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系船登岸,身後的船隊也都緩緩靠岸。原本因爲漫長的海上行船讓得枯燥的想自殺的日子終於結束了,一路上有人因沉船而死,有人因病而死或者其它的方式死去,因爲到了蓬萊仙島,一切都是值得的
雖然仙緣渺渺,此行數千人,能得到仙緣的也不過寥寥數衆,但是即使如此,也讓人萬分地興奮。
大家都收起了帆,緩緩靠岸,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心情大好的徐福也沒有制止,他正忙着在一塊石碑前拜偈呢。
龍共行生和白遠所處的船隻處於船隊的正中間,這時候正在靠岸系舟。
毫無徵兆地,海面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後面的幾艘船頓時被扯了進去,那上面應該有七八百的童男童女,外加幾名船伕和武士。
慘叫之聲十分慘烈,但是轉眼之間又消失了。
接着,那些已經靠岸的船隻也被捲了下去,上面有還沒有來得及上岸的,在船上大聲地呼喊救命,可是這時候,誰敢相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被海水吞沒。
剛纔還是喜慶的場景,轉眼之間就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
其中有相熟的哥們姐們被捲進漩渦的,都忍不住了嚶嚶哭泣起來,這時候,有一個人不合時宜地笑起來,笑得十分大聲,笑得十分狂妄,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發笑之人。
那人就是徐福。
徐福看着漩渦和漩渦之中掙扎的人羣,哈哈大笑道:“仙人收祭品了,仙人收祭品了,快快!……”
徐福踢了身旁武士一腳道:“除了給我留兩個,其餘的童男童女都送給仙人,快,都送給仙人!”
那武士有些發楞:“徐仙師,要,要怎麼送啊?”
那人話還沒說完,立即就被徐福一腳從山坡上踢了下來,打了幾個滾,落進了水裡,立即被吸力吸住了,那武士抓住水草,但是水草哪裡能抵得過這吸力,很快就被捲進了漩渦之中。
徐福指着另一名武士道:“你明白了嗎?”
那武士連忙應道:“明白了,明白了,我立即去辦!”
那邊廂,童男童女正往山上逃,而這邊,那武士領着一羣如狼似虎的傢伙往山下衝去,就像一面牆擋在了渴望逃生的童男童女之前,雙手往前面一推,前面的童男童女被擠倒在地。而後面的童男童女卻被擠下山坡,落進了水裡。
很快地,大多數的童男童女都落水了,被漩渦吸走。這時候,我的心裡激盪着一股氣,恨不能衝出去,將那些武士連同徐福一起殺掉,但是我心裡清楚,這些都不是真實的,只是徐福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而已。
這時候,我注意去看龍共先生和白遠,白遠抱着雙手,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那些童男童女被推進水裡,被漩渦捲走。
而龍共和先生臉色凝重如鐵,什麼都看不出來,唯一能夠看出他心裡所思所想的是他的手,他的手在慢慢地捏緊,顯得很用力。
不一會兒,差不多所有的童男童女都被漩渦捲了去,留有近百名武士,五十多名船伕,外加三十多名童女,這些童女都是此行女子之中最爲精緻的,它們之所以被留下來,當然是爲了照顧徐福的生活起居的。
這時候,眼看只剩下最後幾艘船了,徐福在高處喊道:“你們這些蠢貨,快去護船,我得了仙緣能夠騰雲駕霧,你們這些蠢貨還需要船返回九州之地呢!”
餘人一想也是,都撲過去護船了,可是海中漩渦的力量是何等之大,豈是人力可以阻擋的,刷刷刷地幾聲,纜繩被掙斷,船就像是紙片一樣,被全部撕碎了。
岸上的人都有一些楞神,被一個浪頭嚇得躲回山上去了,徐福眉頭也皺了起來,估計他是在想:這些神仙是不是脾氣霸道了一點呢?怎麼收了禮物卻還將人的後路都斷了?哦,知道了,那是因爲站上蓬萊仙島的所有人都有仙緣,即然有仙緣,還要破船做什麼,到時候有的是方法回去。
徐福大手一擺道:“大家不必驚慌,仙家做法,不是我們凡夫俗子能夠妄意猜測的,其中必有深意,咱們靜候結果就是了!”
這時候,只能聽徐仙師的了,於是大家都跪了下來,嘴裡念道:“伏望徐仙師救我,伏望蓬萊仙島衆仙降下福祉!”
只有龍共先生和白遠冷冷站在一邊,不過,徐福這時候也無暇理會他們,一手舉着寶劍,指天劃地,另一手拿着一對奇怪的東西,看來是在占卜卦課。
海上的所有東西都被吸乾淨之後,那漩渦也慢慢地平息下來,島上一切如舊,但是又感覺不一樣了。
我看向海島,島上的說話聲消失了,彷彿在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連海風都不再吹起,再看那些童女,武士,船伕,一個個都是目光呆清滯,眼現癡迷之色,在場唯一三個還算是清醒的人,就只有龍共先生和白遠了。
徐福,龍共先生和白遠,顯然也覺察到了什麼,都一言不發,暗運法術,去感應這一切,而感應的結果是:三人的胸口像是被鐵錘擊中,齊齊地飛了出去。
看來,沒有中屍毒和被封印的巨靈獸,比地獸靈地時強大得多。
我彷彿捕捉到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但是細想時,反而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候,那些被留下來的童,武士,船伕,還有徐童身邊的幾個小道士,都緩緩地往山下而去,涉水而入,直至沒頂,沉入水底不見。
他們像是被某種力量召喚而去,一往無前。
我知道,那就是巨靈獸的精神力量,巨靈獸控制了他們的意識,讓他們下水去,成爲巨靈獸的食物,而徐福,龍共先生和白遠。因爲道心鞏固,一時間沒能被影響到。
轉眼之間,近兩百人消失在海面上。水波涌起,而又平靜下來。徐福哈哈大笑,指着龍共先生與白遠道:“原來有仙緣的只有我們三人,其它的人,只不過是被大道輾壓的蟻螻,只是不知道兩位何時上船的?”
龍共先生哼了一聲,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