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事故。
在皇太一與衝擊波和高熱對抗的時候，一羣遠遠站着的人臉上紛紛露出猙獰的怪笑。
“嘿嘿嘿……”
“那傢伙提供的殲滅彈還真是好東西吶，有了這種武器，接下來想要統治多大的地盤都沒關係了。”
“學王那個白癡，根本不知道自己費大力氣開發出來的武器會被用在對付自己，哈哈，真是痛快！”
“還不能大意，學王可能還沒死！”
其中一個聲音洪亮的小號猛男厲聲喝道。
大家的體型都比較迷你。
“啥？這都沒死？不是說了學王因爲受了傷才躲在這個地方，受傷的人怎麼可能受得住殲滅彈的轟擊！”
立刻有人表示反駁。
“那是學王。”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周圍的人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那你怎麼想的？”
沉默了一段時間後，有個人問道。
“趁着殲滅彈發射車冷卻的時候所有人一起衝上去，要是學王真死了那就可喜可賀，務必要找到證據，如果還沒死……那就一定會出手攻擊我們，我們的勝算很大，實在不行的話……到那時候殲滅彈也能再射幾發了，找個機會也絕對能贏！”
他沒說到最後要怎麼再一次發射殲滅彈。
“說得好！”
“對啊對啊！”
這個提議得到了一致的贊同。
“人都給我過來！”
“出動了出動了！都給我把手裡的東西放下！精神點！”
“出擊！”
七手八腳的準備過後，第一波雜兵怪叫着乘上各式各樣的改裝車，衝向已經被殲滅彈蹂躪過的觸手堡壘。
緊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
每一夥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從獲得了“學王和神秘敵人交手而重傷”到“學王的實力暫時急劇下降”這樣的流言開始，心中有想法的人就開始緊急進行各種籌劃。
那些人從自己獨有的渠道蒐羅了無數情報，得出的結果是令人滿意的。
所有人的身體發生變化是一個契機，大多數人因爲劇變而神志不清，陷入了混亂甚至相互殘殺的狀況，這是精神遭受到影響所產生的副作用，能力者對這方面的抗性稍高。
過了一段時間，在能力者們的鎮壓和統治之下，混亂漸漸平息，死掉了的都是些精神抗性最差的人。
理所當然地將異變指向了學王。
戰鬥的痕跡，學王出沒的區域，居城的臨時戒嚴以及學王手下重要將領毫無預兆的反叛等，還有各種手眼通天的情報大佬搞到的大新聞，一切好像都在證明流言的真實性。
這裡正好是學王勢力的邊緣，對面就是與之對抗的聯盟，想要出兵的話其實並不困難。
有些人已經開始行動了——其中這樣的情報是最令人不安的，絕大多數人因此而變得急躁。
大部分勢力非常簡單地處理了各種事情之後立即草草結成了軍團，一路上都可以和平共處，然而現在則是各憑本事的時候，沒有人願意在這時候落後。
“擊敗了學王的人”
這樣的稱號實在是非常讓人嚮往，即使是愚蠢到像他們一樣的人也明白有多少分量。
就算沒有奪取到這個稱號，學王的死也是讓他們日思夜想的大好事，錯過現在的機會恐怕就沒有未來了。
士氣因此而提升到了極限。
不同的人抱着不同的心思，而目標卻又是同一個。
戰場，如同在修羅之火當中熊熊燃燒。
身體退化的副作用依然產生着影響，讓多數人因此而變得暴躁，殘虐，疏於思考。
上腦了的人們當然不會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人影從隊伍當中消失了。
不是徒步，也不是開車。
而是化做了無形的黑色氣息，消散在空氣中。
另一側。
殲滅彈是威力非常巨大的武器，完全不亞於核武器的等級，而這種武器的原理竟然是人體當中的能量，在古代被稱之爲真氣，或者奧拉，以太，等等，不同的文化圈各有不同的理解。
當初學王是如何在科技已經幾乎絕跡的世界上開發出殲滅彈原型的，始終是個謎。
但接下來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能夠提供完全無法想象科技的班長成爲了學王的手下，殲滅彈迅速從試作提升到了量產，同時也影響到了反叛的事件。
殲滅彈的生產沒有因此而停止，至於詳細的去向，只有少數人才略有知曉，甚至，可以外流。
這也是很多人認爲學王因爲受傷而無法對勢力進行掌控的理由之一。
不難想象，就連這麼強力的武器都沒法嚴密掌控，對於之前的學王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殲滅彈的力量，對觸手堡壘確實有效。
它的本質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尤其對人類特效，包括能力者在內，在特定的情況下有着恐怖的威力，作爲專門震懾自以爲是的能力者們的王牌可以說是非常的有意義。
這不意味着它沒法像真正的爆彈一樣轟炸城市。
地面變成了焦土，或者說焦黑的沙子。
外圍比較貧弱的觸手炮臺已然全滅，奔襲而來的車隊並不能夠分辨出它們原來的模樣，看上去就是一堆奇奇怪怪融化，或者半融化的垃圾，威脅是不可能有的。
“喂！那是啥！”
衝在最前面的軍隊已經發現了不可理解的東西。
視野範圍內大多數的物體都和垃圾一樣，如果有人類在這裡居住的話就正好符合了那句名臺詞。
終究還是有沒有被徹底毀滅掉的東西，無論如何都看不懂那到底是個啥。
關於這座觸手堡壘的事情他們所知甚少，除了知道大概有這麼個東西以外，其他的基本就沒什麼認知了，也不想去多加了解，他們總以爲只要有力量就可以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
“是個……球？”
“球嗎？好大的球，外面都燒黑了。”
“混蛋！你們都是傻的嗎！怎麼就沒想過爲什麼只有那個球沒事！腦子呢！”
在幾個軍團長級別的強者呵斥之下，一羣白癡終於腦子清醒了一丁點。
假如他們知道觸手堡壘的核心原來是什麼樣子，想必現在也不會輕舉妄動。
保留在地面上的球狀物很巨大，但這只是相對而言。
實際上，原來的觸手堡壘遠不止這麼一點點，至於其他的部分……
反正現在用眼睛到處尋找的話，什麼都找不到。
“是學王！一定在那裡！所以纔沒被炸掉！”
“對！就是這樣沒錯！我其實就是這麼想的！”
“就是啊！絕對在那個球裡面！情報都是真的！”
把自己所相信的“真相”導入到推理中之後，很容易就能夠得到附和自己想法的答案，但這個答案絕不代表真相。
“給我一起上！能殺了學王的人是我們啊！”
“放屁！你們也給我快點！就是那個地方！誰敢慢過我就去死吧！”
當他們一致相信了學王就在那裡之後，就開始瘋狂了。
即使清楚自己的實力真要和學王對戰，哪怕是受重傷的學王，到最後基本上也同樣白給。
但這就是這種人生活的方式，在因爲變小而狂暴化之後，這種戰鬥慾望變得數倍於從前。
“哈哈哈老子是第一個！去死吧！”
車技了得的猛男衝到了謎之物體附近，衝過來之後才猛然發現自己貌似沒有什麼進攻的手段，謎之物體也沒有任何看上去好像是入口的地方，學王更沒有從裡面衝出來。
這種小事難不住他，因爲身上攜帶了威力不小的強化**。
“哈哈哈給我出來啊！”
“炸！炸掉！”
一羣狂飆的車子繞着迷之物體連續打轉，上面的人不斷用自制的投射裝置將**丟過去，其中三分之一左右在空中就提前爆炸了，可見他們現在已經狂躁到了什麼程度。
能夠觸及到謎之物體的**也全都毫無建樹，除了聽個響以外基本上沒有其它的作用，神秘的是光有這個響就足以激發他們的鬥志了，紛紛以不彈盡糧絕不回頭的魄力繼續投彈。
毫無疑問是非常愚蠢的行爲。
“住手！都給我住手！”
“別以爲**可以這麼浪費啊混蛋！”
已經開始有腦子相對正常的隊長動手阻止手下發飆，他們的呵斥還是有用的，乒乒乓乓的爆炸聲頓時減少了很多。
“那東西是怎麼回事？”
“明顯有問題，應該派人去看看纔對！”
終於有人能夠稍微正常地討論這個問題，這時候軍隊已經密集地聚集在了一起，大部分人的戰意還處於極高的程度，因爲沒法戰鬥而十分不滿。
……
很遠很遠的地方。
皇太一終於解除了防禦狀態，如果不是這羣白癡連殲滅彈都能扔錯位置，外加還要照看不知道什麼情況的司命，自己那邊也不會這麼長時間之後才能夠恢復行動。
“快跑！你們這羣智——”
最後那個字，終於還是沒有喊出口。
現在這個距離，就算喊出來大概也沒有人能夠聽到。
焦黑的沙漠塌陷了。
本來上面只平鋪了一層看似堅固的沙子，下面依然盤踞着無數的觸手，他們連同真正的核心部分在殲滅彈的攻擊到來之前的一瞬間就自行解體分離，一部分保護核心，另一部分在地底平鋪，延伸，覆蓋的範圍比原來還大。
逃脫，已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