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在文峰晚會之後,給鄧浩一把槍,他是真的敢去崩了蘇銳。
林天佑更是如此。
但白政民不一樣。
他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嚇唬嚇唬蘇銳而已,就算槍身裡面有子彈,就算蘇銳當面把他得罪的再狠,他也不會開槍。
活的越久,膽子越小。
這句話雖然不全對,但也符合絕大多數的人。
像十八九歲年輕的公子哥,跟人鬥氣爭鋒下手最狠的就是他們,因爲他們年輕氣盛,不用考慮後果,一切都有家族撐腰,可能一句話惹惱了他們,不管對面是誰他們都敢開槍。
爲了爭風吃醋都能搞死一個人,更別提其他的事。
但能混到家族高層,年齡超過三十歲之後,他們的性格和脾氣都會收斂許多,回憶起曾經年少時做過的事,甚至會覺得特別傻。
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卻偏偏要當面玩命,這不是傻逼嗎?
如果白政民想要動蘇銳,他完全可以讓手下的人私下去動,不用他參與,而且還十分乾淨利索。
當然,白政民不是想殺蘇銳,如果僅僅是因爲蘇銳想算計一下他,他就悍然將蘇銳崩死,那不是他這種思維成熟考慮大局的人乾的事,他要是向鄧浩或林天佑一樣衝動無腦,那這些年的官場生涯和年齡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只是想徹底搞懂蘇銳的想法,想要借這種方法來動搖蘇銳的心理防線。
所以此時聽到蘇銳說這句話之後,白政民果斷打開***的保險。
蘇銳擡手,兩根手指在左輪的**上稍微一轉,還未看清有什麼動作,啪的一聲,*****位置直接翻開,盛裝子彈的輪夾瞬間彈起,0.5秒後跌落在地。
啪嗒!
輪夾落地,沒有一顆子彈!
“你看,我就說您嚇唬人的本事不高。”蘇銳攤了攤手。
白政民臉色有些變。
他知道蘇銳是如何做到讓*****彈飛的,這種手法他不陌生,但蘇銳的速度實在還是太快了,就算他年輕時在軍區也沒幾人能做到。
因爲沒有幾個人去練這種手法。
沒有人需要對槍支熟悉到這種程度,當一把槍頂到你腦袋的時候,你有這種讓**彈飛的手速,倒不如直接搶槍反擊。
難道眼前這個蘇銳是國安部的人?
亦或者是某些軍火商組織的殺手?
白政民有些尷尬了,他的原意是想嚇唬一下蘇銳,卻沒想到對方的這一手,讓他不由的對蘇銳的身份背景判斷又提高了幾分。
從始至終,白政民都沒有認爲蘇銳只是李若冰的男朋友這一個身份而已。
文峰晚會上,蘇銳和董建華這種大佬相談甚歡。
而且,他又知道鄧浩謀殺房家繼承人的事。
再加上剛纔他一手彈飛*****。
這種種的因素加起來,更讓白政民弄不清他的虛實。
反過來一想,其實也對,李若冰怎麼可能會接受一個毫無背景的人當自己的男朋友呢?
雖然蘇銳目前的家庭看起來毫無亮點,但有可能是因爲他真實的實力還在隱藏之中,連自己這種級別的人都接觸不到!
一念至此,白政民越發覺得蘇銳這個人不簡單。
啪!
白政民又將槍拍回到了那名保鏢的懷裡,而後坐下,向後一靠,一副面無表情的冷酷模樣:“年輕人,我不喜歡繞圈子,說實話,鄧家於我白家的確是一大助力,而且就算你說的那個房家不顧一切的報復,他難道還能在國內把白家和鄧家全部打掉嗎?”
“全部打掉不可能,但如果是殺掉幾個重要角色呢?如果他們殺了鄧浩,或者殺了白顏韻呢?”蘇銳笑了笑:“那樣一來,就算你們原本和鄧家定好的協議也會瞬間土崩瓦解,而且還要被迫捲入這場紛爭之中。”
“呵呵,如果做什麼事都畏首畏尾,還能成什麼大事?”
“那就要看老爺子您敢不敢,願不願意拿整個白家的前程和性命,去賭這一局。”蘇銳換上一副極爲凝重的口氣說道。
白政民沉默了。
如果是換做他年輕時,豪氣干雲,他敢跟任何人駁火,此時連思考都不會思考就會直接讓人把蘇銳趕出去。
可他現在已經老了,雖然智慧比年輕時更豐富,但膽氣終歸是弱了些。
人越老越精明,但同時想的考慮的也就越多。
而有些事則根本就不能考慮,越考慮,膽氣就越小。
“時機這種東西,需要在恰當的時候抓住,白家現在還有機會,趁機轉型藉助您的優勢也未必不能另類崛起。”蘇銳又笑道:“如果真的等萬事塵埃落定,商會會長人選定下,到時候您再想出招,恐怕也無濟於事了!”
“是的,我不否認,讓您去競爭會長,我同樣可以獲利,大家都是各取所需,我覺得這沒有好遮遮掩掩的。”
白政民輕笑了一聲:“難道你就不怕,我當選會長之後,會一腳把你踢開?”
“您不會的。”蘇銳極爲自信的說道:“因爲會長不是皇帝,成員們也不是大臣,您就算上位,也需要籠絡一批商人來支持您的行令,如果把我踢走,您就是自斷根基……以您的智慧,不會辦出這種蠢事。”
白政民眉頭皺的更深了。
“我需要考慮一下。”
蘇銳笑道:“當然可以,可您的時間不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李國棟馬上就要回國了,到時候若是被他先動手聯絡了那些會員們,我再支持您的阻力會很大。”
“三天。”白政民沉聲道:“三天之內,我會給你消息。”
“好。”
“三天之內,如果我跟你合作,那麼萬事皆休,如果我改了主意,那你要小心一點。”白政民眯着眼睛:“如果我依然跟鄧家合作的話,我一定會先殺了你,你知道的太多了。”
蘇銳笑。
“那麼,在您動手之前,鄧浩肯定會比我先沒命。”
“給白小姐再挑一個女婿吧,鄧浩的面相我看過,一看就是個短命鬼……”
蘇銳起身,說完這句話後,徑直向外走去。
白政民盯着他的背影,一聲不吭。
片刻後,白顏韻從側門走了進來,臉色難看:“爺爺,您跟他聊了什麼,聊了這麼久?”
白政民臉色凝重,擡頭看了白顏韻一眼,厲聲道:“跪下!”
白顏韻不知所以。
“我問你,房澤明到底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