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巫家人都驚呆了,在潰逃的路上,大家的注意力無疑是最爲分散的,這時候,也是暗殺的最好時機。
巫陽平選擇了一個最好的時機。
他的身後有一個地洞,他之前應該就隱藏在那裡,又做了一些僞裝,匆匆而過的巫家人跟本沒有辦法發覺,就在巫銳經過的時候,巫陽平驀然現身,手起刀落。
能爲巫陽平所用的刀,自然是上等的靈器,刀掠過時,殺人滅魂,回天乏術。
巫銳的目光亮了亮了,隨即黯淡了下來,緩緩地閉上了。
而這時候,巫鳴巫澤等人追了過來,他們應該是循着痕跡追過來的,追過來時,卻傻眼了,這裡那麼多的巫家弟子,要從哪裡去尋找巫陽平?
也就在這時候,他們聽到了悲哭之聲,幾人的神情一凌,向着人羣之中衝了進來,首先看到的是巫陽平,他的神情平靜如水,手裡握着一把如彎月一樣的半透明寶刀,寶刀之上,刻滿了不知名的符咒。
刀刃上的血,沒有往下掉,反而浸入了刀身之中,在刀身上,形成了一血線,那血純線又緩緩地消失了,血已經經由刀柄,沿着巫陽平的手掌,進入了他的身體。
接着看到了巫銳,他無頭的身體已經站立着,隨着巫家四絕衝進來的那陣風,仆倒在地,倒在了頭顱的旁邊,巫然嚎哭不止,其餘的巫家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候,就聽到巫家四絕大喝道:“大家都退後……”
那些巫家弟子這才明白過來,立在他們身邊的人是巫家五絕之一,能夠殺死仇家族長之人,回過味來的巫家人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去,空出了一片空間來。
巫銳的屍體,也被移開了。
驚慌的表情,在巫家衆弟子的表情上展現出來,遭遇了一場大敗,轉眼之間族長被暗殺,讓衆巫家弟子感覺到挫敗,沒有着落。下意識地就要四散奔逃,連巫勇一時都彈壓不住。
巫勇大怒,棒牙棒一連棒殺了數人,這才總算是鎮住了場面,他雖然粗魯,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喝令着手下往巫家寨退去,外圍另有巫家弟子擋住,一時應該無虞。
在巫勇和巫家長老的合力挾制之下,總算是將這一支力量收了回去,巫然抱着巫銳的屍體,跪在地上哀哭不止,而就在不遠處,巫鳴巫澤巫英巫碩,將巫陽平圍在了中央。
巫鳴喝道:“巫陽平,你是巫家五絕之一,有守護巫家的職責,而你在做什麼?違背族長之令,屠殺族衆,殺死長老,如今連族長也暗殺,我等羞與你爲伍,我勸你還是引頸受死吧!省得污了我們的手中法器!”
巫陽平嘿嘿冷笑道:“一羣僞君子,事不關己當然說得官冕堂皇,等到被自己的族人出賣給敵人,到時候看你做何想法!”
巫鳴說道:“是你親口說的,爲了巫家,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義不容辭!”
巫陽平說道:“我是受了欺騙……”
世事就是如此,平時大義凜然沒事,一旦將規則套到自己身上,那就是另一說了。
巫鳴說道:“不管怎麼樣,你背叛了巫家,巫家四絕,絕不會放過你的!”
巫陽平喝道:“那還廢什麼話呀,打唄,老子就算是要死,也要拉兩個墊背的!”
說着話,手裡的半月刀虛空一劃,就像是將一道空間劃做了兩半,巫陽平也平平地移開了數米,他從懷裡摸出一隻酒葫蘆,看了看葫蘆上一個篆寫的酒字,伸手輕輕一撥,將塞子撥掉了,嘆道:“這是我師傅臨死前留給我的酒,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不捨得喝!”說着話,一對嘴,咕咚咕咚一連串的聲響,將葫蘆裡的酒喝光了。打了一個飽嗝說道:“果然好酒!”
話說完,將酒葫蘆遠遠地扔開了,意態甚狂,刀指着巫鳴等人,臉上說道:“來吧!”
蓬……巫家四絕齊齊地取出了法器,巫澤用的是一個八角形的東西,像是八卦鏡,但是隻有八卦沒有鏡,巫鳴用的是一條絲絛,據說是從黃帝身上扯下來的一片衣角。
巫英用的是一根羽毛,據說是后羿射日箭箭羽上的一根羽毛,至於巫碩,他手裡拿的是一根叉子,這根叉子是某種動物的骨頭,黑得發亮,沉如鋼鐵,樣子很不起眼,但卻是衆多法器之中最厲害的。
巫鳴一揮絲絛,嘴裡喃喃地念了幾句什麼,空氣激盪中,出現了無數絲絛狀的東西,那些東西交織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張大網,向着巫陽平罩了下去。
巫陽平一揮月牙刀,破開了第一層大網,緊接着又出現了第二層,破開第二層,又出現了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
那些破開的網並沒有消失,而是收縮起來,裹向了巫陽平的雙腳,巫陽平身上散發出來的青氣慢慢收縮,眼看那網就要裹實了巫陽平的雙足,巫陽平一跺腳,青氣激盪之下,將那網激開,身體平平地升起了三四米,衝出了網的包圍。
人影一閃,巫英站了出來,他輕輕地揮動着手裡的羽毛,在空氣之中寫着什麼,沒一會兒,空氣之中就出現了一個一個銀色的字符,那些字符在空氣之中游動着,拼接着一道道的符咒。
當巫陽平衝殺而來時,那些字符自動地排成一道防陣,擋住了巫陽平的攻擊,當巫陽平衝進了防陣之中時,那飄動着的字符又組合成法陣,將巫英移來了開來。
字符越來越多,慢慢地將整個空間都包裹了起來,將巫英與巫陽平裹在了中間。
那一片空間,也就成了巫英的世界,一揮手,閃電雷鳴,又一揮手,隕石如雨,火光漫天,彎月刀將一道又一道的陣法劈了開來,被消耗掉的字符又被巫英補上了。
巫英的攻擊就像沉入到了大海之中,始終無法接近巫英,而巫英的攻擊,源源不絕,天上地下,三百六十度全覆蓋,另有巫鳴巫澤巫碩,在陣法外面覷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