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棲微微驚訝的看了一眼陸安,現在他才知道陸安先前在垃圾堆旁幹什麼了,他的這個計劃的確是殺了個措手不及,而且很有趣。 樑棲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看着陸安的眼神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不過陸安卻是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就好像先前的那一幕不是他的傑作。 對於這一點,樑棲並不喜歡,他從心裡覺得這小子太過做作,而且更像是一種炫耀。 他不喜歡一名少年搶了自己的風頭,所以下一刻他再次怒視着那兩名黑衣主司,那二人剛剛也在那百道劍意下受了些傷,畢竟那些劍意都非常強大,但是黑衣主司修爲比尋常的司衛要高上許多,自然沒有這麼容易死掉。 不過,這不代表他們能活,反而他二人在樑棲手下會死得更慘。 他二人看着地上的屍體和樑棲陰寒的面色,心裡充滿了絕望,所以此刻他二人竟然是生了逃跑的念頭,但是這又不是神都司做事的風範,如果讓那位司首大人知道他們臨陣脫逃,那麼下場只會更慘。 內心經歷了短暫的掙扎後,他二人準備做最後的掙扎,但是樑棲不再給他們出手的機會。 只見他手腕微轉,幾乎整個魚市的殘照燭光都盡數涌到了他的手指尖上,魚市的其他地方經歷了短暫的黑暗。 轟隆一聲悶響。 像是引來九天驚雷,然後在地上炸開了花,不過炸開後擴散的是無數劍氣,那些劍氣融入實質的光芒中。 頓時便見得,幾朵光芒交織的花朵從那二人體內向外綻放,那二人臉上的神情永遠定格在了恐懼上,最終,那二人憑空消失了,就連一點血和骨頭渣都沒有留下。 那兩位黑衣主司消失之後,樑棲又用同樣的招式將地上的屍體全部清理乾淨,整條街道上像是用水沖洗過一般,非常的乾淨,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跡。 似乎剛纔的那場大戰根本不曾發生過一樣。 但是剛剛大戰引起的變化肯定是有人察覺到了,而且神都司的高手們進入魚市也是神都司提前知道的事實,但只要沒有留下痕跡,也沒有證人,那麼
便沒有人敢說這件事是樑棲所爲。 “樑棲先生這是在毀屍滅跡嗎?難道你是怕了不成?”陸安扶着楠芳,擡眼看着樑棲笑着問道。 樑棲揮了揮衣袖,又或者甩了甩他的那根食指後,不屑的道:“你小子懂什麼,我只是不想神都司的野狗再繼續來咬人” “原來你也怕狗嗎?”突然,小七開口問道。 樑棲看着這名小女孩,頓時收起了臉上的散漫神色,他也不知是爲何,就像是看見了焱皇一樣,絲毫不敢多看幾眼。 “你是誰?”樑棲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但是小七卻是可愛的笑了一下,有些自豪的道:“我是從聖門的下一任的傳人”說時,她看了一眼陸安。 陸安搖頭輕笑,拿小七沒有辦法。 “難道你就是今日下午鬧了滿城風雨的那人?”樑棲問道。 小七搖頭,指着陸安道:“你是說的我師傅吧?” “你是她師傅?”樑棲難以理解,像他這樣的存在自然能夠一眼看出小七的修爲在陸安之上。 陸安點頭,樑棲卻是恢復了剛纔的神色,道:“兩個小屁孩,趕快回家去吧!” 小七嘟起嘴罵道:“你說誰是小屁孩?” 聽到這話,樑棲竟是不敢說話,楞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外面很危險,趕快回去避避,對了,不要跟人說見過我” 小七心想,你以爲你是誰?居然敢在我面前擺架子! “那好吧!咱們走吧,就不要打擾樑棲先生了”陸安話落,把楠芳扶進酒坊內。 樑棲連忙喝止道:“你要幹什麼?” 陸安沒有理會他,竟是自來熟的把楠芳扶到一根木凳上坐好後,起身看着樑棲道:“先生既然出手相助,那難道就不應該負責到底嗎?” 樑棲一臉疑惑的看着陸安,心想你是吃錯藥了吧? 陸安解釋道:“這位姑娘現在無路可去,外面又有神都司的人四處搜查,你既然惹上了這門子事,自然不能當甩手掌櫃” “這是什麼道理,我都不認識她,更不知道她和神都司有什麼糾葛,況且我出手只是因爲這羣野狗,跟她沒有半
點關係” “傳聞之中,杯中月樑棲是一名具有英雄氣概的劍客,看來這個說法和事實有些出入”陸安搖頭道。 樑棲冷哼一聲,道:“我跟你很熟嗎?你很瞭解我嗎?” 陸安想了想,不知該如何勸說,但他也不會把楠芳帶回百花巷,因爲他沒有能力保護她,反而會把她往火坑裡帶,下一刻他看了一眼小七,像是求助。 小七會意,然後對着樑棲道:“這就是你會敗給關憶北的原因”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這幾年,他最怕也最討厭有人提起關憶北這個名字。 ‘十里長亭’關憶北幾乎成了他修道路上無法逾越的一座大山,他二人同爲神洲七絕,也在同一個時期成名,但是後來他和關憶北的差距越來越大,幾年前他和關憶北大戰,敗了之後的樑棲鬱鬱寡歡,把自己藏在了豐都,在魚市裡開了一家酒坊。 小七隨後道:“關憶北的抽刀訣固然厲害,但是你的赤霄劍也好歹是大陸名劍,而且你不過是比他晚半年進入通幻境,但是人家現在都通幻境巔峰了,和鬼面紅衣成爲中洲最有可能進入那個神聖領域的候選人,你卻在這裡日夜以酒爲伴,差距越來越大,但是你知道原因嗎?” 這樣的對話有些尷尬,神洲七絕之一的樑棲,通幻境中期修爲的大陸高手居然被一名十幾歲的小女孩訓斥評價,但是樑棲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很想知道小七的答案。 “抽刀在快,而且要直,所以關憶北的刀道便是一個‘直’字,他最愛做的事,便是殺自己不喜歡的做,管自己不喜歡的事,刀道通明,道心順暢,所以修煉才一直暢通無阻”小七繼續說到。 樑棲笑了一下,心想差點中了你的圈套,他道:“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幫助她?” 小七看了一眼陸安,然後道:“難道不應該嗎?” 樑棲道:“照你剛纔的說法,那麼最應該做這種事的應該是關憶北,而不是我” “如果你連這一點都比不上他,那麼你永遠都沒有機會超過他了” “好像是這個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