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間吼道:“魔眼,別裝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貨色,你說來人間殺人放火,殘害生靈,我信,說什麼接引修者,簡直是放屁!”
魔眼頗爲愕然,說道:“張明澤,你說什麼呢?”
“還要我講得更明白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仙者是什麼東西,同魔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魔眼陰沉地說道:“張明澤,你要明白,你要說的那些,是你絕對惹不起的力量!”
“那又如何,我張明澤從來就沒有怕過誰!”我喝道:“你當我不知道麼?鬼望坡的四十萬人屍坑,就是仙人取魂的結果,依浩平是唯一的倖存者!”
魔眼沉聲問道:“仙人取魂,你從哪裡聽來的?”
我問道:“我說的對嗎?”
魔眼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自言自語道:“我早該知道的,我跟本看不出你有什麼理由去長平古戰場,原來如此……你是去查看仙人取魂的結界遺蹟,對吧!”
我點點頭說道:“沒錯,仙就是魔,魔即是仙,看起來對立,實則沒有區別!”
魔眼說道:“那又如何,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能做什麼?”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砍斷通天樹,斷開這凡與仙的連接,讓仙人,再也到了不凡間來!”
魔眼大驚失色,在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我的終極目地,它似乎想做些什麼,但是隨即又驚駭地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道:“沒錯,就在我們談話的時候,我就布好了結界,結界之中,任何的信息都傳不出去,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魔眼神情閃爍地說道:“你要對付我?”
我說道:“如果你自己乖乖地從我眼眶裡出來的話,我在砍掉通天樹之後。不會殺你!”
魔眼底氣不足地喝道:“你難道就不怕我讓你永遠地變成瞎子?”
我說道:“你不會忘了吧,我還有神目,而且,你也知道,我是獸靈體,你破壞了我的眼睛,破壞不了我身體的其它地方。大不了就損失一隻眼睛,而你。你將魂飛魄散,你將失去一切……”
魔眼終於承受不住了,下意識就說道:“不要……”
我心裡明白,爬得越高的人,就越怕摔下來,就像是所有有錢人都怕死一樣,我慢慢地伸出手來,做勢要將魔眼摳出來,魔眼終於禁受不住了。說道:“求求你,放過我……”
我伸出的手停住了,慢慢地展平說道:“那你就出來吧!”
魔眼說道:“但是你得發誓,不能傷害我!”
我說道:“只要你將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我發誓不傷害你!”
魔眼答應了這個要求,從我的眼中滑了出來,掉落在我的手掌心。我的右眼,隨着魔眼的離開,慢慢地恢復了視覺,我將陰木裡的左眼取出,塞回眼眶,將魔眼墜於陰木之上。
這一場對決。最終我勝出了,不過我並沒有撤掉結界,我席地而坐,看着魔眼說道:“現在你可以說說,你被投入人間的秘密了吧!我提醒你一句,不能騙我,如果我發現你騙了我。那我之前對你的所有承諾,通通做廢。
魔眼慢慢睜了開來,顯得十分懊喪,慢慢地說道:“好吧!”
據魔眼所說,他所在的仙人部落遭遇到了另一個仙人羣體攻擊,戰爭過後,他死了,身體被放進了地臍的生命之泉養着,而一隻眼睛被投入了凡塵。
那隻眼睛就是現在的它,魔眼,生命之泉裡養着的只是他的身體,而它殘餘的魂體以及精神力,都凝聚在了這隻魔眼之中,魔眼被投入凡塵,是爲了尋找和自己命格相似的修者,將他做爲道基,再煉身體,相當於凡間的重生,不過又有所不同,比方說,凡間的奪體重生是從死到生,而仙家的重築道基,自始至終都活着,只是缺少了一部分的命格需要彌補而已。
聽到這裡,我只覺得心裡一寒,幸好呂婷在我進入地臍之前用河洛算術幫我算了這隻魔眼,不然的話,搞不好我就成了魔眼的道基了。
我壓下心中的驚駭問道:“我就是你選中的道基?”
魔眼點點頭,說道:“沒錯!”
我又問道:“那白家的那名前輩呢?”
魔眼說道:“他的體質,命格,都不怎麼樣,雖然道術高明,那是他已經攀到了巔峰,再難寸進了,就像是死玉與和田玉,死玉雖然也是玉,甚至能做成美玉的樣子,但是與和田玉靈玉相比,一文不值……”
我問道:“所以你殺了他?”
“錯了!”魔眼說道:“不是我殺了他,而是地臍殺了他,那裡是萬物地起源,同時,也是人間最爲兇險的地方,至於我,頂多算是推波助瀾而已……”
這麼說來,白家先祖的死,還是和他脫不了干係。
魔眼爲了活命,說的話應該不是假的,只不過我有些好奇,從伍姑娘讓魔眼降世到白家先祖憑持着魔眼進入地臍再到魔眼選中我,這個過程可是有兩千多年呢!
是不是太長了一些?
確實,這於凡人來說是長了一些,但是對於仙人來說,卻是星河中的短暫一瞥,跟本算不得什麼,就像那四十萬的人魂,在我看來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是於他們來說,卻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凡事就怕往大了說,像黑死病,曾將歐美的人口抹去三分之一,像是最初的流感,曾在短短的時間內奪去五千萬的人命,再將這區區四十萬一對比,何其的少啊!
說白了,在歲月的長河之人,人是渺小的,多數人渺少到連一個印記都留不下。
魔眼告訴了我他的所有事,但是說到仙界或者跟其它仙人有關的東西,卻是一個字也不肯透露了,怎麼威脅都沒有用,他說他不能說別人,即使是在結界裡,別的仙人同樣會有所感應,而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會被抹去一切,我見再也追問不出什麼,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