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面色冷漠,魔門跟正道果然不一樣!
他不過是稍微客氣幾句,居然就直接騎到了他的頭上!
什麼出身低賤,什麼身份卑微,什麼沒有資格…
普天之下,強者爲尊!
他現在不管天生教的規矩是什麼,他的實力更強,天生教便得按照他的規矩去做!
“小輩猖狂!”
“卑賤之徒,竟敢謀害尊貴,罪不可恕!“
“區區一介下賤人奴血脈,如此大逆不道,天意當誅!當誅!”
眼見同門被斬,天生教其他太上護法頓時大怒。
【本始積無鼎】當空懸浮,其上的男子,眉眼之間的陽剛倏忽轉爲陰柔,齊齊化作女子。
與此同時,整個大陣所有陣紋隱沒,陰冷氣息洶涌澎湃。
霍其藻等人立時打出怪誕法訣,無數攻伐術法、神通、詛咒、毒術猶如驚濤駭浪,咆哮着朝裴凌當頭落下。
化身莫澧蘭踏空而立,玄衫與長髮齊齊飄揚,語聲縹緲:“衆!“
天地之間,瞬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祖劍復刻體,劍刃森寒如霜雪,崔巍殺意籠罩霍其藻一干人,爾後轟然斬落!
寒芒漫天,似銀龍狂舞,萬里飛雪,磅礴浩瀚,彌散整個這方天地。
這一次,【本始積鼎】上的女子沒有再轉變成男子,於是下一刻.…
轟轟轟轟轟!!
天生教的術法、神通、詛咒、毒術與祖劍復刻體立時對轟在一起,震耳欲聾的巨響間,強大的衝擊力如同波紋般圈圈散去,虛空不堪承受,皸裂出道道裂痕,漆黑的虛空風暴從中逸出,尚未有所動作,
已被更爲強大的衝擊力震碎。
只一剎那,劍氣四溢,祖劍復刻體已將所有術法斬滅,爾後餘勢不減,繼續斬向霍其藻一干人。
霍其藻等人神色齊齊一變,他們都看過裴凌與僞道五宗宗主戰鬥的留影,知道其法則的厲害。
只是沒有想到,他們這麼多合道聯手,居然仍舊敵不過對方!
就在祖劍斬到衆多太上護法面前的時候,【本始積鼎】上的女子,氣質驀然剛硬,卻是再次化作男子模樣,大陣之中,陰柔盡散,陽剛充斥。
這方天地的原有法則,立時堅實若實質,抵禦着裴凌的法則。
斬向衆多太上護法的所有祖劍復刻體,立時受到強大的的阻力,開始一點點消散。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一道血色刀氣迅捷如電,橫斬而出。
刀氣凌厲,摧矜折銳,輕描淡寫間剖開虛空,急掠蒼穹,於間不容髮之際展開一簇血花。
噗…
名白袍金環的天生教太上護法,腰間募然迸測出一大蓬血霧,旋即斷裂成兩截,其眉心金環上,淡金色寶石瘋狂閃爍,磅礴生機彌散而出,然而斷口處刀意濃烈霸道,似驕陽照耀積雪般,強行驅逐寶石之中的力量。
鮮血飄灑如驟雨,兩截軀殼一前一後跌落大地。
寶石碎裂,金環黯淡,生機轉瞬煙消雲散!
短短片刻,兩名太上護法被斬,剩下的十三名太上護法頓時面色都非常不好看。
【本始積玉鼎】乃天生教鎮宗法寶,眼下十數位合道一同催動,能夠陰陽變幻,化虛爲實,化實爲虛,若是對付尋常合道,只一個回合,
便能輕鬆取勝!
只不過,這裴凌雖然出身低賤,血脈卑微,但其實力卻堪稱強絕!
對方每次出刀,【本始積無鼎】皆需以實化虛,才能抵擋。
而其法則的威能,也不比刀道差多少。
他們這麼多合道一同聯手,亦不能敵!
這方以鎮宗法寶佈下的陰陽殺藏清濁大陣,本是用以誅殺裴凌此子,眼下卻是處處被動,竟然連自保都難!
此刻,裴凌長刀連舞,無數血色刀氣,浩浩莽莽,如同血色汪洋,奔涌咆哮,朝天生教剩下的太上護法斬去!
※※※琉婪皇朝。
婪京外。
站在城門口可望見的孤峰之中,掘壁爲穴,明珠爲燈,暖玉爲氈,四周遍刻符文,更有諸多機括、陣法、陷阱……這是一間精心佈置的洞府。
此刻,洞府內妖氣尚未散盡,血跡卻已開始乾涸。
已經呈現出絳色的血液潑灑如雨,迸濺處處,地面上,甚至已經匯聚成一片片水窪、小溪。
無數五色蟒倒斃整個洞府,血水混合着泥水,淹沒了低窪,浸透了高地,越往高處去,五色蟒的首級越多。
三首、四首、五首、六首…
洞府最深處,一頭巨大如山嶽的蟒妖倒斃高臺之上,其七顆頭顱皆無力垂落,十四個眼眶空洞漆黑,
眼珠早已被剜去,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從傷勢來看,卻是被整張剝下了蟒皮。
它背脊有流暢到令人賞心悅目的切口,脊骨已然被整條抽出。
此外,這具七首五色蟒的屍身上,還有無數縱橫交錯的傷口,有灼燙、鞭打、穿刺、詛咒、毒物、腐蝕、蠱蟲…其魂魄散得乾乾淨淨, 連一絲氣息、一絲殘渣都未曾留下,然而屍身之上,元自殘留着濃烈無比的痛苦與怨恨,若是無人處置,這些強烈到極致的情緒,便能滋生出強大的怨物。
一名緋紅袍服、腰纏玉帶的官員負手立於七首五色蟒屍畔,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在其身側,諸多官吏正忙忙碌碌的施展術法、追查蛛絲馬跡。
所有人蹀躞之上,皆掛着一枚蟬狀佩飾。
正是蟬樓上下。
忽然,一名着鬆綠袍服的官員迅速走了過來,向蟬樓樓主稟告道:“樓主,已經搜遍整個洞府,未曾尋到陰生靈大妖的本體蹤跡。“
蟬樓樓主聞言,神色沒有絲毫意外,望了眼滿地慘不忍睹的蟒族屍體,雖然說到現在爲止,還不知道出手的到底是誰,但必定是合道期的魔修!
若是這合道妖族的本體在洞府之中,縱然不敵,雙方拼鬥之際,只要稍微有些動靜,必然會驚動琉婪皇朝的高階修士……
只不過,眼下整個五色蟒一族被屠,卻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
即便是這陰生靈的化身,也沒在那名魔修手中撐過一招!
故此,直到剛纔爲止,琉婪皇朝一點沒有察覺到什麼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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