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他?”張皓的眼神亮了亮。
呂婷搖頭說道:“不是,就是昨天坐公交車的時候見過,當時的情況很特別,所以印像深刻!”
“哦!”張皓明顯有些失落,隨口問道:“情況怎麼特別了?”
於是我們將在公交車上看到的那一幕說了。
張皓的眉頭皺了起來,王晨略一思索問道:“你們的意思是……死者在公交車上和人賭命,然後,他賭輸了,所以死了?”
我皺起眉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總感覺,那個瘦高個賭鬼,跟這件事有很大的關係!”
王晨仍然不能理解,質疑道:“兩個陌路相逢的人,在公交車偶然遇到,然後賭命?死者輸了,然後就死了?這個,我總感覺於理不通!”
張皓問道:“那你們還記得那個人的樣子嗎,目前也沒有別的線索,先就這條線上往下查吧,具體死因,等法醫解剖了才能知道!”
說好的酒宴,結果變成了大排檔,匆匆地吃了幾口,我們回到了警局,跟據我們的描敘,那個瘦高個的面容被電腦拼了出來,然後下發到了各執勤小組手上,很快就有了消息,一個線人說,這是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賭鬼,常年混跡於東區的幾個地下賭坊裡,賭神算不上,賭鬼倒是真的,輸了房子,跑了老婆,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在效區有一套老房子棲身。
說得我們都有些疑惑起來,這不對啊,我們見到的那人可是賭術高手,怎麼可能輸了房子和老婆呢,我又問了一遍,那線人說確認就是他,以前叫劉歸,現在有個外號叫做爛賭鬼,因爲賭場裡有一個規矩,每晚最後一個走的,賭場總會散給兩三百塊錢,劉歸只要進賭場,那這散場的兩百塊肯定是他的,久而久之有了這綽號。
沒過多久,劉歸就被帶了過來,散亂的頭髮,瘦高個。從外形看來,與我們在公交車上見到的沒有二致,但是,他給我們的感覺就像是另一個人,公交車上的瘦高個眼裡透着機警,狡滑,而眼前這名男子,因爲經常熬夜雙眼失神,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
我和呂婷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張鶇着我們問道:“怎麼樣?”
我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樣子像,人不像!”
張皓一頭霧水地問道:“什麼意思?找錯了?”
我說道:“沒有找錯,但是我總感覺哪裡不對,這樣吧,你去弄副骰子來!”
沒一會兒,骰子弄來了,和我心裡預想的一樣,這地確不是一個人,眼前這個瘦高個,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爛賭鬼。賭鬼就是賭鬼,爲什麼還要在前面加上一個爛字呢?因爲他的賭技實在太爛了,只要一粘到骰子,他的眼睛就紅了,眼裡只有骰子,其它什麼都不顧了,彷彿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骰子在賭陣裡廝殺,這樣的人在賭場上,是絕對的肥羊,有多少輸多少。
連我這個什麼都不會的傢伙,都將他身上僅剩的五元錢給贏了過來。
劉歸往口袋裡一掏摸,沒錢了,厚着臉皮說道:“大哥,能借我不?求你了,借我點本錢!”
我將骰子往邊上一推說道:“這樣吧,我給你一百塊錢,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怎麼樣?”
劉歸從我手裡拿過一百塊說道:“好吧,你問我答,知無不言!”
我問道:“昨天下午五點半到六點這個時間段,你在哪裡?”
劉歸摸着額頭說道:“我好像,好像,輸了錢,然後就被館主給踢了出來,他們再也不願意借我錢了,我看了一下午的賭局,晚了就回家了!”
“怎麼回的家?”我追問道。
劉歸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坐在公交車吧!”
張皓追問道:“爲什麼要用可能兩個字?坐公交車還是打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劉歸用力地摁着眉頭道:“確實忘記了,不過我平時都是坐公交車回家的,所以這次肯定也不例外……”
“可是你爲什麼不能確認呢……”
劉歸搓着手急切地道:“你和我賭,再賭兩局,我就告訴你原因!”
我無語了,不過遇到這樣的人也沒有辦法,很快的,劉歸手裡的一百塊又回到了我的手上,我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劉歸抓耳搔腮一番說道:“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昨天我真的很迷糊,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睡到自家牀上去的!”
我說道:“那好,我給你看一份視頻吧!”
公交車上的那段視頻,已經被張皓叫人取了回來,投影儀下,再現了當時的情景,我指着畫面中的劉歸問道:“那是你嗎?”
“不是,不是!”劉歸驚叫起來,第一次被賭以外的事情吸引了眼球,尖叫道:“那個人不是我,他穿着我的衣服,頂着我的容貌,但是絕對不是我,天啊,他太厲害了,他在哪裡,我要變成他,成爲賭王之王!”
看他那激動的樣子,好像自己馬上就會變身成投影裡的人一樣,劉歸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看了眼裡,確定他不是在表演。但是我不放心,暗暗地開了天眼,仔細觀察一陣,也沒有發現什麼。
我又問道:“你是在什麼時候意識不清的呢?”
但是他哪裡還顧得上回答,只是看着視頻裡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是要找出其中的訣竅然後馬上就能成爲賭神一樣。
我嘆了一口氣,估計這時候什麼也問不出來了,對張皓說道:“把這個爛賭鬼弄出去吧!”
張皓和方胖子一起出手,將這個傢伙給架了出去,人已經到了門外,腦袋仍舊扭過來,好像能透過牆壁看到屏幕上的視頻一樣。
果然名符其實——爛賭鬼!
方胖子和張皓去洗了一把手,方胖子進來就抱怨道:“我嘞個去,好傢伙,這傢伙也就是外套還乾淨,裡面的毛衣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我和張隊只是蹭了一下,就抹下一手的油汗來!”
張皓皺着眉頭問我道:“那你說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