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洞是葫蘆口,外面看着小,裡面的空間很大,而且明顯有人工開鑿的痕跡,年代很久遠了。洞頂上的石筍就像是懸在人頭上的一根根利箭,讓人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秦四和秦軍的頭燈在洞裡亂掃,壓低了聲音問我:“那東西就在這裡面嗎?”
我應了一聲,說:“八成就在裡面,大家小心點!”
秦四又問我:“小先生啊,你說那東西是人是鬼啊?我總覺得它像人似的?”
我給他們吃定心丸說道:“那東西現在是鬼嬰,半人半鬼,就像是殭屍,但是行動比殭屍的速度要快上很多,而且吸得血越多力量就會越大,所以我們要趁早將它消滅,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我看着他二人手裡的槍說:“兩位大哥,它是怕槍的,你們兩個槍法好,要是撞上了,可別叫它從槍口下逃跑了!”
秦四和秦軍同時吁了一口氣,對於他們來說,手裡的槍能傷到的,那就沒什麼可怕的。
我們往前兩走了一小段距離,發現了一具屍體,全身已經開始腐爛發腫,惡臭無比,看樣子,死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月。
我們捏着鼻子正要走過去,秦四卻停了下來,他看上了死者手腕上的那塊表,想要擼下來,於是我們只好在前面等他,不一會兒,秦四上來了,帶來的可不只那塊表,還有一個小小的揹包,我示意他放下包讓我看看。
死人身上的東西,並非那麼幹淨的。秦四將包包放在我的向前大方地說:“小先生,你這算是幫了我們村的大忙了,這包裡的東西,你看中什麼,隨便挑,挑剩的是我的,皺皺眉頭我是王八蛋!”
我心裡暗道:“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那樣沒出息啊,我只是在關心你的安危罷了。”在我們做這些動作的時候,秦軍自動負起了戒備的工作,這點讓我很是欣慰,當兵出來的,確實不一樣。
拉開揹包,第一層是一些藥品,其中雲南白藥最多,還有些口罩,衛生棉之類的,不過現在早已被屍水給染得成了黑色。
第二層是一些小鋼管,上面刻有螺紋,似乎能夠組成什麼東西,呂婷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啊?拿出來看看”
我回答說:“這是還沒有組裝好的洛陽鏟!”
“那不是盜墓用的嗎?”呂婷好奇地問。
我點了點頭說:“這把鏟子已經暴露了主人的意圖,他就是來盜墓的!”夾雜在洛陽鏟中間的還有一把小小的摺疊兵工鏟,看做工像是進口的,這傢伙又能做武器又能挖墳刨墓,是件很有用的東西,可惜我並不是個盜墓的,雖然喜歡,並沒有想擁有的意思。
包的第三層是一個小小的日記本,而且和屍體隔了三層,沒有被屍水侵蝕到,我取出日記本,翻看起來。
打開扉頁,只見上面寫道:“郝興國的盜墓日記!”
因爲屍體當時高度腐爛,已經很難辯識容貌了,我們沒有發現那具屍體就是郝興國。
上面記述的都是一些盜墓的內容,當然不可能像《盜墓筆記》那麼精彩,無非是挖墳取寶而已,有時候也會碰上一些靈異事件,但是沒有出過大事。
後來,幾個兄弟因爲分贓不均,於是散了夥,各自單幹,在單幹的過程中,郝興國小發了幾筆,於是膽子漸漸大了起來……
略過中間部分,我直接翻到了末尾,上面說的是兩年後,他成了富翁,在市區最繁化的地方買了房子,但是,從今年春天開始,他總是夢到半山峰,夢裡有一個老道士告訴他,這裡有無數的無主金銀,只要他能進來,就能帶走。
一開始郝興國也只當做是夢,但是反覆做這個夢,心裡面就有了些想法,託人一番尋找,還真找到了半山峰,於是他決定按照夢裡的方法前去尋寶……
記日到這裡就結束了,後面其實很容易猜到,滿懷着希望的郝興國不但什麼都沒有得到,連小命都送掉了。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呢?
他又爲什麼會做這種夢呢?我合上日記,這兩個問題揮之不去。從日記的描述到結合郝興國的遭遇,他肯定是受了什麼東西的誘惑,被騙到這裡殺死的,那個殺死他的東西就是誘惑他來這裡的東西,但是那東西殺死郝興國有什麼用呢?
郝興國死後,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墜入輪迴,而是寄存在一張聚陰符裡,經那個老乞鬼的手送了出來,輾轉到了王思琪的手裡,然後王思琪懷上鬼胎,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聯繫!
鬼嬰,就是鬼嬰,有了鬼嬰,就能將一切逆向串連起來了,假設這洞裡的東西需要一個鬼嬰,他先將郝興國騙來殺死,控制起來,將其附在聚陰符上,又讓郝興國去威脅祖孫二鬼,祖孫二鬼屈服,將符交給王寡婦,王寡婦交到王思琪的手裡。
王思琪懷上鬼嬰!這是一個大循環。
鬼嬰被打掉後,郝興國強行進入鬼嬰身體,拖着殘軀回到洞裡,按照常理來說,這是個很不划算的買賣,郝興國將爲此付出極大的代價,永遠被排斥在輪迴之外,但是他仍然這麼做了,這不是他自己的意願。
還有另一件佐證,變成鬼嬰的郝興國雖然需要血食,但是現在正是他修養生息的時候,他卻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一心要更多的血食來強化自己,這加速了它的強大,也加速了它的衰敗,可以說,照此下去郝興國這隻鬼嬰,撐不到年底就會死!
沒有人會這樣對待自己的!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殺死他的人,仍在控制着它!那麼控制他來幹嘛呢?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想起來。
呂婷擰了我一把問道:“想什麼呢,都魔症了?”
我摸了摸腦袋說:“這不是《盜墓筆記》嘛,看得有些入迷了!”
呂婷拍着胸口說:“嚇我一跳,我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看事的,你要是魔症了,我們就抓瞎了!”
我皺着眉頭說:“那裡還老擰我,不怕擰成重傷啊!”
“打是情,罵是……”呂婷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改變話題道:“我下手那麼輕,是在幫助裡舒筋活絡呢!”
我想看看她的表情,發現她早就將臉蛋轉開了,我只能看到她有些發紅的耳垂。
前面一直往下,地面有些陰溼,在拐彎的時候,發現了無數的蝙蝠屍體,拈起一隻來看,蝙蝠的整個身體都被撕開了,看不到半點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