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很早就在電視臺門口等我。
他終於還是和老爸鬧翻了,自從到許氏集團分公司上班,他用自己獨特的思維方式管理團隊,很快在地產界聲名鵲起,當然,許願一向大方,樂意花錢,記者們對他一通亂捧。
蔣萬林聞風跑去給許願做專訪,稱頌他是留學歐美的名門才俊,中西合璧,多次前往非洲,忍受戰火和飢餓支援貧困地區建設,增進中非友好情誼。
許願和他老爸都極爲高興,公司付給蔣萬林一筆錢作爲酬謝。
許願和他爹鬧翻是因爲一副書法。
許願坐鎮鹿城後,找書法家寫下他那句名言“生命不止,泡妞不休”掛在辦公室牆上。還對媒體說,每個企業老總都應該有自己個性。不能因爲當老總,就失去愛好,就不撩妹了,就從明撩轉爲暗撩。自古名士多風流,要不怎麼叫名流呢?愛好就該昭示於衆。
爲了這件事,許願和直屬上司及他爸大吵一頓。
他還質問老爺子說:“爲什麼你能在娛樂圈獵豔,找小妾,我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撩妹?”
許老爺子本想拼上老命扇他一巴掌,但許願利索地躲開了。
其實許願自從有了美羽,再也沒有過別的女孩。
他這麼做只爲和公司慪氣。許願參與家族生意後,處處受掣肘,被老爸派人監視,沒財權,什麼事都要彙報,老爸表現出對他的極大不信任。
許願性格暴躁,跟公司矛盾越來越大,他覺得不如索性破罐子破摔和老爸徹底決裂。
他被驅逐出公司,我和子宣陪他大醉幾天。
隨後,三個人躺在水療中心的休息大廳,我問他:“你真想好了?”
許願眼睛裡佈滿血絲,說:“想好什麼?”
我說:“脫離老爺子,自己幹!沒有了‘爹’這個後盾,你能存活嗎?”
子宣也說:“現在跟老爺子認個錯還來得及!想要錦衣玉食,犧牲一下自尊是必須的,韓信還有胯下之辱呢!”
許願坐起來握拳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就是想讓他看看,他能做到,我也能!”樣子像要上戰場拼刺刀,前途九死一生。
謀劃多日,許願決定在鹿城開一間豪華夜店。
“比北京工體酒吧還要豪華!”他信誓旦旦地表示,“先在鹿城起步,再北上回京!”
其實他是沒有臉面回北京,這次老爹徹底對他死心,覺得許願比後主劉禪還劉禪,不是扶不上牆,是根本不能給他“牆”。
之所以開夜店,許願解釋說,要給男人們提供更美好的娛樂環境,夜店是進軍娛樂圈的第一步。
他最後補充:“你們放心,爲了愛情,我會好好努力!”
美羽聞言,幸福的依偎在他身上。
這次他清早來電視臺是想借輛車去看場地,我想起陳曉有輛現代越野閒着,停在小區車庫,他最近開局裡新配的一輛大衆SUV警車。
給陳曉打電話,他說:“車鑰匙在我這兒,你來拿吧,我在老城區東條衚衕。”
開車帶許願去取車鑰匙。
東條衚衕是老城區一條曲折幽深的老巷子,衚衕裡狹窄陰暗,少有行人,蒼蠅和老鼠在四處寄生,爭搶食物。
這裡是有名的“黑交易”和警方線人衚衕。
到地方停車,走進衚衕。
陳曉和同事站在一個垃圾箱後面,他同事抓着個瘦小青年的衣領,青年身上沾滿垃圾泥濘,半坐在地上,陳曉同事抓把臭氣熏天的布團往青年嘴裡塞,青年驚恐的看着我走來。
陳曉從包裡掏出車鑰匙遞給我。
他身上傳來一股臭味,我捂着鼻子說:“你們幹嘛呢!”
陳曉回頭看了看,點上煙衝我一笑說:“正審訊呢,小偷。”
我奪過他手上的煙抽着說:“怎麼不帶回去審啊,還讓人吃尿布不太合適吧。”
他說:“你不會是來採訪的吧?”
我看看他身後的青年說:“別事後被人小偷舉報了。”
晚上,許願來電說場地已定,讓我和子宣去看看。
我說:“太快了吧。”
他說:“時間就是金錢!我要用最快的時間實現夢想。”
我和子宣帶着楚晴去找他。
地方在市中區世紀廣場旁邊,新建的獨棟三層樓,精裝修,中空格局,很適合開夜場,能省下不少裝修費。
老闆叫萬豪,理着個光頭,也是個年輕富二代,和許願一見如故,兩人特別喜歡在一起侃吃喝玩樂的事。
今天聊得高興,萬豪當即拍板把房子租給許願,原先租金三十五萬每月,給許願便宜了五萬。
我們趕到時,許願和萬老闆在大廳喝茶,萬豪看到楚晴走進來,立即奔過去和她握手,把楚晴嚇了一跳。
萬豪彎腰說:“您忘了,您還採訪過我爸,他是鹿城福建商會副會長,叫萬富,做紅木傢俱生意的!”
楚晴恍然大悟,說:“記得記得!你爸個子不高,近視眼,戴副金絲眼鏡。”
萬豪高興地說:“是他,是他,他哪是近視眼,戴的是平光鏡,說這樣看起來比較有文化!”
大家都笑了。
萬豪非要請大家吃晚飯,於是就近找了家飯店。在飯桌上,萬豪敬了楚晴幾杯酒,又要和她拍照合影,楚晴痛快答應了。萬豪一高興拍着腦門子對許願說:“看在楚晴的面子上,租金再便宜十萬,就當兄弟我入股了,股份多少你說了算!”
許願也高興地握着萬豪的手說:“算數嗎?我們合同都簽完了!”
萬豪從皮包裡拿出一份空白合同說:“我說了就算,重籤!公章我都隨身帶着呢!”
這一趟,還爲許願省了房租,大家都很高興。
楚晴代表大家跟萬豪喝了好幾輪酒,萬豪還答應爲許願免費提供一批高檔酒吧傢俱,許願激動不已,打電話叫美羽過來要飯後去唱歌。
正在商量去哪,我接到孟醒電話,她說昨晚光顧着吃飯,本來是有事跟你說的,結果吃完飯就給忘了。
我看了下時間,才九點多,就說:“那我去找你吧。”
她說:“好啊,我在非常海樓下等你。”
因爲晚上喝了點酒,把車停在飯店門口,打車去非常海公寓。
這晚也是個晴朗之夜,偶爾有風吹過,掠過臉頰時會有一絲乾爽的涼意。
非常海公寓離濱河不遠,我和孟醒順着公寓前面的街道慢慢朝濱河畔走去。
這幾年,政府沿着穿城而過的濱河建成一條長十多公里的河畔公園,裡面花草繁茂,竹林涼亭,在城市中形成一道風景優美的綠色長廊。
天氣還有些涼,公園裡的人不多。我倆走到一個名爲“柳葉花時”的林園,一排垂柳沿河生長,柳枝彎腰垂地,隨風搖擺。
柳林背後是片開闊草地,盛開着各種花木。小桃紅藏在迎春花叢裡,粉紅色花枝迎着初上明月四散張開,被風雨吹落的花瓣零零散散撒落在石子路邊。
我們在花間小路上說着話慢慢走着,園林裡沒有路燈,只有月光透過林木星星點點灑到地面上,河對岸的城市樓羣街道燈火輝煌,隱約能聽到喧鬧繁雜的聲音。
經過林園涼亭時,有兩個黑影突然走出來。我伸手拉孟醒,她朝黑影問
:“幹什麼的!”
黑影停住沒說話,透過朦朧的光線,發現是對年輕男女,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穿着中學生校服,應該是正在談戀愛的學生。
孟醒走近說:“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家裡不擔心嗎?以後別到這麼黑的地方玩,不安全!”
倆學生看清楚我們後,女孩從男孩背後走出來說:“談戀愛不來人少的地方,難道要站大街上表演啊!真倒黴!”
男孩擠眉弄眼說:“你們不也是來玩的嗎?我們給你倆騰地方。”說完,就拉着女孩哈哈笑着跑了。
孟醒又好氣又好笑:“這倆孩子!”她扭頭問我:“嚇你一跳吧?”
“我沒害怕!”
“那你還拽我?”
我說:“那是怕遇到壞人打劫,想保護你來着!”
“壞人都跑了,你還不鬆開我。”她揚揚手。
我鬆開,孟醒誇張地揉着手說:“你腿哆嗦什麼?”
我雙手插兜看着別處說:“誰哆嗦了?可能剛纔腳踩空了。”
她哈哈大笑,指着我說:“你承認哆嗦了?害怕就說出來,沒什麼丟人的。”
我只好說:“我是哆嗦了,但不是害怕,是緊張!”
她還在笑:“你緊張什麼啊?”
我說:“誰跟警察在一起不緊張啊?”
孟醒盯着我說:“只有壞人看到警察才緊張,老實說,你是不是又犯什麼事了?”
她用了個“又”字,我心裡“突”地跳了下,突然想起“豔照”事件,就低頭不語。
跟在孟醒後面走出柳葉花,站在河岸上看着遠處,那裡燈光星星點點,城市倒影被河水衝得影影綽綽。
她說:“跟你說件事。”
我說:“好啊,你說吧。”
她說:“前些天,有個叫李軍的來找我,他是你同學吧?”
我心裡又“咯噔”一下,隨口答應:“嗯,高中同學。”
她接着說:“他跟我說了鬼魅時光的事,我知道張帥陷害你。”
心裡既震驚又感情複雜,弄不清李軍爲什麼會跟孟醒說這些,就囁嚅着說:“你相信他?”
孟醒凝視我幾秒鐘,說:“我相信你!”
我看着她,悲喜交加,眼角溼潤。
她把臉湊過來說:“你哭了?”
我把頭扭向一邊說:“誰哭了,風吹的。”
她笑了,又說:“但你確實左擁右抱,上演人蛇大戰來着!”
“我那是被壞人陷害!”
她大步向前走着說:“誰知道呢!”
我跟上去說:“我腿終於不哆嗦了。”
送孟醒回家,她沒說讓我上去坐,我也沒說要離開。兩個人就這樣說着話走進她的公寓。
進屋後,孟醒掛好警察制服,換了件寬鬆的藍色毛線外套,把頭髮向腦後紮了個鬆散的髮髻,髮髻旁邊有兩縷頭髮垂在肩上,額前齊眉的劉海向一邊傾斜,一個嚴肅的警官瞬間變成了大女孩。
我倆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電視里正在演綜藝節目,主持人問某女星選男友的標準。
女星想了想說:“不抽菸,不酗酒,不挑食,不泡妞,能賺錢,吃苦耐勞,在人羣中能引人注目,穿衣服不用是品牌但很有個性,有時還很時尚。最好有點音樂細胞,會唱歌,還懂點樂器,沒事能哼哼幾句。最重要的一點,他要有禮貌,經常懂得跟別人說謝謝!”
孟醒在旁邊聽完說:“她要求好高啊!”
我說:“這種男人很普遍,大街上到處都是。”
孟醒說:“瞎說,哪有啊。”
我笑着不語。
她說:“你笑什麼,狡辯!”
我說:“很多男性乞丐都是這個標準。”
她盯着我,想了一會兒,突然大笑起來。
喝着她泡的檸檬茶,盯着客廳角落畫架上那幅未完成的油畫問:“你畫的是什麼?”
她伸着腦袋朝那邊看看,略帶神秘地說:“畫完告訴你。”
我看着她說:“很美!”
她忍住笑說:“口是心非,才畫了一半,還不知道畫的是什麼,就說美!”
我一字一頓輕聲說:“我說的是——你很美!”
她沒說話,我慢慢傾斜身子抱住她,正對着她的臉看着她的眼睛。隨後,我輕輕吻她,她的嘴脣薄而發燙,帶着淡淡的檸檬味道。
雙脣相接的剎那,內心涌動着激烈又不可抑制的情感。孟醒猛地抖動了一下,我繼續親吻她。
我緊緊抱着她,聽到彼此急速的呼吸。我們在擁吻中倒退着走向臥室,衣服在地上零散地掉落。
最後,我們同時倒在牀上,黏在一起。
牀緊挨着大玻璃窗,屋裡沒有開燈,也沒有拉窗簾,月色如洗。
輕輕褪去她的衣服,她挺拔圓潤的上身一下子跳躍到眼前,胸前像盛開着蔥鬱的花朵,在清亮的夜色中釋放着誘惑。我俯下身來,它們光滑柔軟地掠過我的脣角,一種溫暖撫過面頰,我伸出雙手,輕撫那美麗的溫柔,讓柔軟溫熱的花朵在手心裡慢慢綻放,溫暖如春。
我輕輕咬着她的耳朵,手撫着她光滑的肩膀,觸着她左肩上細微的疤痕。這是孟醒在南方小城清羅槍戰中留下的印記,藏在孟醒心裡那段往事一下跳躍到我的腦海中。
沒有在她肩上多停留,不想引起她對那段傷痛往事和蘇靜的回憶。離開那個疤痕,然後順着她柔軟的脖頸親吻。
孟醒身上有種獨特的、淡淡的香草和水墨氣息。她的身體因爲緊張在微微抖動,我慢慢觸到她的嘴脣,像叩開一扇神聖的殿門,我們在試探中親吻,直到脣舌交錯,難分彼此。
隨後,我倆赤身裸體緊緊相擁在一起,在瘋狂中親吻、撫摸、熟悉着對方的身體,讓體溫和肌膚緊密融合在一起,當她的身體變得溫暖溼潤時,我託着她,迫不及待地想和她融爲一體,在進入的一剎那,孟醒發出輕微的喊叫,隨後抱緊我,手指緊緊地抓着我的肩膀。
孟醒的身體細滑柔軟,像綿柔的綢緞,讓我很快釋放了長時間積蓄的能量,無法遏制地躍上巔峰。
過後,她轉過身去,半捲曲着,我從後面抱住她,頭伏在她帶着汗珠的肩膀上。
就這樣擁抱着躺了一會兒,身體又重新沸騰起來。把她輕輕翻過來,讓她半跪着趴在牀邊的白色大理石窗臺上,一點點親吻她背上的肌膚,輕輕撫摸她光潔的後背,一直到平坦的小腹,孟醒俯下的身體炙熱而修長,月色在她光滑白皙的皮膚上塗抹了一層銀白色的光影,她拱起的身體曲線生動而美麗。
不可抑制的衝動重新席捲而來。我俯下身子,緊緊貼着她,用腰腹裹住她,兩人再次融爲一體,像化成一團夜色裡歡快遊動的飛魚。
最後,孟醒無力地倒在牀上,像釋放了所有的能量,胸部聳動着,大口喘着氣。
把她平放到牀上,彼此緊挨着躺下。孟醒臉頰上流淌着幾顆汗珠,眼睛微閉着,長長的眼睫毛一張一合,嘴脣因興奮而發出鮮豔的紅色。
我側身親了她一下,把頭放在她胸前,能聽見她快速的心跳和微微喘息,手指在她細如凝脂的皮膚上游走,我附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那時刻,月亮就掛在窗外,浮雲把
它修剪成透亮的半圓形,風洗滌過的天幕湛藍純淨,月光穿過玻璃傾灑到屋內,鋪滿大牀。
樓外有丁香花在深夜裡無聲地綻放,淡淡的花香飄蕩在空氣裡。我倆在月光籠罩的頂層公寓窗邊相擁而眠。
月光輝映着整個城市,銀白色的光線,隨着流雲清風在緩慢遊動,平鋪到高樓上、街道邊、花園裡,從每個繁華或孤獨的角落,傾城而過。
早上醒來時,孟醒還在熟睡,清晨陽光懶散地照在她臉上,在她額頭投下一小片金黃色,她好像在熟睡中夢到了什麼,鼻子不時翕動着,嘴角帶着微笑揚起,嘴脣透着鮮豔的紅。
孟醒的臉特別精巧,五官如同一筆一筆用心勾勒出來的,線條分明又恰到好處地圓潤。她並不嫵媚,但溫暖。不像別的漂亮女孩,讓擁有的人覺得她隨時可能要跑掉,隨風搖擺,飄忽不定,不屬於任何人,必須隨時寵着、驚喜着、浪漫着才能籠得住。
熟睡中的孟醒,就真實地躺在你身邊,她身上,無論是氣味還是皮膚、表情都帶着乾淨,只是單純的乾淨,這種乾淨深入每一個毛孔,不帶任何雜質。
肚子餓了,就穿上衣服走進廚房。做了兩個煎蛋蔬菜三明治,把冰箱裡的牛奶拿出來熱好端到牀頭。
她已睜開眼,躺在被窩裡接電話,表情凝重。
通完話,她把電話往旁邊一扔,看着我端過來的早餐興奮地說:“你做的?”
我說:“是啊,不過你家裡只有麪包雞蛋,只能做這些。”
她湊上來,胳膊纏上我的脖子說:“我還真餓了,好久沒有在家吃早餐了。”
我說:“那讓我做你的長期飯票吧,每天變着花樣給你做好吃的。”
“一頓早餐就想收買我?”她仰着頭說。
我坐到牀邊,摟着她,嘴脣摩挲着她光潔的後背,往下游走。
她忍不住笑起來,用被子遮住上身,說:“你這個壞蛋!”
我湊到她跟前說:“我這是得到了人民警察的許可!”
這時,她電話又響了。
我問:“誰這麼早打電話,搗亂!”
孟醒說:“同事,昨天帶着特警出任務,遇到犯罪嫌疑人引爆炸彈,爲了救隊友,他撲上去受了重傷,我得趕緊去醫院。”
接完電話,她表情沉重地說:“一個好警察,尤其是刑警,不在於你多勇敢,而在於當危險來臨,戰友命懸一線,在巨大的緊張和恐懼中,你是否有勇氣撲上去替他們擋住子彈。”
我捧着她的臉,認真地說:“我不勇敢,膽子也很小,還經常被人陷害毆打!但我會拼命保護你,別說子彈,就算是炮彈或刀山火海,我也會擋在你前面!不讓你受一點傷害!”
和孟醒的關係有了不可思議的變化,這是我怎麼也想不到的。
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李軍,這個曾經讓我愧疚過、憎恨過,已在本地流氓圈變成“李大愣”的男人,卻促使我最終和心愛的人走在了一起。我想弄清楚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促使他改變,背叛張帥,沒有任何預兆地幫我。
但仍舊沒有人知道他的確切行蹤,手機號又處於停機狀態。孟醒說李軍是直接到公安局找的她,說完“鬼魅時光事件”後就匆匆離開了。
那之後的一箇中午,在郊區做完採訪到快餐店吃飯。結賬時,看到有個男人坐在角落吃麪,有兩個結賬的人爲二十元飯錢爭論不休,其中一個爭執不過被推倒在吃麪的男人身上,男人火冒三丈,掄起一瓶啤酒就要爆頭。
這時,我們四目相接,都愣住了。
李軍就這樣鼻青臉腫、傷痕累累地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他臉上帶着瘀青,走路一瘸一拐。我心情複雜,想過去打招呼,感謝他向孟醒澄清一切。
李軍起身就走,我追上去喊:“李軍,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他站住,猶豫着,面無表情說了句:“我們扯清了,誰也不欠誰了!”說完把上衣往肩膀上一搭就走了。
我對着他的背影大聲說:“李軍,我欠你的!”
李軍在遠處,身子一抖,停下來但沒轉身,最終卻沒有說話,又慢慢走出了我的視線。
從這以後,有消息說,他離開了鹿城,去向不明,臨走前被張帥手下暴打一頓,身負重傷。至於他爲什麼選擇離開,衆說紛紜。直到很久以後,他再次出現,並和我的命運相聯後,才知道他之前的遭遇。
廣告提成讓我有了一大筆閒錢。我家的房子是十多年前買的三室一廳,地方很大,但裝飾陳舊,地板已開裂,就想用這筆錢先裝修下房子。
找了家裝修公司,讓他們出了套時尚家裝全案,包括贈送部分配套傢俱,全部下來才十多萬,就簽了合同。
房子裝修完,請保潔公司做清潔,看着煥然一新的房間,心情無比高興,立即給孟醒打電話:“晚上一起吃飯,有東西送你。”
孟醒說:“好啊,我今天下班早,你說去哪兒?”
帶着孟醒去城中心商業街吃飯,在逛街時,一幫年輕人爲了排隊順序突然動起手來,有人輪着棒球棍和匕首,眼看就是血案。孟醒扔下包,飛身上前,衝到混戰人羣中,幾個飛踢和輪肘打翻了幾個領頭的鬥毆者。
等警察到現場時,孟醒拉着我偷偷溜了。
突然覺得她是那麼高大,就抱住她說:“你真是我的驕傲!”
拿出一把家門鑰匙,放到她手裡,她低頭看看問:“這是什麼?”
我說:“我家鑰匙!”
她笑了,說:“你家鑰匙給我幹嗎?我拿鑰匙開你家門,你父母還不把我當賊抓起來。”
“他們在國外,常年不在家。”
“你一直自己住?”她有些意外。
我捧着她的臉深情地說:“不!我和你,兩個人住!”
我從老姨那兒搬回家。爲此,還開了個家庭會議,遠在法國的老媽也參加了。大家一致不同意。
冉靜說:“你自己住,能照顧好自己嗎?”
陳曉在旁邊偷笑,說:“瞎操心,他能是自己嗎?都這麼大了,現在又是春天,晚上一個人能睡着嗎?”
冉靜嚴肅地看着他:“你什麼意思!一個人就不能睡了?非得找人陪才能睡着是不是!怪不得你去外地辦案時一到晚上就不接電話,是不是還有別人?”
陳曉止住笑:“你說什麼呢,我那是在工作。你不相信別人,總相信一個警察吧。”
我看着他倆說:“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也不會亂來。”
老媽還是不放心,我說這關係到愛情生活。一提愛情,老媽當即表示支持。
孟醒不肯搬過來,說各自需要獨立空間。
帶她到新家參觀,她立即被客廳設計新穎的小酒吧檯吸引了,吧檯後面的木質酒櫃裡擺放了上百瓶酒,多是進口紅酒,是爸媽從國外帶回來的。
打開紅藍相間的夜燈,整個吧檯籠罩在一片炫色中,引來孟醒一聲驚呼。
我深情地說:“以後我們在自己家品酒!”
孟醒盯着吧檯說:“我決定了!”
“搬過來?”
“想得美!”
“那你決定什麼了?”
她看着我說:“我不搬過來,但可以在這兒夜不歸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