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出身便是原罪
洪容端很欣慰。
他之所以會說要外出數年，就是希望在這數年的時間，姬洋明白他佈置這一切的用心。
能夠明白修煉一途，爭的不是一時之長短。
姬洋的天賦，比起他前面六位弟子還要高，只要能夠穩住，便是可以踏入洞虛境。
他就怕姬洋穩不住。
化靈殿那邊，師侄林南將姬洋進入蒼天界的行爲給彙報了宗門，當看到姬洋在化靈殿下方的坊市，對聖府弟子直接出手，他就怕姬洋和他前面六位弟子一樣，充滿傲骨且性子剛烈。
爲此他才佈置下這小院子，留下這些標語和玉簡，尤其是第一個玉簡，關於那位中州玄劍派的天驕的描述，就是要給姬洋警示。
……
……
“多謝路師兄解惑。”
“姬師弟不用客氣，你我兩人師尊乃是同門師兄弟，你我二人自當多親近。”
楚寧告別了林南，沒有急着回住處，而是就在聖府裡閒逛了起來。
“怪不得師尊不願意收徒，原來在自己之前有六位師兄戰死了。”
一邊走着，楚寧回想着從林南口中瞭解到的情況，自己並不是自家師尊唯一的弟子，在自己之前師尊也收了六位弟子，只不過這六位弟子都死了。
三位死在秘境中，有兩位死在與他人戰鬥中，還有一位死的不明不白，疑似是有洞虛強者出手了，自家師尊搜尋了百年，卻未能發現是哪位洞虛強者出的手，對方做的極其隱秘。
“也難怪自家師尊會心灰意冷，這份打擊太大了。”
楚寧將自己代入師尊，悉心栽培的六位弟子，前後相繼死去，不心灰意冷纔怪。
咚！
就在楚寧思考的時候，府中有鐘聲響起。
鐘聲響徹，讓楚寧渾身一震，只感覺體內的天地元氣都活躍了幾分。
“這鐘只怕是虛器。”
楚寧眸子微微眯起，他修煉的不動如山訣，體內天地元氣乃蘊含山威。
山威沉穩，是最不容易受到外界影響波動的，但現在僅僅一道鐘聲就讓他體內天地元氣出現波動，變得活躍起來，足以說明這鐘聲之不凡了。
“就是不知道聖府這鐘和我那喪魂鐘相比，誰更厲害。”
在楚寧思考的時候，一道身影落在了他的身旁。
“姬師弟，講道之鐘響起，姬師弟可要與我一同前去聽長老們講道。”
“講道？”
楚寧有些詫異，林南看出楚寧的疑惑，解釋道：“宗門每隔百年，都會安排一位長老講道，這鐘聲便是通知所有弟子，若要聽講道的，即刻前往傳道廣場。”
“洪師伯沒有告訴姬師弟，想來是因爲洪師伯覺得姬師弟不需要。”
講道的是聖府的各大長老，而楚寧身爲洪容端的唯一弟子，自然不缺解惑之人。
這就好像本身家裡就有一位特級教師，自然不需要去參加學校給組織的高級教師大課堂。
不過楚寧最後還是跟林南一同前往傳道廣場，一來是他有些好奇，二來也是想要藉此機會瞭解一下聖府的化神弟子的情況。
這種長老級別的講道，能去聽課的都是化神強者，再低一些的元嬰強者聽洞虛強者講道，反而是拔苗助長，會亂了道心。
……
聖府裡面，允許弟子低空飛行，楚寧跟隨林南，朝着聖府西邊區域而去，一刻鐘後，抵達了傳道廣場。
傳道廣場位於一處院子之中，而在這院落之中有着一座山峰屹立，山腰之中，一道身影站立於那，楚寧認出了這位講道長老的身份，正是當初爭奪他的那位四長老。
山峰下方，廣場之上擺着一千個蒲團。
此刻這些蒲團上面已經有不少身影落座，同時也有身影從院子裡走進，尋找一個蒲團落座。
但最前方的十個蒲團，卻無人入座。
楚寧和林南進入院子，蒲團上不少身影都看了過來，當目光落在楚寧身上的時候，這些人眼神之中帶着探究之色。
在場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長老弟子，在聖府大殿裡諸多長老爭搶楚寧爲徒的事情他們也都聽說了，有齊長老這位大嘴巴在，這些事情在聖府化神級別弟子當中不是秘密。
有人羨慕，有人質疑，也有人眼中有着不服氣。
一個來自小世界的修士，憑什麼能夠受到諸多長老爭搶？
蒼天界修士對小世界修士充滿了優越感，哪怕是在聖府內部也是如此。
“他就是姬洋？” “能讓這麼多長老爭搶，沒看出有何特殊之處。”
“十大首席之位，就不知道他敢不敢坐了，以往洪師叔的幾位弟子，可都是坐在十大首席之位的。”
就在這些弟子傳音交流，院子裡又有一道身影出現，看到這道身影，現場不少修士臉上有着驚訝之色。
這位怎麼會來？
走進來的青年男子，整個人散發着強大氣息，神情桀驁，視線從始至今都沒掃過周圍修士，徑直走到了最前方，在最前面十個蒲團中的一個落座。
“姬師弟，此人是六長老最看重的弟子封興，到現在僅僅修煉兩千多載，且早在五百年前就踏入了化神後期境界。”
林南在楚寧耳畔傳音，楚寧眯着眼睛看向對方，修煉只有兩千多載，五百年前就踏入化神後期，這意味着修煉僅僅兩千載就成爲了化神後期強者，確實是有驕傲的資本。
在九境，兩千年修煉能夠踏入化神中期就已經算是絕頂天驕了。
“封興深得六長老看重，以往這種長老講道從未出現過，除非是每千年一次的府主講道，封興這些首席弟子纔會現身。”
“首席弟子，府裡有分首席弟子和普通弟子？”
楚寧好奇詢問，在弟子閣的時候，他與那位張師兄聊了好些天，對宗門的情況也有些瞭解，宗門並沒有什麼首席弟子之分，只有長老弟子和執事弟子。
一般執事也就是長老的弟子，而執事的弟子便等於是低了一代，是不同的兩個圈子，沒聽過有什麼首席弟子。
“這是咱們這些長老弟子自己內部給評的，就以每次講道最前面的十個蒲團爲準，只要坐在這蒲團上面的，便算是首席弟子。”
“蒲團的座位不是先來先得，而是誰實力強誰就坐前面，實力不夠坐在前面，會被其他師兄弟給挑戰。”
林南給楚寧解釋了一下首席弟子的由來。
自認有資格坐前面十個蒲團的，就可以坐上去，但如果其他弟子覺得你實力不夠便可以向其發起挑戰，失敗者離開座位。
因此，能夠坐在前十位置的，被他們稱之爲首席弟子。
宗門長老們也知道這情況，卻沒有阻止，這也是讓弟子們能夠有一個修煉的動力，要想成爲首席，那就要有服衆的實力。
“雖然宗門沒有首席弟子一說，但真要成爲了首席，宗門在資源上面也會有些傾斜。”
聽完林南的解釋，楚寧倒是對這首席弟子之位沒什麼興趣，槍打出頭鳥，有自家師傅在，他又不缺宗門傾斜的這點修煉資源。
看到楚寧對首席之位沒什麼興趣，林南也沒再說什麼，帶着楚寧在中間位置找了兩個空蒲團便是坐了下去。
林南一坐沒什麼，隨着楚寧坐下，其他人瞬間所有目光都落在楚寧身上，眼神中有着不解，有着冷笑，有着譏諷……
“哥們我就選個座位坐下，伱們這是什麼眼神？”
感受到周圍人的眼神，楚寧有些無語了，林南看了楚寧一眼，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傳音道：“姬師弟不必在意，這些人會意外是因爲以往洪師伯的幾位弟子，來到這裡都會選擇首席之位，這些人是覺得你沒選擇首席之位，覺得有些意外。”
聽了林南的話，楚寧在心裡撇了撇嘴，所以自己之前的那些師兄都這麼猛的嗎？
不過哪怕知道了原因，楚寧也沒打算挪動位置，前面那些師兄是他們，自己是自己，且想來師尊也不希望自己出風頭。
看到楚寧坐着無動於衷，周圍的其他弟子也都慢慢收回了目光，而於此同時坐在首席位置的封興卻是突然站了起來。
“真是無趣。”
封興視線落在楚寧身上，眼中有着：“原以爲這一次有人要入首席之位，本座就來當個守門者，誰叫本座和那幾位打賭輸了。”
話落，封興朝着山腰處的四長老行了一禮，大踏步朝着廣場外走去。
現場衆人的目光因爲封興的話，再一次聚焦在楚寧身上。
到現在他們算是知道封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封興所說的那些傢伙，就是府裡的那幾位首席弟子了，這些首席弟子是認爲姬洋會坐上首席蒲團，讓封興來這裡守門，看看姬洋有沒有坐上首席之位的資格。
“這位還真是不像洪師叔之前那些弟子，連個首席之位也不敢去坐。”
“小世界來的，哪能和咱們蒼天界出來的天驕相比，小心翼翼成不了氣候。”
“此人怕是不敢上這首席之位，畢竟被如此多長老看好，這要是被封興他們擊敗，豈不是丟了臉面。”
一旁的林南聽着其他人毫不遮掩的嘲諷話語，眼中有着一縷擔憂之色，這些師兄弟之所以對姬洋如此嘲諷，不外乎是因爲姬洋的出身。
若是姬洋來自於蒼天界，這些人言語不會如此刻薄。
同樣的，若是姬洋來自蒼天界，封興他們這幾位首席弟子也不會還要前來阻擊楚寧登首席。
十個首席位置，目前還有四個空缺，以往從來沒有過首席之位有空缺時候，其他首席弟子會守門不讓其他弟子進入首席的。
姬師弟無錯，但小世界出身便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