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面的薛晚和宗侍蟬相見恨晚到猶如失散多年的親姐妹。
倆人長得都好看,從外表就很容易讓人喜歡,性格也合得來,再加上薛璟這一層關係的緣故,互相愛屋及烏,可謂是王八瞪綠豆,對上眼兒了。
“呵呵呵呵~小時候我和阿璟玩遊戲賭零花錢,說好了賴賬就是狗,結果阿璟輸了不給錢,對着我汪汪叫呢~”
薛晚挑了挑眉頭,滿是得意的給宗侍蟬講述着姐弟倆小時候的趣事。
“誒,沒想到師父居然是這樣子的師父……”宗侍蟬一臉長姿勢了的表情。
薛璟手機剛好響了起來,暫時懶得理會薛晚的歲月史書,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備註上寫着的是‘幼晴A夢’。
很難得,居然是好姐姐打來的電話。
薛璟嫌棄的瞥了一眼正在忽悠小女孩的壞姐姐,向旁邊走遠了一點,按下了接聽鍵。
“喂?BOSS。”薛璟笑着開口道。
吳幼晴那靜謐悅耳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現在有沒有空?”
薛璟笑道:“有……怎麼,想吃銅鑼燒了?我給你買去。”
吳幼晴失笑:“別鬧,有空就來我這裡一趟。”
薛璟答應道:“好。”
說完,薛璟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回口袋裡。
隨後伸出兩隻散魂鐵爪,分別抓住了悄悄站在他身後偷聽的一大一小兩個腦袋。
“疼疼疼疼疼!!汪,汪汪汪!”
“好疼!饒命,饒命啊師父!!”
薛晚和宗侍蟬感受着腦殼都快斷裂的疼痛,連忙大叫求饒道。
薛璟放開手,一臉無語的說道:“你們倆在幹嘛?”
薛晚揉着自己的腦袋,疼的直吸涼氣,說道:
“我們纔沒有偷聽你講電話,只是剛剛好走到你身後了而已!”
“就是這樣的,我作證!”宗侍蟬一手揉着腦袋,另一隻手舉起來說道。
“最好是。”薛璟淡淡道。
“所以這個給你打電話的女人是誰?”薛晚一臉狐疑道。
“你這小兒麻痹已經忘了自己上句話說的是什麼嗎?”薛璟嘴角動了動。
……
三人出了碼頭,薛璟攔了輛的士,先是將薛晚和宗侍蟬送回了自己家。
他本人則沒有下車,而是讓司機師傅送他來到了晴附中校門口。
掃碼付款後下了車,由於沒有穿校服也沒帶學生證,薛璟就開啓了‘氣息遮斷’,一路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來到了晴大圖書館,直接越過了攔路的閘機,上了第七層。
走進老舊的閣樓中,薛璟再一次見到了獨自一人端坐在木椅上的靜謐少女。
今天的吳幼晴與平日裡見到的有些許不同,頭髮不再是萬年不變的高馬尾,而是散落成黑長直,前半部分綁了三道漂亮的麻花辮,分別裝飾着雪花、愛心、四葉草款式的髮夾。
因爲頗爲新鮮,薛璟多看了幾眼。
他走到吳幼晴面前,將手裡的白色超市塑料袋放到了桌上。
少女合上手中那本名爲《蛇與鳥:秩序與黃昏》的硬皮書,淡紫色的瑰麗眼眸望向桌上的袋子,疑惑道:
“這是什麼?”
薛璟將袋子打開,露出裡面的東西:“銅鑼燒。”
這是他在路上看到超市的時候特意讓司機師傅停下來,下車去買的。
吳幼晴:“……”
她舉起手中厚厚的硬皮書,輕輕敲了薛璟的腦袋一下。
薛璟笑了笑,說道:“好姐姐,今天怎麼換髮型了。”
吳幼晴若無其事道:“偶爾轉換一下心情。”
說着,她忽然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火柴盒——正是【GOD-1291·小女孩的火柴】。
在薛璟疑惑的目光中,吳幼晴將火柴盒打開,從裡面拿出一根火柴,在盒子的側面劃拉點燃。
紅藍相間的火焰燃燒着,映照在少女乾淨淡雅的俏臉上。
薛璟疑惑道:“……你不會真對這東西上癮了吧,好姐姐。”
這頂級大冰,難不成連幼晴佛祖都扛不住?
“……沒有。”吳幼晴搖了搖頭。
她的目光從薛璟身上微微偏轉,看向他左邊肩膀的部位,神情有些古怪。
“嗚哇……”
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或者聽到了什麼,吳幼晴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薛璟想了想,詢問道:
“是不是這小女孩在對我做什麼?”
吳幼晴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道:“沒什麼。”
頓了頓,她接着道:
“阿璟,你將來要是有了孩子,可不要太溺愛她了。”
“不然的話……”
薛璟:“啊?”
吳幼晴將視線轉到身側看了一眼,輕哼一聲,若無其事道:“……沒什麼。”
“行了,我今天找伱來是有正事的。”
“U19總決賽在六天後開始,地點是源城的‘超級競技場’。”
薛璟聞言,眼睛一亮:“源城?”
第五都市圈的三大內環城之一,源城。
內環城他出生到現在都還沒去過,據說那邊極其發達,與之相比,所有的外環城市都只不過是‘鄉下地方’。
說起來,他和源城也頗有淵源,貓貓所屬龍教的總教目前就位於源城,之前他第一次執行收容任務的時候,殺掉的那個名爲朱應坤的男人,也是出身自源城。
還有虎魄道場那個在內環站穩腳跟的弟子林慶升,也是在源城開設的虎魄分館。
“總決賽的賽程比較長,至少得打七天以上,而內環那邊一般情況下,沒有內環戶口的人,滯留時間不允許超過五天……不過我已經幫你辦好了特殊滯留手續,這個不必擔心。”
吳幼晴輕聲開口道。
“這次總決賽,你除了打敗御伽鈴鹿,得到他的【GOD-519·不磨之刃】以外,最好將冠軍也順便拿了,這對你是有好處的,方便你今後拿‘頭銜’。”
“舊武七大頭銜,外加一個含金量極高的特殊頭銜‘冠軍’,想要挑戰這些頭銜需要經過極其複雜的篩選,參加各種比賽拿名次,逐步積累出一個挑戰資格。”
“而U19比較特殊,能拿到這個比賽的冠軍的話,今後拿挑戰頭銜的資格會簡單不少。”
薛璟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啊,我明白了。”
成爲頭銜強者——這是幾乎所有舊武派武道家的最終追求。
七大頭銜,哪怕是最沒含金量的‘十段’,一旦將其拿到手,不僅是在武道一途上實現自我追求的終極滿足,更是代表着極高的地位、權力、財富……這些世俗的慾望。
薛璟自然也不能免俗,這些他也是想要的。
只不過,他目前距離頭銜還很遙遠——就算是師傅李七在巔峰時期,貴爲破限宗師,也不敢瞅一眼七大頭銜中的任何一個。
那是諸夏在舊武一道,明面上立於最巔峰的七名絕世高手。
當然,實際上不止七名……頭銜是可以通過挑戰更換的,經常換來換去,甚至會有一個人同時擁有好幾個頭銜的情況。
“不過,這一次你想拿這個冠軍還有些難度。”
吳幼晴伸手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薛璟眉頭一挑:“怎麼說?”
“首先是御伽鈴鹿,現在的你能否在純武道方面勝過他,也還是一個未知數……這人在兩天前已經抵達了源城,有不少內環的青年俊傑上門挑戰他,其中不乏職業七段、八段級別的高手。”
“但是……無一例外,戰鬥在一瞬間就結束了,全是秒殺。”
吳幼晴說道。
“這其中當然也有他修煉的流派比較特殊的原因,據說其素早將神流的奧義‘將神斬’已經達到了‘百切’以上的境界,能在一瞬間揮出一百次斬擊。”
“這是一招典型的‘分水嶺’招式,只要實力在他之下,結果必然就是瞬間秒殺,唯有與他對等,或者在他之上的實力,纔有與他交戰的資格。”
薛璟目露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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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千切將神斬,極東劍聖阪上天宗的絕技。
連職業八段的高手都會被一擊秒殺麼……
“除了御伽鈴鹿之外,還有一個麻煩……還是個專門衝着你來的麻煩。”
吳幼晴撕開一個銅鑼燒的包裝,開口說道。
薛璟疑惑道:“哦?是誰?”
“一個名爲周應麟的男人。”吳幼晴一邊吃着銅鑼燒一邊說道。
“他是‘永世兵主’吳玄燭的弟子之一。”
薛璟眼睛微微睜大:“永世兵主……”
要在頭銜的前面加上‘永世’二字,需要滿足嚴苛的條件。
七大頭銜的頭銜戰都是一年舉辦一次,競爭極爲激烈。
而想要獲得‘永世’二字,有兩個辦法。
要麼,連續五次獲得同一個頭銜。
要麼,累計十次獲得同一個頭銜。
這兩個辦法都同樣的艱難,頭銜競爭的慘烈程度是相當離譜的,每年都是幾十個超級高手同時在爭,而最終得到頭銜的那個人必然會被研究解析,全身上下一招一式都會被摸個通透,連什麼時候會眨個眼的習慣都會被分析個千百遍,試圖從中尋出個破綻來。
這樣子一來,等到下一年頭銜戰的時候,常常會出現上一年的頭銜擁有者被光速吊打淘汰出局的奇妙場面。
想要在這種情況下連續五年都戰勝所有對手,就必須擁有碾壓所有對手的實力或者離譜的進步速度!
而一旦得到‘永世頭銜’,以後就再也不用參與頭銜戰,會終生享有頭銜強者的地位與權力。
“吳玄燭被譽爲‘槍聖’,其槍法‘天衣無縫’號稱‘人間絕巧第一’,能提着九尺大槍,在十息時間內縫出一件三千針的衣服。”
“周應麟身爲吳玄燭的弟子,自是繼承了‘天衣無縫’,並且年紀輕輕已經達到了‘十針百線’的境界,在舊武圈子裡有不小的名頭。”
吳幼晴說道:“而他,是在幾天前的‘保城淘汰賽’上忽然作爲種子選手登場的,和你一樣,全是瞬間秒殺碾壓對手,取得了總決賽的入場資格。”
薛璟雙手抱胸,疑惑道:“爲什麼說他是專門衝着我來的?”
“周應麟和竹氏京城小房的三公子竹代昭走的很近……”
吳幼晴還沒有說完,薛璟就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明白了,我到時候就直接打死他。”
少女無奈的看了他一眼:“U19打死人會被取消比賽資格的……我還沒說完,別插嘴。”
“除了和竹氏有關之外,周應麟還是秘武社的一員,這一次忽然跑來參加U19,說不定也有秘武社的原因在裡面。”
“他本身是吳玄燭的弟子,U19的冠軍對他而言可有可無,這樣子一來的話,基本上可以確定,他的目的就是你。”
頓了頓,吳幼晴接着道:“而且,估計是想‘失手’把你打死在擂臺上。”
“周應麟的實力不會比御伽鈴鹿弱,用的還是在兵器中最佔優勢的長槍,非常不好對付,你得小心些。”
薛璟聞言,神情毫無變化,只是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另外,你這次去源城,我有件事情要拜託你……”吳幼晴低聲道。
……
薛璟在圖書館第七層待了一個多小時。
等到他離開後,吳幼晴獨自一人端坐在寂靜無聲的閣樓中。
閣樓中沒有燈光,門窗封閉,因而頗爲幽暗,但她那雙淡紫色的眼眸卻在幽暗中極爲顯眼明亮。
沉默良久後,吳幼晴拿起桌上的【GOD-1291】,點燃了一根火柴。
紅藍相間的詭異火焰燃起,幽光映照在吳幼晴靜謐淡雅的俏臉上。
“真性視覺下,他身上的‘異常’越來越龐雜了,不知道會有多少‘蟲子’被他吸引過來。”
“……”
“我明白的,如果你真的是我和他的……那麼就代表着,我並沒有遭到‘神隱現象’……”
“……”
“我知道,他是個聰明的人,估計已經猜到些什麼了,只是在假裝不知道罷了。”
“……”
“順其自然吧,所謂的‘未來’並不是既定的,你只不過是‘可能性’之一罷了,並不絕對。”
“……”
“唉,好了好了,你別這樣,我頭痛……”
“……”
“你怎麼就這麼喜歡他,剛纔還對他……我已經開始擔心……”
“……”
閣樓中,少女自言自語的聲音持續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