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媚啞然失笑道:“裴師弟,你想的太多了。這種靈酒之所以貴,工藝還在其次,主要是釀酒的靈果需要專門的場地才能夠成長,還得專人侍弄……尋常人別說弄來釀酒了,就連弄幾個果子嚐嚐都很艱難。不然,誰會跟靈石過不去呢?”
也是啊……
裴凌眼神一黯,在心裡嘆口氣,這條財路也不通。
嗯,好吧,就算可行,三個月功夫也不夠釀酒的。
這天筵席上裴凌分到一小盞靈酒,淺碧色的酒液香味醇厚,淺啜一口,入喉綿長辛辣,接着丹田之中似有一團火焰升起,迅速燒向四肢百骸!
身側陳媚柔聲提醒:“裴師弟,立刻運功吸收酒力,免得浪費。”
裴凌依言而行,功行一週天之後,便發覺這短短片刻,自身靈力已增長了一小截。
這還是相當一部分靈酒因爲他修爲有限,來不及攫取便已消散的結果。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裴凌忍不住看了眼陳桓,心道,“難怪陳師兄都練氣六層了,看到這種靈酒,也喜形於色。”
他也沒多想,喝完靈酒,便自顧自低頭夾菜。
當晚,裴凌赴宴畢,與陳桓等人被管家安排到客院休憩。
城主府的客院單獨佔據了東南角的一座園林,所謂的客房便是散佈在假山池沼中的一座座亭臺樓閣。
管家很明顯按照修爲的高低給他們安排住處,只是安排到裴凌時,黃顯卻忽然開口:“裴師弟入宗不久,很多地方都不懂,還是跟着我還有陳師兄一起,也方便我們指點他。”
聞言管家有些詫異,但也沒說什麼:“既然如此,那裴凌公子就請住兩位居處中間的小樓吧。”
裴凌對黃顯這話也有點奇怪,畢竟這一路上,黃顯雖然不能說完全沒理會他,卻也不冷不熱。倒是陳媚,十分熱情,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這時候如果是陳桓讓裴凌跟着他住也還罷了,這黃顯爲什麼會開口?
但轉念一想,可能就是因爲陳媚對自己太熱情了,黃顯不希望自己被安排在陳媚附近?
他如今滿腦子都是賺靈石,樂得清淨,也就沒說什麼。
因爲這些日子在陰屍雲上都沒能好好休息,進房後,他揮退了自薦枕蓆的婢女,倒頭就睡。
然而睡了沒多久,一陣陰寒的氣息將他從睡夢之中驚醒!
裴凌猛然從牀上坐起,眼睛尚未完全睜開,已經將牀頭的厭生刀抓到手中。
警惕四顧,入目是影影幢幢的陳設,卻什麼異常也沒有,只是那股陰寒的氣息愈發深重。
周圍安靜的出奇,原本小樓坐落葳蕤草木之間,入夜之後,蟲鳴不絕,但此刻,萬籟俱寂,他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
裴凌心頭一驚,原本還殘存的幾分睡意頃刻間一掃而空。
顧不得多想,倏忽足下一蹬,狠狠撞向不遠處的窗戶,同時高聲呼救:“陳師兄!黃師兄!救命!”
他的聲音落在空蕩蕩的庭院裡引起陣陣嗚咽般的迴音,裴凌一個翻身落在小樓前的庭中,卻驚愕的發現,四周靜悄悄的,彷彿只有他一個人在。
而入目也不是進來時生機勃勃的園林,而是一片破敗荒涼。
地上彷彿許多年沒有打掃,積累了厚厚的灰塵。
原本鬱鬱蔥蔥的花壇,此刻卻生長着一種張牙舞爪的黑色藤蔓,望去陰惻惻的,讓人下意識的想要繞着它走。
水波粼粼的池塘,如今烏沉沉的,
內中的錦鯉,也變成了一條條背鰭迅捷劃破水面的不知名生物,急速的遊動間,透着詭異與殘暴。
裴凌心頭凜然,緩緩拔出厭生刀,警惕的打量着周圍。
就在此刻,他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正不緊不慢的朝自己走來,舉目看去,卻不見人影。正狐疑之間,目光一低,驀然倒抽一口冷氣:積着厚厚塵土的青石地上,赫然有一行腳印,朝他蜿蜒而來!
那腳印細細小小,彷彿是個小孩子,單純看模樣,頗爲惹人憐愛。
然而裴凌非但生不出憐愛之心,還覺得毛骨悚然。
他握緊了厭生刀,看着那腳印到了附近,倏忽一刀砍過去。
“啊!!!!”
分不出男女的孩子尖叫聲響徹庭院!
這聲音高亢刺耳,別說就在左右樓閣裡住着的陳桓跟黃顯,哪怕是更遠點的陳媚等人,按說也該被驚動了。
但周圍的屋子裡仍舊沉寂,像是從來沒有人住過一樣。
裴凌心中驚疑不定,他其實沒感覺厭生刀砍到了什麼,但那看不見的東西顯然吃了虧,下一刻,四面八方都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跟着讓裴凌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庭中的地面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孩子腳印。
甚至還有嬰孩爬行的痕跡,潮水一樣涌向他。
“幽魂?詭物?”裴凌心中驚駭,血煞刀法施展開來,氣血翻騰之際,灰撲撲的庭院中彷彿升騰起一抹血光, 厭生刀以身體爲中心,劃出一個巨大的圓弧,輕紗似的血霧裹住厭生刀刀身,微微照亮出方寸之地的景象,這一次,他仍舊什麼都沒感到,卻能夠看到了。
血霧隨着刀身劃過的地方,是無數大大小小的半透明孩童,俱是十歲以下的模樣,但面容絲毫沒有這年紀小孩子該有的天真無邪,反而透着說不出來的邪異。
一雙雙眼睛看着裴凌,只見眼白不見眼珠,慘白的注視裡充滿了極致的怨毒。
就彷彿裴凌是殘害了他們的仇人一樣。
哪怕被血霧劃過時,宛如冰雪遇熱一樣毫無反抗之力的消弭,但那種怨毒的情緒,不減反增。
“陳師兄!黃師兄!”裴凌一面朝四周砍去,一面高聲喊道,“張師兄!蕭師姐!陳師姐!你們在不在?這城主府有古怪!”
四周樓閣一片死寂,唯獨他住的庭院裡,尖叫聲絡繹不絕中,涌上來的孩童卻只多不少,竟是前赴後繼、悍不畏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凌接連呼救無果,不再將希望寄託在別人的援手上,而是思索着獨自脫困。
城主府招待重溟宗弟子的客院爲何會有這樣的危險?
陳桓等人也還罷了,他今天頭一次見到端木城主,與這位城主可以說是無冤無仇。
難不成是李思廣三人的家屬買通了端木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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