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呂婷捂住嘴不忍再問下去。
我苦笑道:“他們沒有事,但是鬼體受損了,很難恢復,需要想一些辦法才能讓他們出來!”
“什麼辦法?”方胖子和呂婷一齊問道。
這時候,張隊帶着兩名警員回來了,他的神情有些憔悴,我招招手讓他過來,對他說道:“我現在要三頂扎紙轎,要快,最遲一個小時後就要!”
張隊點了點頭,打了幾個電話,四十分鐘後,三頂扎紙轎送了過來,紙轎是用竹子做骨,白紙爲屏,上面畫着花花綠綠的圖案,每個紙轎子還配着兩名擡轎的紙人。
看着紙轎,我不由想起小時候發生的那件事,說真的,自那以後,我就對什麼扎紙轎,扎紙屋,紙人紙馬的有些反感,但是情事急從權,這時候不能不用了。
我看着擡紙轎的婀娜少女們,頓時覺得有些頭大了,也是我忘了說了,這擡轎的要壯年大漢,這樣才跑得快嘛!
我見呂婷獨自一人在呆呆地站着,心想這時候對她最好的安慰就是讓她忙起來,將她叫過來給我打下手。
我將紙轎的轎簾掀起,將一條紅線在紙轎的座位上繫了個活結,呂婷依法操做,很快,我們將三條紅線都綁好了,牽引出來,一頭系在了三人的手指上,三條紅線的兩邊點滿線香,香可以養鬼體,尤其以檀木香爲最,這裡燒的香,就是檀木灰做成的香。
我站在三具屍體前,單掌合十,一連唸了數遍《得道了身經》。這時候,就見三具屍體的嘴裡,紛紛吐出一股黑氣,黑所氣緩緩聚成人形,不過卻極淡,只有若隱若現的一道影子,這時候一陣罡風吹來,幾乎將他們的影子吹散。
就在這時候,沿圖的香菸迅速地轉向他們,那嫋嫋的香菸吸入了他們的腹中,三人這才堪堪站穩。
看着夏書瑤和周良的魂魄,呂婷忍不住哭了,不過我這時候顧不得她了,一心一意都在三隻鬼魂身上,他們被散魂針所傷,現在魂體十分脆弱,稍有不慎,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現在有了檀香和我念經祝福,總算能讓他們聚起魂體了。
在我的指引之下,他們手牽着紅線,慢慢地往前走,只要到達了紙轎之中,就算是安全了,三隻鬼魂十分艱難地往前挪,終於,周良第一個進入紙轎,接着司機和夏書瑤也進入了紙轎,我揮了揮手,那載着司機的紙轎的兩名擡轎女擡腳便走,不一會兒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我來到夏書瑤和周良的面前說道:“現在你們是安全的,但是你們不能在陽間呆得太久,不然就會魂體受損,來世只能投胎做畜生,三世修養之後,才能又化人形,現在,你們誰選擇留下來告訴我們真相,快點做出決定!”
夏書瑤說道:“我來吧,這件事與周良無關,是我將他牽扯進來的,現在出了事,本應該由我來承受這一切!”
周良反駁道:“不對,子樂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心甘情願的,我留下來吧,我是男人,男人就應去承擔!”
我暗暗點頭,這個周良,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但是有能力,有擔當,的確是個好男人,這一生可惜了!
兩人爭吵不休,我知道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止住他們說道:“你們說得都不錯,夏書瑤是朱子樂的女朋友,應該留下來,周良是朱子樂的好朋友,是男人,這時候應該承擔,但是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我來替你們做決定吧!我很喜歡周良的那句話‘男人就應該去承擔’夏書瑤你走吧,周良留下!”夏書瑤頓時鬼淚如雨而下,喃喃說道:“周良,是我害了你,如果來生有機會,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你!”
周良也是十分傷感地說道:“如果我來生變成一隻狗或者一隻貓,我希望你能經常將我抱在懷裡!”
直到最後一刻,周良終於說出了心中的愛戀之意,夏書瑤楞了楞,點了點頭。沒來得及說更多的話,擡轎的紙人腳步飛快,很快地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這時候,也沒有時間說那些矯情的話語了,我問道:“那個道士是誰?”
周良說道:“他的名字叫做李南天,但是常部長說這有可能不是他的真名,因爲他聽到又有人稱呼他爲保傑,還有,這件事之後,他就失蹤了,再也沒有遇到過!”
“保傑……文保傑……”我喃喃地念了兩遍,問道:“你有沒有問常部長那人長得怎麼樣?”
周良說道:“我本來有他的照片,但是被那個人搶走了,快拿紙筆過來,我之前學過素描,給你們畫出來!”
我一聽頓時大喜,搶過旁邊正在記錄的警員手裡的筆記本和低,遞進了紙轎中。不一會兒,那張紙飄飄蕩蕩地飛出來,我接住一看,果然是文保傑,畫像上的他雖然顯得年青,但是相貌並未大變,尤其是下巴偏右的那顆大痣。
我嘆了一口氣,當我認出這畫像是文保傑時,我已經解認了當初學校開工時擺的不是什麼天長地久陣,而是十一境天陣。
這時候,周良握不住畫筆,畫筆墜下,戳破了紙轎。周良有些吃力地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我說道:“你畫的這個人我認識,現在我已經能夠確認這是十一境天陣了,周良,你放心去吧,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和呂婷好了!”
周良知道自己幫了大忙,很開心,隨即想起他對夏書瑤的心思被我們知道,鬼臉微紅,說道:“再見了!”
我和呂婷向他招手說:“再見!”
可能擡轎的紙人也知道情況緊急,擡着紙轎飛奔而去。
在張皓的辦公室裡,張皓爲我們一人倒了一杯茶,呵呵笑道:“看在我如此盡心配合你們的份上,該告訴我真相了吧!”
張皓是個有着敏銳嗅覺的人,從常麗常部長家回來,他就嗅到了別樣的氣味,知道我們有很多事瞞着他。
趁着方胖子也在場——反正他早晚也會知道,更何況,我們現在的行動離不開警方的支持,我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這一說就說了三個鍾,泡了兩壺茶,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點睏意,因爲這些事實在太曲折離奇了,前後跨度一百多年,有軍閥,有和尚,有地主,有學生,最重要的是文保傑。
王思琪就是文保傑給害的,沒想到這件事又牽扯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