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藏龍道場後,薛璟直接來到了養心間。
此時房間內只有師傅李七和師姐孟清皎在。
李七正在對孟清皎交代着些什麼,見到薛璟穿着一身頗爲正式的西裝馬夾走了進來,他眼睛一亮,開口唏噓道:
“不愧是老夫的弟子,這身衣服一穿,幾乎能跟年輕時的老夫五五開了。”
“……”孟清皎清冷的面容毫無變化,只是眼神中帶着不明意味的看了自家師傅一眼。
好像在說:嗯?
薛璟笑了笑,面不改色道:“您老太謙虛了。”
李七擺了擺手:“先不提這個,爲師讓你送的禮物你帶了吧。”
薛璟點了點頭,將手上拿着的古雅卷軸展示了一下。
“嗯……這次宗老頭的壽宴,能去的人都算是在武行裡有頭有臉的,老夫腿腳不便不好過去,道場裡能去的人就你們兩個。”
李七說道。
“武人之間經常打打殺殺,難免積累下許多仇怨,這次去壽宴的人裡面也有不少是跟咱們藏龍流在過去有摩擦的,雖然會給宗老頭面子,宴席上應該是不會發生什麼,但你們也得小心些。”
“而如果真的有人找事的話……”
薛璟點頭道:“我明白的師傅,把找事的全都打死就是了。”
李七瞪了他一眼:“我話還沒說完,你怎麼這麼暴躁,現在是法治社會,法治懂不懂。”
他揮了揮手:“……儘量正當防衛。”
薛璟笑了笑:“我明白的。”
李七嗯了一聲,接着道:“還有啊,要是碰到打不過的就先溜,這不丟人,到時候讓你大師兄幫你找回場子,不要因爲想硬撐一時的面子而丟了裡子……”
李七一連叮囑了好幾條注意事項,薛璟一一笑着點頭應是。
“……另外就是你這次去的真正目的,宗侍蟬那個小丫頭。”
李七摸了摸下巴。
“那孩子的根骨相當不錯,在老夫見過的人當中,可以排的進前五的。”
“雖說因爲是女兒身,在氣力上的天賦不如伱大師兄,柔韌性也比清皎稍差一籌,但哪方面都稱的上優秀,綜合的根骨素質僅次於你……可以說相當契合藏龍流的六邊形理念。”
“這也是宗老頭雖然對那孩子想改練藏龍流感到生氣,卻並不反對的原因。”
“虎魄流專精於氣力運用,確實不太適合女兒身修煉,難以發揮出那孩子的全部潛力。”
“……怎麼樣,她應該會是個好徒弟,不會給你丟臉的。”
李七擠眉弄眼的推薦道。
薛璟無動於衷,只是說道:“見了面再說。”
他沒有收徒弟的心思,因此無所謂對方的天資如何,只要對方是個省心不麻煩的乖孩子,他就給個名分。
相反,就算是天資當世第一,比他本人還猛,但要是性子是個麻煩的熊孩,他就會拒絕。
李七笑了笑,擺手道:“行了,你們去吧。”
薛璟點頭道:“那我們先走了,師傅。”
他轉頭望向孟清皎,溫和道:“走吧,孟師姐。”
孟清皎默默點頭,跟着薛璟出了養心間。
道場的走廊中,薛璟側目望向跟在他旁邊默默走路的孟清皎。
因爲要參加壽宴的緣故,她今天並沒有穿着那身黑色的練功服,而是換了一身看起來相當修身的黑色連衣長裙禮服。
款式上來說其實是相當保守的,露出度很低,僅僅只是稍微露了一點鎖骨。
但是……只要有那震撼人心的世界盃在,她就算是隨便披個麻袋在身上,那也是頂級的制服誘惑。
此刻邁步走着路,每走一步,世界盃就伴隨着輕微的搖晃,在這般強烈的襯托下,她纖細的腰肢與豐腴的下盤也是異常顯眼,幾乎稱得上一句驚心動魄。
薛璟自認是個對女色並不熱衷的人,隨着實力越來越強,他對這方面的耐性也是越來越高,很少有能讓他感到動搖的時候。
但是唯有孟師姐……每次待在她的身邊,薛璟都不太敢看她。
有一種類似於剛剛認知到男女差異的青春期少年不敢直視漂亮異性的羞澀感……
當然,這種程度的‘精神壓力’,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很輕鬆就能用自身的強韌意識壓制住。
他面色如常的對孟清皎笑道:
“師姐,你平時那麼忙,今天怎麼有空參加宴會?”
聞言,孟清皎轉頭看了他一眼,清冷俏麗的面容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嘴角微微滲出一點晶瑩。
“呲溜——”
她伸手用手背一抹嘴角,擦去晶瑩。
薛璟一愣,“……這樣啊。”
他點了點頭:“也是,畢竟是七十大壽,宴席上想來有不少平時見不到的好東西吃……”
這時,孟清皎伸出素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
薛璟轉頭望去,卻發現孟清皎另一隻手拿着手機,將手機的屏幕翻過來給他看。
上面是一個筆記本的頁面,正寫着幾個字。
【還有,保護你】
薛璟微微一頓,轉而看向孟清皎那雙看似不含任何情緒,純粹而清澈的漂亮眼睛。
他語氣柔和的開口笑道:
“有師姐在,我就安心了。”
“……”孟清皎聞言,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薛璟的腦袋。
似乎在說,有我在,你放心吧。
兩人一路出了藏龍道場,來到寫字樓下。
薛璟正想攔輛的士,卻被孟清皎牽住了手,往停車場走去。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處停車位,上面停着一輛看起來相當漂亮的深紅色兩人座敞篷跑車。
“嗯?師姐,這是你的車?”
薛璟問道。
孟清皎點了點頭,眼睛發亮。
她拿出遙控鑰匙將車解鎖,隨後打開駕駛室的車門,鑽了進去,繫上安全帶,伸手拍了拍旁邊的座位,示意薛璟上車。
薛璟坐上車子,同樣繫上安全帶,看了一眼孟清皎。
雖然不是很明顯,表情也沒什麼變化,但他能感覺到,孟師姐似乎情緒蠻高漲的。
他想了想,開口問道:“師姐很喜歡開車?”
“……”孟清皎重重的點了點頭。
隨後看了薛璟一眼,似乎在說,坐好了?
薛璟感覺有點怪怪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孟清皎點火,深紅色敞篷跑車立刻發出低沉的發動機轟鳴聲。
她坐直了身體,方向盤一打。
“哧哧哧哧——”
車輪和地面發出急促的摩擦聲,薛璟只覺得猛地一股‘推胸感’從前面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前傾。
車子飛快的倒車出庫,隨後孟清皎手掌很專業的在換擋桿上一搖,油門一踩,車子呲溜一下竄出了停車場。
強烈的推背感從身後傳來,薛璟看着車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嘴角一抽:
“……師姐,這裡是市區。”
“哧哧哧哧——”
車子在紅綠燈下一個急剎,薛璟只覺得要不是被安全帶綁着,自己整個人已經從前窗飛出去了。
他雙手抱胸,倒也並不驚慌,只是神色古怪。
……孟師姐,確定是來保護他的?
……
“哧哧哧哧——”
深紅色敞篷跑車一個轉彎漂移精準的插入了停車場狹窄的車位當中,不偏不倚,除了地上留下的幾道太過顯眼的剎車痕外,幾乎完美。
車子熄火,兩邊車門打開,薛璟和孟清皎從車上走下來。
雖然很不明顯,但薛璟莫名覺得孟清皎此刻依舊清冷的神色似乎看起來比平時更加容光煥發,神清氣爽。
他無奈的笑了笑,到了嘴邊的勸阻也嚥了下去。
‘算了,她好像真的很喜歡飆車……技術這麼好,反射神經也快,再加上武道家對危險的直覺,應該不會出事的。’
“我們進去吧,師姐。”
他開口笑道。
“……”孟清皎點了點頭。
隨後她頓了頓,伸出雙手挽住了薛璟的右臂。
柔軟到驚人的觸感傳來,薛璟不動聲色,只是乾咳一聲:
“走吧。”
兩人向着虎魄道場的場館大門走去。
此時,虎魄道場的宴會大廳內,最中心的主桌處,正端坐着一名身材健碩的老人。
他身穿看起來相當喜慶的深色唐裝,面容雖然蒼老,卻身形筆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強烈氣勢,恍若雄踞山林的壯年猛虎。
“嗯?蟬兒人呢,剛纔不是還在?”
宗進魁目光如電的在四周掃視了一圈,皺着眉頭問道。
“應該是去廁所了吧,那丫頭好像挺緊張的,一直在喝飲料。”身旁坐陪的親傳弟子開口笑道。
“別說是她了,要見那個薛璟,我也緊張。”另一名女弟子嘟囔道。
“可惡啊,小丫頭居然能當我老公的徒弟,羨慕啊!”
她咬牙切齒道。
宗進魁虎目一瞪:“什麼你老公她老公的,給老夫好好說話!”
女弟子解釋道:“師傅,‘我老公’是我們粉絲對他的愛稱……”
宗進魁一揮手,哼道:“別胡扯這些,事情都還沒決定呢,他能不能當蟬兒的師父,還得由老夫考校考校他的資格!”
這時,有道場弟子小跑着來到宗進魁面前,低聲道:“場主,藏龍道場的薛璟和孟清皎來了。”
宗進魁眉頭一挑,“把他們帶過來。”
“是。”弟子應聲道。
很快,這名弟子便帶着薛璟和孟清皎走了進來。
“嗯?那是?”
宴會大廳中,許多人都將好奇的目光望了過去。
“我在電視上見過他!是薛璟!”
“藏龍道場新收的親傳是吧……上次聽到他的消息,還是他殺了個什麼怪物,沒想到才時隔沒多久,名聲竟然已經這麼大了。”
“我看過這小子的比賽錄像,確實有東西的,光是已經學會了‘奧義’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難怪我們道場那些弟子將他當成偶像。”
“嘖,怎麼真人看着比視頻裡還好看?好氣啊!”
“藏龍道場那個死瘸子,真的是狗屎運,人都快死了還能淘到這麼一塊金子……”
“噓,小聲些……”
“嘶!!那個是孟清皎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果然和傳說中一樣胸懷驚人……”
“要是能把她娶回家,二十個孩子也不用愁吧……”
“別想了,她可是那位‘小龍王’孟伯傷的女兒,不怕死的話你靠近她試試……”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傳來,薛璟彷彿沒聽到一般無動於衷,只是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一些說話不太好聽的人。
來到最中心的主桌,領路的弟子在他旁邊小聲提示道:“那一位就是我們的場主……”
薛璟看了他一眼,溫和道:“謝謝你。”
弟子聽到他的答謝後,似乎頗爲激動,臉色都泛紅了些許,結結巴巴道:“不…不客氣。” 薛璟大步向前,來到坐在主桌主位的唐裝老者面前,拱手朗聲道:
“藏龍道場弟子薛璟,恭祝宗老場主大壽,祝老場主福壽安康,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雖然事先因爲一些原因對薛璟有點意見,但是面對這麼一個相貌極爲好看,才華橫溢,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如此中氣十足的祝賀,宗進魁也不由面露笑意。
“好,好,好孩子。”
他從懷裡掏出兩個紅包,分別放到了薛璟和孟清皎的手上。
薛璟伸手接過,笑道:“這下沾到了老場主的福氣,我們兩個當晚輩的可賺大了。”
宗進魁哈哈大笑:“你這孩子,太會說話,來,快坐。”
他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椅子。
隨後轉頭對孟清皎和顏悅色道:
“清皎啊,你也坐。”
孟清皎點了點頭,在薛璟旁邊的座位坐下。
薛璟就座後,拿出李七交給他的古雅卷軸,將其展開,現出上面用毛筆寫着的五個大字。
【名師出高徒】。
“這是我家師傅送給老場主的壽禮,他老人家腿腳不便沒有前來,還請場主見諒。”
薛璟開口笑道。
“名師出高徒……哼,這李老頭,倒是蠻懂老夫的心意。”
宗進魁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卷軸,目露滿意。
他這輩子到現在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教出了個好徒弟,正值此時此刻,這五個字可以說撓到了他的癢處,比送什麼貴重的禮物都讓他高興。
孟清皎此時已經拿起了筷子,默不作聲的開始夾桌上的菜。
將卷軸交給身旁的弟子帶下去,宗進魁在四周掃視了幾眼,皺了皺眉:
“蟬兒呢?怎麼還沒回來?”
“快派人去找找,真的是,還說要拜人家小璟爲師,師父都到了,她人居然不在,也不太懂禮數了……”
旁邊一衆虎魄流親傳紛紛面露古怪。
剛纔是誰一副打算刁難人的樣子說要考校考校薛璟的?
“已經讓人去找了,師傅。”
旁邊一名身材相當健碩的親傳弟子低聲開口道。
“再多喊幾個人去。”宗進魁皺眉道。
“是。”弟子應道。
宗進魁轉頭對薛璟和顏悅色道:“來,小璟,吃點菜。”
他伸手指了指桌上。
“這是‘龍虎狀元湯’,乃是我虎魄流的不傳秘藥,對增長氣力極有好處,李老頭當年天天厚着臉皮上我這來蹭飯,爲的就是這一口湯,你可得多喝幾碗……”
……
另一邊,虎魄場館內,某個位置偏僻的倉庫中。
一名嘴巴上纏着膠帶,雙手雙腳都被筷子粗的鋼索緊緊纏繞捆綁住的小女孩,趴在地上幽幽醒轉。
正是宗侍蟬。
“……發生什麼事了?”
她有點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無光的環境下,周圍的一切她都看不到,只是鼻子動了動,隱隱聞到了一股讓人感覺不妙的味道。
動了動手腳,感受到束縛後,她立刻運轉勁力,用力一扯,但纏在手腳上的鋼索太過堅韌,她試了一會兒便放棄了。
宗侍蟬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時,突然有火光燃起。
她猛然轉頭朝光源望去,卻是見到了一名黑眼圈濃重的青年,其手裡正攥着一個點燃的打火機。
“語嫣,你醒啦。”
青年語氣柔和的開口道,看着宗侍蟬,眼神之中滿是迷戀。
“你看,我剛剛又完成了一個作品,你教我的武功,我又有進步了。”
他伸手一指旁邊的角落。
宗侍蟬看向他的手,這才發現,青年的手指……正在滴血。
她瞳孔一縮,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渾身一顫。
宗侍蟬見過市場擺在攤位上的那種整張皮都被剝掉的羊的屍體。
而此刻,角落裡的東西,就讓她回想起了羊的屍體。
不對,那不是羊,而是……人。
整張皮都被剝下來的人。
全身上下都是粉的白的紅的,沒有半點皮膚,全是各種讓人看了想吐的血肉纖維。
“看吶,語嫣。”
“能在‘這邊’見到你,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沒忍住想和你炫耀一下我的進步。”
青年輕笑道。
宗侍蟬閉上了雙眼。
“語嫣,你不是每次都會讚歎我的手藝嗎?怎麼不看,也不說話?”
“哦,是我的錯,我忘了這個……”
青年伸手撕下宗侍蟬嘴上的膠布。
“你可以說話了,語嫣。”
宗侍蟬睜開雙目,目光冰冷的看了青年一眼。
隨後,她深吸口氣,體內勁力運轉,凝聚到喉嚨。
“——救——”
極其響亮的聲音從她的嘴中發出,但僅僅只發出了一個字,便被面色一變的青年伸手捂住。
“唔唔唔——”
“語嫣,你在幹什麼,這會讓別人過來打擾到我們的。”
“我知道了,你應該是剛剛在這邊的世界甦醒,還有點不清醒是吧……沒關係,現在的我們擁有足夠的時間,來,我們換個地方吧……”
黑眼圈青年輕聲細語着,將膠布重新貼到宗侍蟬的嘴上。
隨後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將其捧起,走出了倉庫,隨後腳步一蹬,左右騰挪,飛檐走壁的快速離開了虎魄道場。
宗侍蟬面露焦急。
怎麼辦?!
……
“張師兄人呢?”
宴會大廳裡,金風道場的親傳們圍坐在一張桌席上,陳雯豔皺眉開口道。
“不知道,只是一眨眼,他就不見了……可能是去廁所了?”
蘇必敬隨口道。
陳雯豔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整個宴會大廳裡,練髒有成,聽力極佳的高手紛紛神色一動,聽到了一點奇怪的聲音。
中心的主桌上,正在和薛璟聊天的宗進魁眉頭面色一變,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是蟬兒的聲音!”
“出事了!”
“快,快去找!”
他着急的指揮道,周圍的所有弟子也立刻,響應,紛紛散去。
隨即,宗進魁也顧不得留下什麼場面話,自己也整個人瞬間勁力爆發,轟的一聲撞碎了牆壁,往聲音的來源處快速衝去。
見狀,在場的賓客紛紛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
薛璟一身技能加持,耳力極佳,也聽到了聲音,他眼神微眯,想了想,對着旁邊正在猛猛吃席的孟清皎低聲道:
“師姐,事情不太對勁,我過去看看。”
孟清皎兩邊嘴巴都塞的鼓囊囊的,眼見薛璟說完話便朝着身影一閃不見了,她眨了眨眼,伸手抓起一盤燒雞裡的兩隻大雞腿,也站起身,跟在了薛璟的身後。
……
偏僻的倉庫,這裡便是聲音的來源地。
薛璟行走在倉庫裡,燃燒着黑炎的雙眼,漆黑的環境絲毫阻擋不了他的視線。
此時,宗進魁等虎魄道場的場主弟子已經來過這裡了,只是沒找到人,就急匆匆的離開,到別處尋去了。
“有點意思……剝皮人?還挺巧。”
他看着角落裡那具沒了皮膚的屍體,自語道。
想了想,他閉上了雙眼。
周圍的一切,隨着他開始觀想,所有的細節都映照在他的腦海當中,纖毫畢現。
意識空間中,開始根據所有的細節,模擬具現出剛纔發生過的場景。
一名虎魄道場的弟子,正站在倉庫門外,百無聊賴的打着哈欠。
隨即,一名身高大約在一米八左右的男人,正捧着什麼東西,來到了這裡,掌刀隨手一揮……
隨着腦海中的細節越來越多,觀想的場景也漸漸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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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璟睜開雙眼,走出倉庫,左右看了看,隨即朝着一個方向騰挪疾馳而去。
若是那名黑眼圈青年看到這一幕,定會驚訝的發現,薛璟腳步所踏的位置,所有的行動路線,都與他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
半個多小時後。
青年捧着宗侍蟬,一路隱蔽又快速的疾馳在城市中,不知不覺間,已經從東城區來到了南城區。
“我們快到了哦,語嫣。”
他低頭溫柔的說道。
宗侍蟬嘴巴被腳步封住,說不出話,只是眼神漸漸絕望,眼角滲出淚花。
‘誰能……救救我……’
‘爺爺……薛璟……’
‘救我……’
小女孩在內心中哭喊着。
這時。
在漆黑夜色的彼端。
一道猶如流星般的彩色焰火,拉拽着長長的尾焰,從天邊疾馳而來。
那一刻,所有的路人紛紛擡頭,讚歎着那焰火的美麗。
那一刻,黑眼圈青年猝不及防,被奪走了最珍貴的寶物,目眥欲裂。
那一刻,被彩色的流星所救下,抱在懷裡的小女孩,怔怔的看着那雙自己日思夜想的銀白色眼眸。
夜空中拉拽着焰光,經久不散。
宗侍蟬幼小的心靈當中,銘刻下了這永恆的一幕。
“……居然被這種變態綁架,希望你能儘快忘掉這種經歷吧,不要留下陰影了,不然今後練武可難有大成就了。”
薛璟笑了笑,伸手將小女孩嘴上的膠布撕掉,又隨手擦拭了她眼角的淚珠。
宗侍蟬面色通紅,心臟狂跳,幾乎有種下一刻就要從喉嚨蹦出外面的錯覺。
這……誰能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