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就能夠想到,壁畫上記錄的,一定是地宮之中那五尊塑像的一生了。
我輕輕地躍了下去,才腳踏實地,案臺上的燭火就亮了起來,照亮了那些錯落有致的牌位,最上面有一塊金匾,上面寫道:“仇家英靈長息之地!正好與石柱上的字印證。
我繞着地宮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怕的東西,看來,除了銀童鎮方陣之外,地宮中反而十分安全。
我將五尊塑像一一看過,排在最前面的國字臉,一身官服,看來曾經做過大官,搞不好仇家也是從他那裡開始興盛的,我望向對應的第一副畫,只見一個小孩子呱呱墜地,然後開始慢慢長大,在一個妖氛瀰漫的池塘邊,那小孩對着幾名老人說着什麼,似乎是在獻計,然後就從池墉裡抓出了幾隻全身長着鱗片的怪物。
小孩終於嶄露頭角,得到了幾名老人的賞識,而小孩也沒有讓人失望,快速地成長着,之後有貴人相請,離開了家鄉,來到了人滿爲患的都城,成爲了帝王帳下的一個小官,又過了幾十年,小官的位置慢慢地移動,移動到了帝王的身邊,在這個過程之中,允文允武,幹下了幾件無數人交口稱讚的大事。
此後激流勇退,安然養老,直至被裝進棺裹。
第二尊塑像做將軍打扮,與前一位差不多,從小天資過人,武舉奪魁,爲王守邊,屢平戰亂,最終老死在了中軍帳中。不過有一點很讓人驚奇,在描寫戰場的圖畫之中,出現了魔怪,如果說這是將敵人醜化也不像,因爲一部分是人的形象,一部分是魔怪的形像。
第三尊就有點意思了,做術士打扮,身穿玄服,頭頂方巾,半擡着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幅悲天憫人的樣子,看來這一文一武之後,仇家人慢慢地失落了,於是就開始修習玄術了,所以第三個傑出人物是一名術士!
當然,能擺在宗祠裡塑像都是十分牛逼的,壁畫上所展現的術士,也是開宗立派,戰天鬥地的形象,不過最後死因不詳,突然就出現了一具棺槨,將他裝了進去。
這就像是看電影看到一半時,屏幕上突然出現了兩個大字,劇終!不由地讓人心中癢癢,一心想要知道究竟。
果然,第四塑像的整個人生都在追查這件事情,當然,僅僅是追查先祖的死因還達不到進入宗祠的高度,這傢伙也十分了得,幾次退卻大敵,將仇家推到了更高的地步,不過,在追查先祖死因的這件事情上,一直沒有進展,只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結果。
第五具塑像是一名清癯的中年男子,他一生的成就是將兩位先祖的心得功法系統的整理了,又規範了自已的宗派,在前人的肩膀上,將仇家宗派推向了更高峰,執天下玄術之牛耳,而在中年時,突然離開了,不過爲什麼離開,壁畫上卻沒有表述,應該是遁着前人的腳步,繼續求解的謎題去了。
然後,他老去,鬱鬱而終,不過,有一點卻引起了我的注意,在他臨死的時候,懷裡抱着一本冊子,視如珍寶,臨死都沒有鬆手,他是跟這本冊子一起裝進棺槨裡去的。
看到這裡,我也對第一尊塑像的死因提起了極大的興趣,第四尊塑像用了一生去尋找真相,第五尊塑像又遁着前的腳步去尋找真相,他抱在懷裡的,一定就是他尋找到的真相,只不過,誰也沒有將真相打開……
真相已經隨着他的死去,被永遠地封存在了棺槨之中。
棺槨會在哪裡呢?我皺着眉頭,在地宮之中尋找着,因爲我總覺得,他們的埋身之地,就在地宮附近,我正琢磨着呢,聽到有聲音喊道:“張明澤,張明澤……”
陡然響起的聲音將我嚇了一大跳,我擡頭一看,是竹南,這老頭將衆人都趕走之後,自已又偷偷地溜回來了,一張糙臉上紅光滿面,就像是打過蠟一樣,眼中更是光亮閃閃。
老傢伙老胳膊老腿的,總算忍住了沒往下跳,倒是蹭下不少的泥土來,落進了我脖領子裡。
老東西問道:“下面的情況怎麼樣啊?沒什麼危險吧?”
我抖了抖衣服,將落進領子裡的灰塵給抖出來,說道:“你自已不會下來看啊!”
老頭被我噎住,半晌擠出一句話來:“你小子就不會敬老麼?這麼高,我下來還準備不準備出去了……”老東西氣得直哆嗦,一哆嗦又是一片沙石往下掉,我趕緊躲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候,當地一聲響,一塊磚頭砸到了石柱的獸頭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又掉了下來碎了。我擡眼看去,那石獸被砸得往一旁歪去了。
接着,我聽到了機關響動的聲音,在地宮的一側,開啓了一道拱門的門,拱形門內一片黑暗,像是通向某個不知名的世界,竹南在上面喊我,我沒有理會他,逕直往黑暗裡走去。
門內是一個天然的溶洞,溶洞裡,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棺槨,一眼看不到盡頭,很安靜,安靜得我只能聽到自已的腳步聲。
呂婷驚呼道:“媽呀,這麼多的棺材……”
我說道:“這應該是仇家人的埋屍地,所有的死者在死後都被放置在這裡,久而久之,自然就聚集了這麼多的棺材了!”
呂婷問道:“咱們進去幹嘛啊?萬一驚醒了死者,就麻煩了!”
對了,我進來幹嘛?我也在問這個問題,隨即就有了答案,沒錯,我是進來找第五尊塑像抱進棺材裡的記事本的,雖然事隔了這麼久,不知道有沒有腐化掉,但是,找就有機會嘛!
不過,這裡的棺材實在太多了,要從這麼多的棺材裡到出一具,不啻于于人海之中找出一個人來,不過,人會動,動有有變數,好在死人不會動,因此它的位置是固定的。
溶洞裡不能辯別方向,不然的話,我就能知道,我應該去東方找,因爲在古時,一向東方爲尊,就像酒席間,只的長者,纔有資格坐東面,變成了死人之後,自然也是位高者躺東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