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李家公館。
“就這些嗎?這就是調查到的,蘇銳的全部資料?”李國棟已經將厚厚的一疊資料看完,擡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一名年輕人,表情很嚴肅。
“董事長,我也覺很不對勁,我已經調查了很長時間,甚至叫人在全國範圍內查他。”年輕人的語氣非常強烈的解釋道:“可即便如此,我真的再也查不到其他東西了!”
“你的意思是把我們逼到這一步的男人,家裡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人階級,而他本人從小到大甚至都沒出過通州市,你信嗎?”李國棟說完將檔案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董事長,我真是……”年輕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因爲他真的盡力了。
他調查蘇銳,從蘇銳一出現的時候就開始了。
而對方那宛若白紙一般的身份背景,根本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但最可疑的就是這一點!
一個毫無經歷背景的人,爲什麼會這麼突兀的出現,又如此的優秀?
李國棟面無表情的看着那份檔案,他現在甚至懷疑,是李若冰想要反抗他,所以故意找了這個一個人推出來作爲傀儡,其實背地裡出謀劃策的另有其人。
但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
李若冰的性格向來不會這麼委婉,她想做什麼事,不必搞出一個擋箭牌。
李國棟看着桌面上的檔案,隨便翻了翻。
他看不出任何疑點。
“現在看來,只有兩種可能。”李國棟擡起頭說道:“第一,你調查失誤,這個蘇銳並不是真正的蘇銳,他是頂替了蘇銳身份的外來者,所以無論你怎麼調查,都查不出有任何古怪。”
“絕對不可能。”年輕人馬上說道。
“爲什麼?”
“我拍過他的照片,甚至到他的老家調查過他的鄰居、老親戚,以及從幼兒園到大學的同學以及老師,他們都認識這個蘇銳。”年輕人說道。
“有沒有可能是整容的?”
“沒有,我查過他的幾年之內的行程,根本沒有外出過,而通州本地的醫療條件,根本達不到將一個人整成和另外一個人相貌完全相同的地步。”年輕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一定是真的蘇銳,他的成長經歷十分清晰,從小到大的照片都有,而且也沒有突然失蹤過。”
李國棟陷入了沉思。
他拿着檔案裡的那張照片,盯着畫面裡的那個男人,輕聲說道:“那剩下來的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年輕人忍不住好奇心,問道:“什麼?”
“這個蘇銳是個人物啊!”李國棟由衷的感嘆了一聲。
短短的數日之內,能在通州辦出這麼多驚人大事,還將李家、林家濤逼到牆角的人,可不就是個人物嘛!
“通知一下,最近讓集團的高層都小心一點,那個蘇銳近期可能會有什麼動作……”李國棟想起李夫人跟他說過的話,又沉默了片刻:“其實小心也沒什麼用,他要是真想動手,恐怕很少有人能攔住他。”
當初在皇家影視城,十幾人都攔不住蘇銳手下的那名悍將。
叮鈴鈴……
李國棟的電話忽然響起起來。
他看了一眼,按下接聽鍵,笑着說道:“葉兄……”
……
而通州軍區司令部,辦公室內。
葉城哼唧了半天也沒能回答了林國華的問題,又捱了幾皮帶之後,被帶到軍區監房暫時收押。
因爲這件事已經不是單純葉城和蘇銳之間的爭鬥了。
對現役軍官開火,如果是本國公民,形同於叛國罪,死罪!
如果是他國公民,等同於宣戰,可以立即擊斃!
兩樣無論怎麼說,都是要命的大罪!
葉城被帶走之後,有名中年軍官走了進來,先是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輕聲說道:“領導,剛纔京都政治部打電話過來問這件事。”
“誰?”林國華瞪着眼睛問了一句。
“金政委。”中年軍官說道。
“那老金是他媽跟葉家穿一條褲子的,他打這個電話過來沒安什麼好心!”林國華皺了皺眉頭,說道:“公事公辦,他要再繼續問這個事,你就跟他扯皮!”
“這麼幹好嗎?金政委畢竟是京都核心圈子的人……”
“他算個屁!連槍都沒握過的文職人員,給面子,我還跟他聊兩句;說句難聽的,我孫子差點沒死了,他要想繼續摻和這件事,別怪我罵臭他!”林國華異常暴躁的說道。
“那就這麼一直拖着啊?”中年軍官笑呵呵的問道。
“等。”林國華沉默了一下,接着說道:“等李家的人和葉家的人,看他們能給我一個什麼交代!”
……
明珠公司。
還有三天便是錢塘新店的開業之期。
李若冰不可能一直待在軍區,而且葉城被帶走之後,她留在那裡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而蘇銳則被警局帶走了。
原因很簡單,畢竟在李若冰的別墅內,他親手幹掉了幾個人,就算是正當防衛,也要經過警局的審覈之後,再釋放。
李若冰回想起蘇銳進警局之前囑託她的事,默默的眯着眼睛,拿起電話正要撥出去,電話卻搶先一步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備註。
李國棟。
思索了片刻,她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冰冰,我回國了。”李國棟的聲音在那邊響起。
“哦。”李若冰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尋常父女交談時的溫情。
“晚上回家吃個飯吧,叫上你那個朋友蘇銳一起,這件事就這麼拖着也不是辦法,還是早點解決的好。”李國棟說道。
“怎麼解決?”李若冰反問道。
“今晚回家再說,你葉伯伯也會來。”李國棟說道。
葉守業?
李若冰乾脆的拒絕道:“我沒空!”
“現在的情況,不是胡鬧的時候,聽話!”
李若冰心更冷了幾分,她皺起眉頭,忽然笑了一聲說道:“世事真是好笑,你是我親生父親,可這幾個月以來你給我打的第一個電話,說的第一句話,卻是爲了別人的兒子……我猜,如果沒有這件事,恐怕再過幾個月,你也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