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頌薩滿之術,果真是不同尋常啊。”
在總壇最宏偉的建築物——大薩滿議事廳內,古柯力凝望着身前的四根圖騰柱,感受着它們所散發出來的力量波動,不禁感慨地道,他周圍的那些強大的大薩滿們也同樣如此,之前的疑惑、不信和鄙視輕蔑都變成了驚訝與凝重。
對於蒙烈的身份,特郎臺並沒有隱瞞,事實上也隱瞞不了,因爲蒙烈可是要“向通天巫請教”的,而始終無法摸到元素之力脈絡的他也希望通天巫祖師能夠破解秦頌薩滿的力量奧秘,至於蒙烈會不會因此被白鹿原一方所拉攏,那就是要另外考慮的事情了。
話又說回來,哪怕蒙烈真的被白鹿原一脈所拉攏,只要他的元素之力能被匈隸薩滿們學習掌握,那就仍然是匈隸人的力量,反正他已經不準備讓蒙烈離開匈隸草原了。
大薩滿們對此原本充滿了疑惑,甚至認爲特郎臺是在矇騙他們,而那些薩滿武士去找蒙烈的麻煩,背後何嘗沒有他們的推手,結果蒙烈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委實令他們震驚,再也不敢小瞧了。
於是蒙烈就被特許進入了這隻有大薩滿才能入內的議事廳,當衆向他們展示所謂的“秦頌薩滿法術”,結果地、水、風、火四系圖騰柱一出就吸引住了這羣大薩滿們。
匈隸人的文化普及程度遠遠不及秦頌帝國,絕大多數的匈隸人都是文盲,而他們的文化都集中在這些薩滿們的手裡,每一個薩滿都是最珍貴的學者,保存傳承着匈隸人的文明,所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才那麼特殊,連匈隸大汗都對他們恭敬有加,如今見到這別開天地的法術體系。他們馬上就大感興趣。
這些大薩滿都不是傻瓜,自然也都意識到了這種以自然元素之力爲基礎的法術的價值,雖然他們掌握着大草原上獸魂的資源,遠不像王庭薩滿那麼窘迫,但獸魂的數量終究是有限的,而且越強大的獸魂數量就越少,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沒能傳承下來的話,那麼這一支薩滿就會消失,蒙烈的出現,代表着有可能不受獸魂制約的未來。對他們來說也是難得的機會。
“烈先生,我代表白鹿原薩滿會增予你榮譽大薩滿的稱號,不知你是否願意接受?”
確定了蒙烈的“價值”,古柯力滿臉誠懇地道,而蒙烈則面現驚喜之色,雙手抱拳行了一禮道:“多謝厚愛,能夠求學於諸位,是在下的榮幸,也是鄙人家族幾代人的夢想,只恐這些區區的家傳小術無法幫上諸位。”
“哈哈哈。從今天起我們的大薩滿就又多了一位了,過幾天祖師出關,得知這個消息也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古柯力大笑着站了起來,道:“烈先生。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所有大薩滿所能享受到的待遇,你都能夠擁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蒙烈的身上,大薩滿在匈隸內部可是享有許多的特權的,有些權利甚至都超過了大汗,雖然在歷史上薩滿教內部並無“榮譽大薩滿”這麼一說,但他們對古柯力的安排卻並無意見,一個榮譽大薩滿的虛名換來匈隸薩滿教力量體系的一次大進步,怎麼看怎麼都合算。
相比於秦頌帝國的魔道術法以及仙術不斷的發展,這些年來薩滿法術已經漸漸呈現出後繼乏力的窘態。畢竟以獸魂爲基礎的匈隸薩滿體系從誕生起就註定了缺乏變化和衍生的能力,在發展空間上受到極大的制約,如果再不尋求突破,遲早有被魔道術法和仙術徹底壓倒的危險。關於這一點,他們這些居於薩滿教頂點的大薩滿們都很清楚,。
“我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只是想從諸位這裡討要個人,可以嗎?”
蒙烈猶豫了一陣之後開口道,大薩滿們不由都有些驚訝,討人?
“我聽說那些襲擊聖地被俘的大阿修羅宗成員中有一個乃是幽冥道一脈的弟子‘閻王刀’獨孤奇,若有可能。還請諸位將此人交給我來處置。”
“烈先生與這獨孤奇可有關聯?”
古柯力看似老邁昏花的眼睛裡頓時閃出一抹精光,語氣也變的低沉了起來。不由得他不懷疑,這大阿修羅宗的襲擊剛剛發生。蒙烈就來討人,這也太巧了一點。
“當然有關聯,而且是大關聯,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蒙烈那彪形大漢特有的橫肉增生的面孔上一陣肌肉扭動抽搐,咬牙切齒地道:“我的父親就是死在那幽冥道令主‘六道冥王’姜懷手上的,父債子還,這獨孤奇既然是姜懷的弟子,我滿腔的父仇血債少不得要着落在他身上,不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我都對不起我的父親!”
便宜老爹,對不起了啊,又要難爲你老出場了,爲了你的兒媳婦,老爹你就再犧牲一次吧。
在場的大薩滿們有些驚訝,也有些懷疑,小聲低語了起來,而那古柯力卻也乾脆,很快便道:“既然如此,那這獨孤奇就交給烈先生你處置好了,不只是這獨孤奇,縱然是那‘六道冥王’,日後有機會我們也會將他送到烈先生你的手中。”
“大恩不言謝,諸位的情意在下銘記於心,日後自當盡心效力!”
蒙烈馬上一輯倒地,隨即又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將禮節換成了匈隸式的。
“烈先生不必如此,日後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
哈哈大笑着古柯力走上前來扶起了蒙烈,輕聲道:“咱們來日方長。”
蒙烈自然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當下神情“激動”滿臉感謝的連連點頭。
管理聖地的薩滿們的效率可以說是極高,蒙烈剛剛離開議事廳,就有僕從來告訴他說他的私人匈隸包已經準備好了,在總壇聖地內擁有一座只屬於自己的私人匈隸包,這可是隻有大薩滿才能享受的待遇,而且除了大薩滿本人外任何人未經允許都不得擅自進入,看那僕從驚訝的眼神就知道蒙烈能夠擁有這麼一座私人匈隸包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不過相比於私人匈隸包象徵意義上的尊貴,其裡面的實際陳設卻又異常的簡樸。當蒙烈被帶領着來到自己那位於聖地內圈處的匈隸包內的時候,只見包裡除了一張充當牀鋪的獸皮和幾個小木凳外一無所有,使得體積本不大的包內看上去極爲空曠。
算了,總算是有個臨時的落腳點了,反正又沒有在這裡長住的打算,等自己的真實身份曝光,這裡應該會成爲大薩滿們的恥辱之地吧。
蒙烈一頭躺在了那柔軟的獸皮上,腦海裡卻開始過濾先前議事廳內每一個大薩滿的表情變化,他強悍的記憶力將這一切都給記了下來,包括哪怕最微小的細節。
可以看得出來。大薩滿們對他並不信任,不過這也很正常,如果真的對他無比信賴的話那就見了鬼了,不過他所拋出的“餌”對大薩滿們的吸引力也是很大的,因此除非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以後應該不會再有找他來尋釁鬧事的事情發生了,但關鍵的問題是通天巫出關在即,他可沒有信心在通天巫這個傳說強者的眼光下欺詐寶珠的能力仍舊不露破綻,就像當初那大修羅幾乎一眼都把他所有的秘密都給看穿了一樣。
當初自己那匈隸薩滿見一個殺一個的誓言,現在看起來實在是有些說大話了。歸根到底,還是自己實力不足啊。
他心中正在思索,包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這私人匈隸包就是一個空殼子。一干用具以及隔音、警戒法陣等等都需要自己來設置,想要發展成特郎臺的那樣想來是沒可能的。
“尊敬的榮譽大薩滿霓下,我奉命將俘虜給你帶來了。”
一個雄壯的男聲從包外傳來,蒙烈心中一喜,連忙起身衝到門口掀開了簾子,只見兩個人正站在包外,爲首的那神情虛弱臉色蒼白的俊美少年正是獨孤綺華,而站在她身後的魁梧匈隸壯漢,居然是那個他一進入白鹿原就和他起了衝突的濟哈朗。
見到蒙烈那魁梧壯碩而又陌生的身影,獨孤綺華的眼睛裡閃過驚訝與疑惑的光芒。同時眼睛深處那一抹小小的希冀之光也隨之消失,她還以爲……
“榮譽大薩滿霓下,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濟哈朗有眼無珠,還請霓下懲罰!”
還沒等蒙烈開口。濟哈朗那龐大若巨熊一樣的身軀卻已率先向着他跪倒了下去,滿臉的懊悔之色,縱然是面對喀拉巴阡這個匈隸大汗,當初他也沒有如此恭敬。
大薩滿的權威是絕對的,哪怕是蒙烈這個麼榮譽大薩滿,作爲高階薩滿武士,從小所受的教育以及自身的信仰使得濟哈朗原本對蒙烈的所有憤怒與仇恨全部都煙消雲散,他是一個魯直的漢子。卻不知道那些聰明的薩滿們的用意,讓他將獨孤綺華送來。分明也是將他交給蒙烈來處置。
犧牲區區一個薩滿武士就能拉攏一個大薩滿級別的強者,這種買賣傻子纔不做呢。
不過蒙烈還沒小心眼到要找他來報復出氣的程度。他的心神已全部都放在了獨孤綺華的身上,感知力迅速的在獨孤綺華身上掃描了一遍,確定她沒什麼明顯外傷後才暗暗鬆了口氣,然後道:“我對你的懲罰都已經加諸在你身上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濟哈朗愣了一下,然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用力磕了幾個頭,這才轉身離去。
蒙烈嘆了口氣,他對這濟哈朗的確沒什麼惡感,相反還有些欣賞,只是這麼一個心地單純執着勇敢的漢子,對於秦頌平民來說卻是殺人如麻的惡魔,手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秦頌無辜者的鮮血,這就像那些匈隸牧民一樣,一方面他們是淳樸、熱情好客的主人,另一方面又是視搶掠殺戮爲尋常事的強盜,立場的對立是無法調和的,不能以人的意志和喜好爲轉移。
“好了,請進吧。”
蒙烈微笑着對獨孤綺華做了個請進的手勢,獨孤綺華的身體依舊被薩滿法術所禁錮,不過程度減輕了一些,起碼可以自由活動了,否則她也沒辦法自己走到這裡來。
他雖然在微笑着。可是獨孤綺華卻感到一陣的冰冷,她並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帶到這裡來,原本因爲麗奧妮達的通知心中還存了一絲的希冀,當初蒙烈能夠奇蹟般的出現在修羅宮去救自己,或許這回也能……但當看到那陌生的身影與面孔的時候,她心中剩下的只有失望。
她不知道蒙烈是什麼人,也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可是這個人的目光……就好象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一樣,這讓她有些恐懼,自從給蒙烈以後。她的女性本能也隨之覺醒,以前的她絕對不會有這種視之爲怯懦的感覺。
跟着蒙烈進了匈隸包,還沒等獨孤綺華開口詢問,蒙烈已冷笑了起來:“知道我爲什麼要找你過來麼?這本來和你沒什麼關係,可誰叫你是姜懷的弟子呢?父債子償,師傅欠下的,徒弟來償還,現在我還沒辦法找姜懷那老東西算帳,所以只能先着落在你身上了。”
心中凜然一驚,獨孤綺華咬了咬牙道:“你是師傅的仇人?”
“殺父之仇!”
冷冷一笑蒙烈擡手捏住了獨孤綺華那細嫩的脖子。微一用力之下獨孤綺華頓時被甩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甩飛獨孤綺華的同時,蒙烈自己的心卻也是一疼,可是他卻不得不如此。因爲他能感覺到正有一股隱秘而晦澀的能量縈繞在自己周圍,很可能正有人在以法術監視着自己,所以他不得不這麼做。
可是心中雖然心疼,可是他在表面上卻仍不得不一副猙獰之色,狂笑道:“‘閻王刀’獨孤奇在江湖上真是好大的名頭,可現在看來卻也不過是如此,這麼細皮嫩肉的一個小白臉,就這麼殺了你實在可惜,還是先陪大爺我樂呵樂呵,先來個父債肉償!”
說着他就大踏步走了過去。竟然伸手就撕扯開了獨孤綺華胸前的一大片衣服,獨孤綺華那本就蒼白的臉色立時再無一絲血色,目光中更是充滿了驚恐與難以置信,自己現在可是男人的外貌。難道這個師傅的仇人竟然有那種噁心人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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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
望着趴在自己腳下滿臉恐懼的獨孤綺華,蒙烈縱聲狂笑了起來,笑聲中有着說不盡的猥褻,臉上的表情更是邪惡之極,他現在可是完全將自己想象成了前世著名的卡通大片“”的主人公,將那份猥瑣邪惡模仿了十成十。
“呵呵,想不到烈先生竟然還有如此嗜好,看來這位大阿修羅宗的年輕高手要有難嘍。”
裡許開外的私人匈隸包內。古柯力那乾瘦的臉上顯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睜開眼睛停止了對蒙烈那裡的法術監視。他的性取向十分正常,可沒有興趣去觀摩接下來要發生的那一幕。
與此同時蒙烈感知領域中的那一股晦澀之感也馬上消失無蹤。他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萬一那位監視者也好這麼一口,準備欣賞肉搏大戲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隨着他的手一揮,一根周身包裹着旋風的圖騰柱馬上浮現在了匈隸包的中央,圖騰柱剛剛具現化完全,其周圍所包裹的旋風就馬上擴散了開來,在匈隸包外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大旋風結界,將整個匈隸包完全籠罩其中。
風牆圖騰,薩滿祭司風系圖騰柱之一,能夠形成強大的旋風結界抵擋吸收傷害又或者是干擾法術,有它在,再想以法術來監視包內就不可能了,而蒙烈也不怕人懷疑,畢竟他那特殊的“嗜好”不想被別人知道,隱秘點也很正常。
所完這一切後蒙烈終於收住了自己臉上那猥瑣邪惡的笑容,雖然目前這張臉是欺詐寶珠的產物,但肌肉的感覺仍是完全真實的,他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彎下腰蒙烈將臉靠向獨孤綺華的肩頭,這個動作在獨孤綺華的眼中自然是無比的憎惡、恐懼和噁心,當下她奮力掙扎,然而身上薩滿法術的禁錮卻使得她的掙扎簡直像是在爲蒙烈撓癢癢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
烈郎,對不起了,你的綺華終究無法再回到你的身邊,你可不要忘記我啊……
眼睛裡閃射出絕望與堅毅的光彩,獨孤綺華猛地吐出了自己的丁香小舌,居然意圖嚼舌自盡,而這也是她目前唯一的自戕手段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她永遠無法忘懷的男聲卻傳到了她的耳朵裡:“死妮子,這是第二次了,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麼不顧性命,非好好打你一頓屁股,執行家法不可。”
獨孤綺華的眼睛裡頓時泛現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凝視着蒙烈連嘴脣都顫抖了起來。
“你……你……”
無比的驚喜交加之下她都無法說出一個完整的詞了,而蒙烈卻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道:“可不就是我,被你這個不聽話的妻子給拋棄的可憐丈夫?呵呵,我終於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