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共先生與白遠的決戰之中,如果沒有我神眼的預知,龍共先生贏不了。
看到這裡,我的心裡痛悔,我不該懷疑龍共先生的,如果我能及時相助,龍共先生也不會落得身死魂散的地步,他也許能夠活下來。
可是我……龍共先生處處念及我,而我,卻一直將他當做敵人,直到他魂體消散的那一刻也不例外,直到看到這封信……
我的雙眼不知不覺掛上了淚水,是我太多疑了,能夠培養出師父那樣的忠厚長者之人,又怎麼會是壞人呢?淚水從臉頰滑下,掉落在了信紙之上。
呂婷看到我流淚,問道:“怎麼了,明澤,怎麼了?龍共壞老頭說了什麼煽情的話,將你感動成這樣……”
我沒有回答,接着往下看,就見筆記本上銀色鉤鐵劃般地寫道“張明澤,你無需爲我難過,這都是宿命。從我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我們修道之人,無論到何種地步,心中的道心絕不能變,道心變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的道心變了,所以我決心一死,如果繼續留在世上,我不知道我最終會不會變成和白遠一樣,爲了成仙了道,做出喪盡天良的事出來,趁着我還清醒,就此終結,也不失爲一件幸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見到這一段話,我心中的疑惑終於解了,龍共先生當時明明有勝出的機會,卻選擇了同歸於盡,是他覺得自己的道心變了,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像白遠那樣癡迷仙道,不可自拔,進而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唉!我抹去眼淚,一聲長嘆。
一個人花四十年的時間去算計巨靈獸,每天給巨靈獸餵食屍毒,一個人四十年與一個已經入魔的道修之人相處,又怎麼能夠不被影響呢?
龍共先生感覺自己的道心被影響了,再也回不去了,生怕自己有一天入魔,因此終結了自己。
龍共先生在最後一段說道:“張明澤,我留心觀察過你,你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道心穩固,心地純良,魔眼與獸靈珠,希望你能夠充明利用,莫讓明珠暗投,寶劍蒙塵!龍共先生字!”
我將信慢慢地捲了起來,扔進了火堆裡。
呂婷捧着雙手道:“唉唉,張明澤,我還沒看呢?……”
我說道:“少知道些,少些煩惱!”
呂婷還想和我爭執兩句,但是看我的精神欠佳,住了嘴問道:“怎麼了?”
我說道:“龍共先生死了!”
呂婷訥訥地問道:“這個壞老頭……呃,怎麼會死了……”
要真說起來,那是一言難盡啊!
我說道:“婷婷,有什麼事,咱們出去再說吧洞裡悶得慌!”
呂婷點點頭說道:“好吧!”
我看着獸靈珠和魔眼杖,猶豫了一下,就想將他們都留在洞裡,別讓明蛛暗投,寶劍蒙塵什麼的,反正我對修仙了道什麼興趣也沒有,要來做什麼?但是仔細一想,即然是龍共先生說的,我就先留着吧,留着再說吧!
從洞中出來,呂婷擡頭一看,嚇了一大跳,問道:“媽呀怎麼了?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了嗎?”
放眼望去,滿目瘡痍,與呂婷說得也差不多,我趕緊說道:“快走,這裡還很危險!”
我們騎坐在呆頭鴨的背上,呆頭鴨雙翅一振,就將我們帶上了高空,呂婷嚇得一聲驚叫,縮到了我的懷裡,我順勢攬緊了她,在她的耳邊說道:“如果我們座下的鳳凰變成雕,咱們就是神鵰俠侶了。”
呂婷說道:“你少胡說啊,我都快嚇死死了,呆頭鴨,飛低一點啊,飛高了會撞到飛機啦!”
俯身下望,倒塌的樹林,臣靈獸巨大的屍體,掃飛的石頭,形成了一副奇特的景觀,往前飛了數十里,情況就要好一些了,樹木鬱鬱蔥蔥,山石巖壁,安靜地立在那裡,一切井然的序。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出了死亡谷,我取出封魂罐道:“外面人多,你還是呆在這裡吧,我帶着你!”
呂婷不滿地說道:“怎麼,你怕我嚇着別人啊?”
我心說再漂亮的鬼魂也嚇人吧!想了想換了個方式說道:“車站人多,陰氣盛,對你不利!”
呂婷委屈地點點頭說道:“好吧!”就鑽進了封魂瓶裡。
坐上了今天最後一班回回南風市的火車。半路上在手機店裡買了一個充電寶,將手機充好了電,開機一看,未接電話和短信近百。我翻了翻,都是高雅,張如和白雪打來的,這麼久沒能聯繫上,一定讓她們擔心壞了吧!我撥了電話去報平安,那邊的情況很吵啊,你一言我一語,小孩子鬧,大人吵,講了半個鍾,什麼都沒說明白,我頗爲無奈,只好說了話“情況都好,有什麼話回來再說!”就掛掉了。
火車上的人很少,整個車廂就只有我一個人,除了車輪轉動的聲音,什麼都沒有,我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這時候封魂瓶裡傳來動靜,呂婷顯得很不安份。
我打開了封魂瓶問道:“婷婷,怎麼了?”
呂婷說道:“讓我出來唄!”
我說道:“出來幹嘛?”
呂婷說道:“聊天啊,難道你不想見到我嗎?”
呃!這個帽子扣得有點大啊,我左右看了看,沒人,向她努努嘴道:“那你出來吧!”
呂婷坐在我對面,擺弄了幾下頭髮問我:“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糗啊?”
我說道:“沒有啦,還好!”
“還好纔怪了!”呂婷哭喪着臉道:“我都快十天沒洗澡了啦,頭髮沒梳,也沒有洗臉,唉呀,我都不敢想像現在的樣子!”呂婷越說越激動,就在站起來,被我一把拉住道:“幹嘛去啊?”
呂婷說道:“我去照照鏡子!”
你一鬼魂,去照鏡子,那不是嚇人嘛!我乾咳了幾聲說道:“婷婷啊,那個,鬼魂是不能照鏡子的啊,會將陰氣留在鏡子裡,給別的照鏡子的人帶來黴運的!”
“哦!那就算了吧!”呂婷重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