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藍的,樹葉是綠的,草是青的,路易的臉是紅的。
“這是怎麼回事?”路易下意識地倒抽了口冷氣,雙手保持着“爪”形停滯在“威廉”的胸前凸起物前,與那裹胸的白布只差幾公分而已。手指凌空,微顫不已,路易正直血氣方剛,內心正在經受着一番天人交戰——是遵從大自然異性相吸的天道,抑或是遵守人性的道德,適可而止。
他不是好色之徒,除索菲?馮?菲爾遜伯爵小姐外,他對所有的女人都付出了真情。他亦非爲了美色而不顧道德之人,除在得到瑪麗?阿德萊德時耍弄了一些小手段,其他時候皆遵從着對方自願原則。否則,美貌如凱瑟琳?巴達維小姐,豔麗如勃利夫人,青春如約瑟芬?德?拉帕熱利小姐,又怎麼可能還未成爲國王的牀上客?縱使是自願之人,路易亦會估計周全。當日,波蘭王后瑪麗?約瑟菲娜精神受創,他亦只是陪睡,而未作男女之事,更何況此時正值戰鬥、正處戰場,他又怎麼可能去做那事?
道德和的交鋒,理智最終站在了道德一邊,幫助道德戰勝了。路易強壓着心中的悸動,拔出腰間的匕首,用着鋒刃在“威廉”的胸前一劃,隨即,白色的裹胸布自正中豎直裂開,久被束縛的那對山峰如彈簧一般,嘩的一下便彈了出來,隨即又如充滿了氣的氣球,上下晃了晃。
兩座硃紅色的峰暈被白布半遮着,一座只露出了有色的邊緣。一座則露出了二分之一,連凸起的峰端都外露了少許。
路易望着這對碩大的活物難以自已,爲恐做出什麼,他當即橫下心腸,將匕首往地面一插,轉過了身去。他想走,可半蹲着的雙腳軟弱無力。他知道,這不是蹲久了腿發麻。而是潛意識中的本性正在搗亂。
“怪不得她的神情、舉止和說話語氣都像個女人,怪不得她的聲音、身材都不像是男人,原來她根本就是一個女人。”路易輕聲自嘲着,“怪不得她的媚然一笑會讓我心起漣漪,怪不得我會在夢裡和她……原來她真的是一個女人!哈哈……”
然而。他又不禁心生疑惑:“她是拿着安娜的推薦信來的,她是安娜的人?還是……”想起當年的女畫家伊麗莎白事件,他不禁懷疑這位男扮女裝的“威廉”小姐是安娜爲她準備的又一名情婦。
爲此,他忍不住慢慢轉過了頭,繼而慢慢轉過了身。
看着“威廉”的那張頗有德意志民族特點的臉,他不禁起疑:“奇怪。爲什麼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他見過的德意志女人不少,更擁有瑪麗?安託瓦內特這位德意志女人中的佼佼者。在他看來,“威廉”的臉蛋雖具有德意志民族的特點,並因此而美麗。可與瑪麗?安託瓦內特相比卻仍有些許差距。不過,在這番觀察比較中,他卻發覺“威廉”的容貌與符騰堡的佛蕾澤麗卡郡主有些許相像。他不知這是這兩個女人臉上的德意志特點作怪,還是這兩個女人彼此間有着某些不爲他所知的聯繫。
外衣、襯衣敞開,少女的內部一覽無餘,這並不是什麼好事。路易之前因覺得是這塊緊繃的裹胸布令其昏迷,才設法將之解放,未免直接接觸。他甚至還用了匕首代勞。而今裹胸布破損,他便直接將其襯衣、外衣合攏。以免春光外泄。
除了胸口那女人的物事被解放外,合起衣服的“威廉”一如往常。可路易卻驚訝的發現,自己是再也無法將她當做男人了,儘管她穿着男人的衣服,儘管她的頭髮只到肩部,可一切似乎都變了。
微紅、乾澀的嘴脣挑動着路易的神經,帶來了無窮的誘惑,最後,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手,側身、側目、心中矛盾地以左手手指輕輕一觸,但就在此時,“威廉”睜開了眼睛。
路易急忙抽回手指,側過身子,目視遠方,什麼也不說。
“威廉”之前有一晝夜未睡,精力和體力早已到了極點,再加上胸前束縛,情況便更糟。戰鬥打響之時,她只是強撐精神,因而,當炮彈在近處落下,並擊起水花時,她的神經也在一瞬間崩斷,加之此時坐騎在炮聲下受驚,她一時間無力安撫,便跌下了馬,落在了只沒馬蹄的河水中。
“威廉”迷迷糊糊地醒來,只覺渾身乏力,十分疲憊,然而,胸口那久違的輕鬆感又令其心曠神怡、十分舒服。她興奮地深吸了兩口氣,因而完全恢復了神智,可這一恢復神智,她便發覺了胸口的異樣,不僅如此,她更是發現了無論是外衣,還是襯衣,居然全部虛掩,上面的鈕釦全部解開着。她反應很快,見到身前背對而坐的“拉羅謝爾伯爵”,便明白了所有的事。她羞紅着臉,又羞又澀地啃聲:“您……您都看見了?”
“是的。”路易點點頭,心神顫抖,卻故作鎮定道,“你爲什麼要女扮男裝,戰場不是你們女人該來的地方。”
“威廉”坐起身來,雙手扣着衣領,令衣下春光得以繼續不露。她回答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所以才求讓娜小姐弄來了那封推薦信。”
“讓娜?”路易不禁驚訝,他原以爲此事只和安娜有關,卻不知讓娜究竟有何牽連。
“我到巴黎之後就遇到了她,和她交談之後,知道她原來不是您的妻子。”
“是的,她不是我的妻子。”路易應和着,雖能感到曾經見過“威廉”,可實在是想不起在何時何地。
“那一次在斯圖加特附近的樹林別過後,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腦海中、睡夢中總是能出現你的影子。在和讓娜小姐成爲朋友後。我更是從她那兒知道了關於你的許多事。”“威廉”用着崇拜的口吻說,“你在德意志戰場上的勇敢,你在日常中的紳士,我發現……我必須確認內心中產生的感覺是什麼。”
這一席話,令路易終於想起了“威廉”是誰,可是,他只記得“威廉”的半裸畫面。只記得“威廉”女裝騎馬時的颯爽英姿,卻忘了“威廉”的真正名字。也正是因爲記憶淡薄。他最初纔沒有認出“威廉”,即使“威廉”已經從過肩長髮變爲了齊肩短髮。
“愛上我並不是什麼好事。”路易轉過身,正視着她,嚴肅地說,“我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優秀。更不是你所見到的那麼勇敢。你是一個好女孩,應該嫁給一個好男人。”
路易並不認爲自己不是一個好男人,但他想要斷絕“威廉”的癡戀,也同時在斷絕他自己的。自索菲?馮?菲爾遜伯爵小姐事件後,他不願再爲了其他女人而去傷害瑪麗?安託瓦內特等已經屬於他的女人了。
“我的父親要把我嫁出去了。”“威廉”突然潸然淚下,說。“在我收到父親的來信的同時,我聽說了您被法蘭西國王任命爲軍隊統帥,這才請讓娜小姐幫忙。”
“你要嫁人了?這……這其實挺好的。”路易的心有些刺痛,但這只是男人的佔有慾作怪。“威廉”是個美麗的女子。他多少還是對其有些想法,特別是在聽到告白之後。
“我要嫁的人是個七十歲的老頭。”“威廉”悽然道。
“爲什麼?”路易驚訝了,卻也慶幸,因爲他找到了一個合理阻止這場婚姻、滿足自身佔有慾的藉口。
“威廉”擡手擦拭了眼淚,說道:“我是符騰堡公爵之弟路德維希?歐根之女威廉明娜?佛蕾澤麗卡?伊麗莎白,不過,我的父親是貴賤通婚,我在符騰堡宮廷中並無‘郡主’的身份。”
路易算是明白了她爲何會和佛蕾澤麗卡郡主有些像。原來她們是堂姐妹。貴賤通婚的後代只比私生子好一些,只有一個合法身份。在貴族世界中。貴賤通婚的子女並無繼承權,也自然無法獲得原本所應有的地位。所以。符騰堡公爵之弟腓特烈?歐根之女佛蕾澤麗卡能享有“郡主”稱號,同爲符騰堡公爵之弟的路德維希?歐根之女威廉明娜卻只能被稱爲“小姐”。
“你是要我娶你?”路易嚴正問道。
“我不知道。”威廉明娜小姐搖了搖頭,道:“上一次在樹林中,這一次在這裡,您兩次看了我的身體,可是,您兩次都沒有對我做過什麼。我之前還有些猶豫,但現在我明白了,您就是我要尋找的男人。所以,如果您願意,並且您沒有結婚的話……”
多日相處下來,路易也知道了她的性格。她有着貴族的正義感,也是一位謹守道德的女子,能讓她說出這些話,不但需要莫大的勇氣,也需要堅定的決心。路易慶幸自己未爲了一時而做出違反道德之事,可又頭疼該怎麼處理她的感情。也許直接拒絕是最好的,說出真相也可以,可他也有着私心,不願白白錯過一個傾心於己的女子。
正在這時,小樹林外槍炮聲停下,戰鬥似乎已經結束。
路易正不知如何回答,聽槍炮聲停下便靈機一動,脫下外套,將之丟在了威廉明娜身上,囑咐道:“你的衣服都溼了,穿上它。他們如果不見我們,一定會找來的。”
威廉明娜羞赧地低着頭,默默地摸着蓋在身上的將軍制服。她剛纔還以爲是要做那事,並因而緊張不已。她雖然芳心已許,可還不願將身體也輕易交出,特別是在不知拉羅謝爾伯爵究竟有多少情人、有沒有家室的情況下。而今,她在發現自己想錯之後,除點頭回應外,不禁暗責自己:“我怎麼可以那樣想,正直的拉羅謝爾伯爵怎麼可能那麼做。”可她轉念又想:“如果他剛纔真的要那樣,我真的會阻止嗎?”
答案是否定的。
威廉明娜知道剛纔的自己無法拒絕心愛之人的任何要求,但經此一事,她也暗暗起誓:“今後,除非他與我訂立婚約,或是他與我結了婚,否則,即使他要求,我也不會獻出身體。”她的心是一顆忠實教義的心,也是一顆意志堅定的心。
路易走到林邊,他並不知道威廉明娜心中的想法,可他卻知道一件事——威廉明娜尚不知他的真實身份。他也因此有些矛盾,不知是應該不顧安危公開國王的身份,還是繼續戴着“拉羅謝爾伯爵”的面具“欺騙”。
威廉明娜穿着大上許多的將軍制服走了出來,她的身體被外衣包裹得嚴嚴實實,並顯現着一種臃腫感。這正是路易想要的,用這種臃腫感來掩蓋她女人的特徵,也確實,她那胸前的一雙活物完全被遮擋住。然而,縱然如此,路易所見的也是一位美女迎面走來。
小樹林有着一定的隱蔽性,路易見着威廉明娜走來,心中真想將她拉回林中,好好發泄自出徵以來在身體中積壓的慾火,但幸好,他及時忍住了。
“我曾經見過你的父親。”路易在去年與路德維希?歐根見面時曾見過其之幼女。不過,當時安排見面的塔列朗希望將路德維希?歐根的幼女嫁給安東尼王儲,這件事後來隨着安東尼王儲與普魯士公主訂婚而告吹,也因此,他對路德維希?歐根及其幼女的印象也淡了許多。
他接着說:“我可以請國王陛下出面干預你的婚事,總之,先解除婚約。”
威廉明娜點了點頭,靜靜聽着。
路易尷尬地長嘆一聲,打趣道:“我真是愚蠢,‘威廉明娜’是‘威廉’用作女子名字的發音,我居然沒有注意到。”他早已經忘了“威廉明娜”這個名字,自然也不可能通過“威廉”的名字想到威廉明娜來。
“接下來怎麼辦?”威廉明娜輕聲道,“我是穿回女裝,還是……”她知道軍隊中不能有女人,可她也受夠了裹胸布,因而想借着拉羅謝爾伯爵的庇護換回女裝,畢竟女扮男裝的目的主要是害怕被軍隊中的男人騷擾,而今有了一個靠山,也可以避免這層問題。
“接下來?”路易深吸了口氣,道,“先繼續保持僞裝,軍隊中還是不能出現女人。”他說完這話,突然想起了去年也是如此,讓娜也是女扮男裝跟隨左右,只是讓娜的性格太直率,並未在“胸”上做什麼僞裝。
其實,軍隊中跟隨一個女人並不是什麼大事,去年,路易的貼身侍女蘇姍便以女裝隨軍。不過,今時今日,路易卻不能讓威廉明娜穿回女裝,他怕會受不了誘惑。
ps:不是所有被路易看上的女人都會被他吃掉,也不是所有愛上他的女人都會心甘情願被他吃掉,當然,只是非立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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