,不遠處有一個水泥柱,水泥柱子的位置有些不對,看起來像是刻意地躲着這座墳似地。
這時候,一陣陰風吹來,將墳地上的沙石都吹了起來,形成一個爬行的人,那人的身形奇怪地扭曲着,就像是全身的骨骼都被人拍碎了一樣,只能扒在地上爬行,沾滿血水的頭髮裹住了整張臉,肚子卻是鼓鼓的,像是懷孕中。
那沙石形成的人形一聲狂吼,就向着我撲了過來。
靠,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啊!我站在原地不動,一掌拍過去,靈氣激盪,頓時將沙石聚成的人形拍散了。
接着我隱隱約約聽到一聲陰冷的尖嘯,那尖嘯的聲音刺得我耳膜生疼,然後,墓碑的四方,都冒出了青煙,那青煙之下,就像是在燃燒着熊熊烈火,烈火形成四道古怪的符文,那烈火符文慢慢地被黑氣侵襲,轉眼之間,就有兩道符文失去了作用。
我擦,這女的在這凶煞地沒白呆啊,怨戾之氣已經深到了極限,連任都沒來,她都能夠破開封印了,就算我們不來,最多一兩月,他就能夠破了丁靜佈下的封印。
封印一旦被衝出缺口,就像是河壩決了堤一樣,不過我也沒有打算補封印,出來更好,省得哥們往墓裡鑽。
眼前的土地,龜裂了開來,從裂開的土地裡,伸出一隻手來,那隻手攀住地面,然後,一塊土地被頂着拱了起來,露出了一顆女人的腦袋。
那女人撕吼一聲,整個人都躍了出來,四肢着地,對着我嘶吼。
而蘇冰這時候在我的身後大喊道:“就是他,就是他……”
我還沒來及問他是什麼意思,那人影已經向我撲了過來,沾滿鮮血的頭髮就像是鞭子一樣,向着我抽打過來。
我遞出手掌,隨着手掌遞出,手心裡一抹三昧真火燃燒起來,冷聲喝道:“朱慧,本天師在此,還不快快降伏,不然的話,定叫你魂飛魄散……”
蘇冰叫道:“張明澤,小心!”
那女鬼眼角流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張嘴一吸,竟然將三昧真火能吞下了肚子去,同時揮手就向我抓了過來,我閃躲不及,手臂被抓了個正着,頓時,我手臂上的肉就像是被墨汁染過一樣,流出來的血也變成了黑色的。
我擦,這纔是厲鬼嗎?什麼樣的厲鬼都這麼厲害了,我來不及反擊,對方的攻勢撲天蓋地而來,很快,身上又受了幾處傷,朱慧噴出一股黑氣,黑氣將我包裹起來,那黑氣像是螞蝗一樣直往身體裡鑽。
趁着我被黑氣裹住的當口,朱慧就向着蘇冰撲了過去。
蘇冰是老鬼了,按說朱慧這樣的厲鬼,收拾了不難,但是我都吃了這麼大的虧,不敢想蘇冰遭遇上朱慧會發生什麼,我忍住身上的傷,一點九靈燈向着朱慧彈了過去。
孃的不管了,雖然九靈燈能夠滅魂,但是這時候,還是先將仁慈之心收起來吧,不然的話,蘇冰先就被人滅魂了。
朱慧對九靈燈,還是有忌憚之心,往一旁避開了,這時候我已經追了上來,朱慧轉身就跑了出來。
它的四肢都貼在地上,就像是一隻被打傷了的青蛙一樣,跑得還挺快,轉眼之間,就跑出了爛尾樓,撲進了一輛疾馳而過的公交車。
蘇冰叫道:“追啊,那是毒魔王……”
我這時候身上的毒散了不小,愕然問道:“蘇冰,你說什麼?”
蘇冰說道:“那女人一出來我就感應出來了,她肚子裡的鬼胎是毒魔王,毒魔王控制了他的身體!”
擦,那就難怪了,哪有厲鬼的本事這麼逆天的?
可是朱慧是怎麼懷上鬼胎的,而毒魔王,又是如何鑽進她肚子裡去的。
這個問題先放到一邊,還是先抓住這傢伙吧。
我運起紫階靈力,一邊修復身上的傷口一邊往前追了去。
蘇冰追在我身後叫道:“厲鬼懷胎,百年難遇啊,如果讓毒魔王成功地出生,他就能將我在他身上的留的氣息轉移到母體身上,到時候再找到他就難上加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