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之後,鍾曉被趕來的派出所帶走,而渣土車司機則被帶回到交警隊接受處理。
酒駕肇事這本身算是惡性的交通罪,但再嚴重的交通肇事也構不成三大刑,所以這件事最終的處理方法最多也就是賠錢,司機再在監獄裡蹲幾年拉倒。
因爲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的背後主事者是誰,而渣土車司機只是一個被推到前面當刀的人。
蘇銳坐在車上,看着拉着渣土車司機和鍾曉的警車各自離去。
渣土車司機以前其實並不是他公司的人,只是延市最底層的一個無賴混混,家裡沒有其他人,光棍一條。
他是今天才入職的蘇銳地產公司。
蘇銳許諾給他一百萬。
而鍾素華的命,在鍾曉的眼裡可能價值連城,但在這個無賴混混眼裡,她只值一百萬。
蘇銳不擔心這個渣土車司機會在派出所裡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因爲現在鍾曉現在把渣土車司機碎屍萬段的心都有了,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蘇銳。
如果現在把蘇銳供出來,他不但會失去庇護,還會面對來自沈家和鍾家兩方的報復。
有了這層關係在,蘇銳相信渣土車司機即便遭受到非人的折磨,也會咬緊牙關,把所有的事情都爛在自己肚子裡。
況且……郭選軍對這件事也是默認的。
即便沈家在延市的影響力再大,如果沒有郭選軍的默認,蘇銳想要搞出這麼多事,自己也是很麻煩的。
怪只能怪鍾秋月以前強勢的太過分,而她製造的那場動亂逼迫郭選軍,又恰巧捅到了郭選軍的最後底線。
所以此時鐘家處處困境,竟然連一個能幫忙的朋友都找不到。
官方,有郭選軍針對。
市場上,鍾秋月以前的那些鐵桿都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鍾家已經被徹底孤立了。
再給蘇銳三天時候,即便到時候鍾秋月能死而復生,也無法力挽狂瀾。
……
“姓名!”
“你他媽不認識我?”
延市南開區派出所審訊室內,一名警員面無表情的看着鍾曉,平靜的爲他做着筆錄。
但鍾曉反應非常強烈,直接就拍着桌子罵人了。
“你老實點,這裡是派出所,你罵誰呢?”警員臉色難看的問道。
“老子罵的就是你!你算什麼東西?三級警員也配跟我說話?”鍾曉即便此時已經被鎖在了審訊椅上,但態度依然猖狂無比:“叫你們派出所所長出來!不,去叫市局局長李忠久過來!”
“老子倒要問問他,是誰給他這個權力、給他這個膽子居然敢抓鍾家的人!”
鍾曉被氣瘋了。
不過也難怪,鍾家在延市運營了這麼多年,還運作了一個市局局長的自己人,本想着他能在關鍵時刻頂上一點用,可沒想到的是鍾家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李忠久非但沒能做出點有用的反應,現在連鍾曉也被市局麾下的派出所抓了進來。
這算什麼?
養鷹,鷹啄了自己的眼睛?
“現在審你的是南開區派出所,你找市局局長有什麼用?”警員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咋地,你在上面有關係唄?市局局長都是你朋友?”
“那他媽當然……”鍾曉大怒就要開口。
忽然,他看到審訊室牆角的審訊記錄儀。
他猛地一個激靈。
從事發到現在,李忠久完全沒有反應這就足夠反常了,而且按照正常情況眼前這些小警員怎麼敢抓自己?
說不定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些地方,上層已經開始悄悄動手。
李忠久可能也被控制住了。
如果這樣的話,那自己就不能隨便亂說話。
萬一給對方落了什麼口實,進而被對方抓住這個點不放,那就連自己帶李忠久全完了!
想到這裡,鍾曉沉思了一下說道:“那他媽當然不是!我要是有市局局長當朋友,你們這幫人早就統統下崗了!”
警員面無表情的翻了翻白眼,然後說道:“那就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姓名!”
“鍾曉。”
“年齡。”
“二十八!”
“性別!”
“你他媽……男!”鍾曉剛想罵一句你眼瞎,但隨即又憤憤的改了口。
五分鐘後,又有一名警官走了進來,手裡拿着材料扔到桌上。
“對方驗傷了,輕傷二級,他報警了,你今天走不了了!”警官看着鍾曉,平靜的說道:“來,把拘留通知書籤了。”
鍾曉懵逼了。
“他開車把我家人撞死了,我揍他一頓還犯法嗎?我還得被拘留?”鍾曉明知這是對方的藉口,但也只能順着他們爭辯。
“他撞死人,有法律制裁!你是執法者嗎?”警官沒好氣的問道:“他酒駕犯法,你打人同樣犯法!”
鍾曉徹底沒脾氣了。
“簽字!”警官把通知書扔到鍾曉面前。
“我要見我的律師。”鍾曉沉默了片刻說道。
“我會通知你家人請律師的!”警官點了點頭說道。
兩分鐘後。
鍾曉雙手帶着明晃晃的手銬,被兩名警員帶着暫時關押在派出所的監室內。
南開區的監室還是那種老式的鐵欄杆造型,和大部分的電子監室不同。
髒亂差!
而且關押在這裡的大部分都是社會底層的小流氓、小混混。
因爲打架或者偷東西進來的。
都是暫時關押在這裡,等待公訴,再進行判決才能轉到監獄裡分類。
所以當穿着一身整齊西裝的鐘曉出現在監室裡時,原本蹲在牆角的那些犯人們都愣了。
這場面,就像一堆爛蛤蟆羣裡跳進來一隻金光閃閃的金蟾!
賊他媽顯眼!
“哥們兒,你咋進來的?詐騙啊?”一名胳膊上紋着青龍的大漢扣着腳丫問道。
鍾曉無比厭惡的掃了一眼髒亂不堪的監室,他的內心是無比崩潰的。
他出身尊貴,就連出行都沒住過四星級以下的酒店。
眼前這魚龍混雜的監室,更是讓他覺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嘿,問你話呢!”大漢皺着衝鍾曉喊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我他媽姓鍾。”鍾曉轉頭冷冷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大漢一看鐘曉這個態度,頓時急了:“姓鍾多個毛啊?我特麼想給你送終!”
說罷,他邁着大步就向鍾曉走了過來。
鍾曉目光一愣。
“咋地,你還想冒充鍾家人啊?那他媽鍾家人可能會被抓到派出所來嗎?”大漢不屑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