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了觸鼻尖,跟了上去。 蓬萊客棧的走廊間十分安靜,但是客棧外的大街上卻是喧鬧一片,走廊裡的燈光照耀在牆角下的一盆紫羅蘭上,反射而出的微微光芒夾雜着不知從那間屋子裡飄出的薰香煙霧,畫面看着有些迷幻。 一身綠衣的婉兒在前方帶着路,穿過幾條昏暗的走廊,最後穿過一片後花園,來到一間房前。 婉兒停下了腳步,沒有立刻推開房門,而且回頭看了一眼陸安,示意到了。 陸安對她輕微點頭,然後婉兒便離開了,陸安站在門前先是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輕輕吸了一口氣。 蓬萊客棧雖然算不上什麼豪華的客棧,但此時這件客房卻是最好的,婉兒能把此人安排在這種地方,說明來人是值得尊敬的人,所以陸安也變得講究了一些。 門後是一間寬大而且讓人身心舒服的房間,進門左側的牆上掛了幾幅西塘當地書畫大家的作品,牆角下放了一隻足有三尺高的古銅鼎,對面一角是一盆精心修剪過的錓霖小樹,房間中央是一張梨花木方桌。 而此時,桌旁便坐了一名老人。 原本老人一直在閉目冥想,但當陸安站在門前那一刻,老人睜開了雙眼。 老人望向房門的方向,眉間緩和的伸展了一下,隨即他笑了一下,他知道陸安是在等着他開口,他沒想到陸安居然是一個這麼懂禮節的人。 “進來吧!”老人用溫和的語氣說到。 門前的陸安微楞,他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就在老人話音落後,陸安便嘎吱一聲推開了房門,然後他擡眼和老人對視。 隨即驚色浮現於臉上,陸安在心裡猜想過來人會是誰,但是他沒想到會是......辰武人。 陸安總共也就見過他三次,一次是一年前他和第一次周雪瑩相遇,那次辰武人裝扮成馬伕護送周雪瑩回西塘,第二次是婉兒和無悔在安和橋的比試,第三次便是昨夜。 他二人甚至都沒有認真的說過話,他爲何會來找自己? 當
這樣的念頭浮現腦海時,辰武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難道要老夫站起來?” 陸安回神,笑了一下,然後擡腳走到辰武人的身旁,長揖一禮後道:“見過前輩” “花開不過幾期,已經成熟到這般模樣了”辰武人看着陸安感慨道。 陸安笑道:“花總是會越開越盛,但是總會凋謝” 辰武人點頭:“花期也有長短,你的日子還長,我已經老了,想要再次盛開已經乏力了” “是水澆得太少?”陸安問道。 辰武人搖頭,道:“是看不到陽光” 陸安沉默了片刻,道:“太陽一直都在,撥雲見日也不可?” “未嘗不可,但是每朵花的根莖長短不一樣” 陸安低頭,陷入沉思。 辰武人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隨後道:“一年前,你還只有啓幻境的修爲,沒想到現在已經成長的這般地步” 陸安用謙虛的語氣道:“不過是僥倖” “你知不知道你這話會很容易讓人想要殺了你?” 陸安怔了怔,問道:“這是爲何?” “修煉之人,無人不向往那個神聖領域,但是修煉之路崎嶇不堪,真正能登上峰頂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你單純靠僥倖就能進入虛幻境的話,對於那些刻苦之人不是不公平嗎?”辰武人解釋道。 陸安苦笑聲,他只是說了一句客氣話,他現在得到的這一切自然不是靠僥倖得來,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他卻仍是認真的思考起辰武人的話來。 想了片刻,他否定了辰武人的話,他道:“我倒是覺得上天一直都是公平的” “那我倒是想聽聽你的見解” “比如我身懷龍脈,但是我卻要死了”陸安很平靜的道。 辰武人一驚,經過昨夜的事,他也知道了陸安是龍脈傳承者,但是此刻聽着陸安用這麼平淡的語氣闡述着這個事實,辰武人仍是一驚。 他驚訝的是陸安的淡然,他居然能把死亡說的這麼平靜,這實在是超乎常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