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了方胖子的電話,他說刑警隊長想找我談談,我還沒有撂下電話,呂婷像是是狗皮膏藥一樣貼了過來,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有大事件,一定要帶上我啊!”
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絕對可愛。
我揚了揚電話說:“刑警隊那邊的,要不要跟着我去湊個熱鬧啊?”
呂婷連聲說:“好啊好啊,我長這麼大,除了辦身份證的時候去過派出所,連手銬都沒見過呢!”
我惡狠狠地說道:“等下去了就叫人將你押起來,銬上手銬,有得你玩的!”
辦公間不大,一看就是平時審犯人用的,我和呂婷走進去,方胖子像一個水缸一樣站在那裡,見到我們樂呵呵地打招呼,向我們介紹眼前的這人。我們面前坐的這位就是刑警隊長,名字叫做張皓,三十多歲,臉上有一種歷盡滄桑的剛毅。
和所有的談判一樣,開始都要經歷廢話期,不得不說這傢伙手段有一套,短短半個小時,威壓,利誘,大義,威脅,諸般招數都分上了,只可惜我就是那塊毛坑裡的石頭,咬定青山不放鬆,任他怎麼說,我的條件都是這樣。
張皓喝了口水,有些疲憊了,說道:“好吧,你的條件我都答應了,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我微微一笑,將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了他。但是隱瞞了郝興國已死的消息,只有說曾撿到一個筆記本,正好記着這些內容。
張皓問我要筆記本,我說沒帶,等他通知我行動的時候我一定會帶給他。
張皓笑了笑,他顯然明白了我並不好對付,也給了我對手般的尊重,伸出手跟我握了握,告別的時候問道:“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跟我們一起行動,還有,你要那兩塊玉牌幹嘛?”
我見他問的慎重,想了想答道:“這麼說吧,其實我們是拿他來擋災的,這麼說不知道你滿意不滿意!”
雖然說得不盡不實,我卻沒說假話,那玉牌能引人去送死,爲洞裡的老傢伙破屏障,不親手毀掉,對我們來說始終是個禍患。
臨出門的時候,張皓拉着我的手笑着說:“明澤,剛纔都是例行公事,現在纔是談私交的時候,子林說你很不錯,年輕有爲,說不定以後還有仰仗的地方!到時候可不要拒絕啊”
我笑着謙讓了兩句就出來了,沒有答他的話茬。
方胖子送我們出來。一出門情況就不同了,方胖子挽着我的肩膀,就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樣,大搖大擺地從衆警花面前走過,不不時調戲幾句,比如,妹子,你今天有凶兆啊!
不得不說,張皓是個細心的人,我們這邊纔出來,那邊警車已經準備好了,直接將我們送到了校門口,下車的時候接了個電話,是梅嬤嬤的,她說爲了感謝我們,已經在濱江酒店裡訂了包廂,請我們務必到場。
我問呂婷去不去,這丫頭大手一揮說:“去,怎麼不去,不吃白不吃嘛!“
於是我們叫住已經掉轉車頭的警員同志,讓他將我們送到濱江酒店。梅嬤嬤的家算得上中產了,請人自然不會吝嗇,酒席上的東西,我們平時都未必吃得到。
包廂裡面有四個人,我,呂婷,梅嬤嬤,梅嬤嬤的先生蔣連州,據說在某個中型的公司當經紀人,人長得不錯,可惜有了中年謝頂的跡像。
飯桌上,梅嬤嬤不住地誇我多麼了得,幫了她多麼大的忙,蔣連州則有些心不在蔫的,他的眼光渙散,精神難以集中,有些神思不屬的樣子。
我看了看他發黑的印堂,終於知道外鬼怎麼能進入他家了,趁着梅嬤嬤上廁所的時機問道:“蔣先生,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失眠多夢,呼吸不暢,總覺得在什麼東西在看着你一樣,但你卻什麼也沒發現?”
蔣連州的眼睛一亮,問道:“你知道什麼原因嗎?”
我又問道:“你是不是出軌了?而且對方死了丈夫?”
蔣連州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又往廁所那邊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問道:“梅主任知道了?”
我說:“還不知道!”
蔣連州這時候完全信任了我,湊過來說道:“那女的是我的下屬,中年喪偶,又不想結婚了,我只是偶爾去安慰一下她而已,真的沒有齷蹉的念頭……”蔣連州轉而問道:“我招惹到了什麼?”
呂婷難以掩飾自己鄙夷的目光,我也覺得這傢伙夠無恥的,偷了就偷了,還說得這麼高尚,真是其心可誅啊。
我湊到他的耳邊說:“她男人找上你了!”
蔣連州才夾起的菜,筷子一抖,全給掉了,瞪大雙眼看着我:“小先生可有什麼解救的辦法?”
我敲了敲桌子猶豫說:“這個嘛……蔣先生,是這樣的,我們這一行泄露天機,所以不可多爲,因爲的話呢,酬金就比較貴!……”
“多少?”蔣連州咬了咬牙問道。
“十萬!”我面不改色地說道。
蔣連州咬了咬牙,從口袋裡撕下一張支票,寫好了遞給我,我仔細看了看,數目上沒有差錯,點點頭,將支票隨手塞進口袋,從褲袋裡掏出一張符遞給他說:“隨身帶着,還有,如果你不能給那個女人一個家,還是不要去招惹她了,不然的話,這符也保不住你!”
蔣連州連連點頭,這時候,梅嬤嬤從洗手間出來,見到老公對我們如此客氣,以爲他已經見識到了我們的厲害,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說道:“怎麼樣,還不錯吧!”
蔣連州苦笑着連連點頭說:“不錯不錯!”
回到宿舍,呂婷一連給我發了好幾條短信,大意是說:那些錢也有她的一份,那蔣連州實在太可惡了,不花他的錢都感覺不解恨!
真是奇葩的要錢理由。
警方的速度很快,一旦有了目標,接下來就好辦了,半天之後,一份文檔就遞交到了張皓的手裡。
隨即我就接到了張皓的電話,說下午有行動,我們最遲在兩點之前趕到警局。將郝興國的筆記本交了出去,我們只等了小會兒,一羣荷槍實彈的警員們就出現了,方胖子姍姍來遲,一行約二十人,坐了兩輛警用麪包車。
根據這次掌握的情報,萬龍正在夜色休閒中心桑拿,可能還叫有特別服務,一羣警察,如狼似虎地衝了進去,直奔三一四房,不一會兒,擡出一具屍體。
我急切地問道:“玉牌呢?”
幾名刑警搖了搖頭說:“屋子裡搜遍了,也沒有找到!”
我心裡頓時一沉,對張皓說:“張隊,讓他們空出一個房間來,我要拘魂過來問問!”
張皓立即讓人清理了一個房間,將屍體塞了進去,拘來魂魄一問,才知道是餘強殺的他,問出了餘強的地址,在沿江路勝利小區的一個出租房內,我們沒有猶豫,馬上衝了過去,踹門而入時,又是一片血腥味。
餘強死在牀上胸前插着一把水果刀,早已死去多時了,拘來魂一問,這一回卻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很快,我們又找到了胡和喜和熊志遠的屍體,線索到這裡嘎然而已,郝興國之前盜墓團伙的成員全部死了,但是玉牌不見了。
很明顯,還有一雙眼睛,在暗處覷視着這一切,在我們行動之前,趁機出手了。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接起來,是青巖村的秦村,自從知道玉牌就是勾引郝興國去洞裡送死的元兇之後,我就讓老村長幫我留意此事。
生死交情加上六十萬的現金,還是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的,秦村長迅速行動,找到秦四的家人,問要玉牌,這麼一追溯,才發現玉牌被秦四家一個遠房親戚要了去,說是送給上級當禮物。
我也真是醉了,再找到那遠房親戚一問,那傢伙一開始不怎麼配合,用上刑警隊的身份才總算起了作用,說自己的確從秦四家要來的玉佩,送給了領導,但是領導已經幾天沒來上班了,不知道現在在哪裡!
我擦,線索又斷了。
我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你們領導開的是公車還是私車!”
那遠房親戚愣了愣說:“是公車!”
那就好辦了,公車上一般都裝有GPS定位系統。他們部門沒人敢查領導的去行,所以不知道,刑警就不同了,爲了辦案,這些都是個屁,很快衝進他們局裡,調用電腦一查,傳來的圖片讓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半山峰,不錯,還是半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