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懸這名字,裴凌聽起來也有點熟悉,只是不等他仔細思索,李屏已經先自說道:“東域的盧懸,曾是我南域第一長老羅樵的入室弟子。”
“其原本是俗世乞兒,經羅樵長徒推薦,才成爲羅樵次徒,在羅樵隕落前,極受信任栽培。”
“論修爲,隱隱有羅樵座下第一人的意思。”
說到此處李屏不禁暗自一嘆,道,“若非羅樵師徒出事,此番外門大比,我南域也不至於自上到下都憂心忡忡……罷了,不說這些。總之,羅樵死後,諸弟子相繼隕身,這盧懸卻覷機投靠東域,反過來與我南域爲敵。”
“據域主那邊打聽到的消息,盧懸極有可能已經築基!”
“堪稱此次外門大比最強弟子之一!”
“此人的實力,必然強於你。所以能不能進前三,還得看你運氣。”
“若是提前跟他對上,你的名次,恐怕很難提高,甚至,如果他針對我南域弟子的話,很有可能故意阻止你進入前十。”
裴凌聽着,面色凝重。
築基期……裴凌頓時面色凝重,他到現在爲止,還沒有跟任何築基修士交過手。如果拿韓思古作比較,那麼,練氣九層巔峰的修士,包括當初的唐南齋在內,在對方面前,全如螻蟻一般!
他現在的實力,雖能輕鬆擊敗比當初唐南齋更強的公治言,但自認還無法做到如韓思古那般地步……
當然,韓思古是天道築基未成,莫說普通人道築基,就算是地道築基,與其相比,也差了一大截火候,此次外門大門,不可能有那樣的怪物,否則域主長老們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自己應該還有希望!
想到此處,裴凌沉聲說道:“我還需要上次那兩種刀氣,越多越好!”
李屏微微頷首:“好!”
※※※
轉眼四天過去。
有了李屏提供的刀氣,裴凌刀意精進很快,但距離小成,卻還遲遲有段距離。
只是外門大比的時間已經到了,
他也只能停下修煉,離開內室,去見李屏。
“域主讓我等到長老閣匯合。”李屏看到他,心情很好,道,“我們走吧。”
半晌後,長老閣,寬敞的大廳內,除卻侍立在側的婢子僕役外,稀稀落落的坐着不到十個人,氣氛凝重。
李屏入內看到這一幕,不禁面色微變:“怎麼了?”
爲了防止裴凌被挖牆腳,他是專門掐着時辰到的。
按理來說,這時候其他峰的人都應該到齊了,畢竟今日域主也會前來,誰敢讓域主等?
“宣輕輕跟端木明煙出事了。”鬼手峰長老沉着臉說道,“詭靈峰、鬼柳峰長老護衛不力,剛剛被域主罰去蠱淵鎮守百年,無詔不得離開半步!”
李屏心頭一震,道:“出了什麼事?”
“宣輕輕被同門師妹突襲,重傷垂死。”飛顱峰長老淡聲道,“端木明煙則忽遭上品符器招魂幡反噬,元氣大傷。此外……”
他看了眼身側的秦慶。
這時候李屏跟裴凌才發現,秦慶臉色有些蒼白,不遠處的沈遮,同樣氣息略顯凌亂。
飛顱峰長老緩聲繼續,“秦慶跟沈遮都受到了類似的算計,好在被及時救下,只是些許小傷,無傷大雅。”
說完這話,他跟鬼手峰長老都看向裴凌,沉聲問,“裴凌如何?”
李屏愣了愣,才轉向裴凌:“你……”
“弟子無事。”裴凌搖頭,心中十分驚訝,南域遴選總共五名弟子勝出,竟然除了自己之外,全部受到了襲擊,宣輕輕跟端木明煙甚至無法出戰?
“你沒事就好。”三名長老同時鬆口氣。
李屏皺起眉:“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就讓他們三個去迎戰其他域的五名弟子吧?”
“當然不可能。”鬼手峰長老陰冷一笑,“這件事情,域主已經得知,現在已經去了宗主面前,陳說我南域的委屈。”
飛顱峰長老微微頷首:“先等着吧,等會域主應該就會過來了。”
這番對話,聽得裴凌臉色微變,這南域到底行不行了?精挑細選出來代表南域出戰的弟子的安全都不能保證?
那自己此刻站在這裡是不是也有危險?
畢竟他可是本屆南域遴選第一!還是免試過關的第一!
只是轉念一想,卻意識到了什麼,遂放下心來,氣定神閒。
這時候秦慶跟沈遮對視一眼,忽然一起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禮:“裴師兄,本次大比,還請師兄照拂一二!”
“不錯。”見狀,鬼手峰長老與飛顱峰長老非但沒有不悅,反而微微頷首,附和道,“裴凌,雖然我們二峰往日對你沒有什麼情分,但外門大比之中,爾等都是我南域天驕,合該同進退纔是。”
“只要你願意提攜沈遮一二,他進入外門大比前十之後的獎賞,老夫做主,你到時候可以隨便挑選一半。”鬼手峰長老緊接着許諾,“你若是願意來鬼手峰……”
李屏臉色一黑:“混賬!域主有言,大比在即,不得私下動作,以免亂了天驕心境,這眼接骨上,你敢亂來!?莫非不將域主的話放在眼裡?”
鬼手峰長老面皮一抽,旋即若無其事的笑道:“是老夫失言了,不過,剛剛的承諾,絕對有效。”
飛顱峰長老冷眼旁觀,此刻慢悠悠接口:“我飛顱峰亦然。”
裴凌沒想到這二峰如此放得下身段,啞然失笑之餘,微微頷首:“若我有餘力,可以。”
畢竟,如果事不可爲,他也不可能爲了秦慶跟沈遮去冒險。
“多謝裴師兄!”有這句話,秦慶跟沈遮二人也已經放下心來,他們當日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事後都被各自山峰的長老耳提面命了裴凌的強大。
如果是平常時候,聽說墊底的槐陰峰橫空出世了一位天驕,驚才絕豔,實力冠羣,興許還會心生嫉恨。
但眼下外門大比在即,大比可不是遴選,需要考慮本域的將來,會控制傷亡。十年一屆的外門大比,原本就是要爲聖宗選出真正能夠入眼的新血,所以從來不在乎過程的殘酷,只求能夠磨礪出最值得打磨的璞玉。
關係身家性命,兩人哪裡還有心思嫉妒,巴不得己域天驕越強越好,更巴不得儘快抱上己域天驕的大腿。
當下,秦慶率先拿起旁邊的茶壺,給裴凌斟上一盞茶水,殷勤道:“裴師兄,請喝茶。”
沈遮慢了一步,微微皺眉,但立刻瞄準了不遠處的靈果糕點,運起靈力,迅速將數枚靈果雕刻成賞心悅目的果切拼盤,雙手捧過來,恭恭敬敬的說道:“裴師兄,請用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