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只心疼總經理：“這麼晚，你還跟着些小孩子熬什麼夜啊。”
龍芷羽懶得理董事長，安排唯一還算清醒的楊倩跑前面開路，懵裡懵懂站起來的李媛媛倒是能接過走着都能睡着的沈佳凝。
於是等一行人下樓來，沿途都有精神抖擻的學生在招呼接待了。
劉江濤還能帶着黑娃迴避下。
陳燕玲、高雨欣更是在校門口姿態滿分的替代保安。
操場上整齊排列的貨車、教練車，加上站在旁邊面帶微笑的學生們，有點南翔技校的陣勢了。
要知道這已經是半夜兩點！
差不多隻有五六攝氏度的陰冷低溫夜晚。
只爲了迎接客商投資方，半夜扯起來這樣的場面。
有人也許會覺得小題大做。
這邊也是閒聊着就從所有人身前走過。
有必要裝這個場面嗎？
但恰恰這纔是展示團隊實力，凝聚力的縮影窗口。
只有上下一心的隊伍，纔會這樣一個個兒滿帶笑容，半夜三更還很是好奇又興奮的樣子！
而不是滿腹牢騷，罵罵咧咧的在應付。
其實已經輪流做過企鵝CEO的三人，比趙德柱更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頗爲驚訝的看着這沿途百來號人的隊伍。
龍芷羽半欠身，扶着手臂引導介紹的姿態絕對沒得說。
但她體現出來的是企業文化薰陶過的訓練有素。
跟這些半成品的高職生，努力想做點什麼貢獻自己的滿臉真心不同。
再看看走了幾步終於清醒點，又勉力並肩做好花瓶的倆傻子姑娘。
而趙德柱拖拉在最後，又跟最後面斷後的陳燕玲她們勾肩搭背。
一點都沒猥瑣感，摟摟轉頭又勾搭丁偉去了。
無論男女被他摟着都是指手畫腳的一陣比劃。
明顯都是談事，而沒有私情。
二富挨着指：“我發現查爾斯在管理帶領團隊上，有種特殊的個人魅力？”
洛克認真：“也許就是龍女士負責團隊紀律建設，查爾斯卻通過感情調和，兩者之間正好軟硬兼備？”
龍芷羽看了眼卻說：“他呀，內心高傲得老子天下第一，瞧不起這個又瞧不起那個，其實是缺乏安全感，喜歡肢體接觸尋求心理安慰，動不動就摟摟抱抱的說話，男女生也沒個忌諱，我說了他好幾次了！”
二富和洛克笑得哈哈哈，還偷偷兩人詭笑。
他們都看出來點口嫌體正直的氣勢。
亨利負責拿相機留下這些場面：“好像也是，如果我的手機上集成了照相機，這個未來發展方向會完全不同，今晚我有點睡不着了。”
二富也說自己喝茶喝多了，再聊聊。
這仨看來都是夜貓子。
洛克還把合約文本的一半給了龍芷羽。
看來都默認趙德柱的事情，跟這位總經理劃等號。
其實趙德柱是在摟着問其他安排。
陳燕玲說馮曉婷帶了一部工作車三四名同伴，跟租用的大巴車待在酒店陪同那二十多人。
爲了省錢，馮曉婷他們直接睡在大巴車上了。
而六七名企鵝高層助理秘書，則早就不聲不響的跟帕薩特和商務車，帶着行李過來待命。
所以提出馬上跟進趙德柱的是楊倩，但帶領這麼多人過來張羅局面等待的是龍芷羽。
趙德柱點頭簡單分配明天的安排，要求呈現出真實的樣子，自己就帶着昏昏欲睡的神經回寢室了。
龍芷羽也考慮確實應該給這邊準備幾間客房。
現在還真的只有請大老闆住寢室。
好在對二富他們來說也是個有趣的憶苦思甜體驗。
他們甚至還趁機觀察了下自己的團隊成員反應。
老闆啊，往往都是在這些細節裡面，發現哪些人跟不上自己的。
龍芷羽則回校長室湊合一晚，本來她就經常在那睡午覺。
但莫名的她也有點睡不着，乾脆認真看那套合約。
很顯然在這座不起眼的西南學院裡，對大部分人來說平淡無奇的一個夜晚。
將有很多人的命運會被徹底改變。
哪怕有幸能在那間董事長辦公室外聽見隻言片語的幾人。
都很難意識到這點。
沈佳凝這種就在桌邊的，更聽不懂那些內容意味着什麼。
只知道柱子跟人談得好辛苦，那麼晚。
第二天一早呵欠連天的出來晨練，發現居然從趙德柱到高雨欣都一個不少。
趕緊歡笑着把馬尾紮好加入進去。
聽趙德柱抱怨瞌睡沒睡夠，卻因爲習慣了六點過就醒，還好不用開車去接人。
高雨欣都敢鄙夷他了：“今天也可以接呀，不用開車跑那麼遠，幾步路。”
其他女生就在媛媛的帶領下哧哧笑。
一點不把董事長放在眼裡。
吃早餐的時候，龍芷羽略顯疲憊的鄙視批評他：“一早我就在窗戶你跟一羣女生嘻嘻哈哈，你好歹在客戶面前注意點形象！”
她從來沒這麼早在學校待過，也就沒見過這種全校師生都習以爲常的盛況。
趙德柱幸福的無辜：“你吃醋就明說，我可以考慮換時間晨練。”
龍芷羽冷笑呵呵，然後突然想起來：“你昨天籤這個合約，徹底就算是企鵝公司的管理層了，未來難道我們這家教育公司、高職學院也要被企鵝兼併嗎，這可是我爸一輩子的心血。”
從沒在公司上過班的趙德柱，也有點懵？
嗯？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生四大傻，炒房炒成房東，泡妞泡成老公，健身自了宮，炒股成了股東？
一開始說稱呼他是企鵝公司未來的首席體驗官，還覺得挺感動。
因爲只是個尊重的虛職。
現在居然真的成了正兒八經的特別發展組頭頭：“你確定？”
龍芷羽無奈：“你簽字都不細看下，首席體驗官CX0的聘用合約，遊戲事業部特別發展組建立合約，你以企業股東合夥人身份帶領這個項目組，目前管理級別定在高級總監，在整個十級薪酬架構裡面，這是僅次於總裁的級別，可以拿四十到五十萬之間的年薪，然後按照項目業績提成，無上限。”
趙德柱更懵：“年薪？誰給我發工資，他們仨？”
龍芷羽都翻了個空姐式的白眼：“你自己給自己發啊，整個特別發展組是你自己打理，公司可以掏錢投資，並沒有限定投資上線，但有權隨時終止，一切都看你帶着這個組能賺多少錢，你給自己定多少工資，定多少業績提成，都是你自己決定。”
趙德柱開始有點明白了：“那些遊戲工程師的工資也是我決定發多少？”
龍芷羽卻搖頭：“不，這些人都是固定在薪資架構裡， 由總公司發薪水，但獎金髮多少取決於你賺多少給多少，不像你完全自由。”
想想還補充：“十級架構裡，本科生纔到第二級，研究生第三級，博士第四級，後面全都是憑能力憑資歷才能爬上去的工程師、專家、經理、總監，你這可能是人家整個二級以上學歷最低的，還是沒畢業沒證，全世界都是最高價的高職生了吧。”
趙德柱得捋捋：“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是企鵝的人了，只是沒工資，賺到錢隨便拿多少我說了算，他們全力配合我，要人給人，要錢給錢，是這個意思吧？”
龍芷羽點頭：“你非要給自己基本工資，也沒人說不對……以前我們航空公司，做了幾十年的老總明面上還拿不到這麼多呢。”
04年啊。
年薪十萬都是好多公司打雞血的目標了。
趙德柱聽出來了：“你的意思是我不拿？”
龍芷羽以她的工作經驗來建議：“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五十萬啊，你得給他們產生多少效益？要耗費多少精力，你還怎麼學習、比賽、運營職業教育，難道你真的去做遊戲？遊戲能賺多少錢？”
還是那種沒把遊戲產業看在眼裡的老思維。
趙德柱呵呵一笑，情不自禁的傲然：“能賺多少啊……這工資我還要定了，哪怕拿來給娜娜買衣服也好啊。”
剛喝了點粥的龍芷羽差點被他這工資安排噎住：“啥？”
趙德柱理所當然：“我要讓娜娜當個無憂無慮的富二代啊！”
龍芷羽還要想想才能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