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因爲祭壇。”
“當時我們只顧着救人，就沒有去破壞祭壇，誰知道……”
“發生了什麼？”莫雲將眉頭皺了起來。
“你體內的黑色雷電，是在祭壇弄的？”
聽到莫雲的話，顧水月一怔，道：“你怎麼知道黑色雷電？”
“廢話，不解決掉你體內的黑色雷電，我怎麼把救醒？”莫雲道。
直到這會，顧水月呆住了。
她一直以爲莫雲是給了她吃了什麼神奇的丹藥，她的傷勢纔有了好轉。
畢竟上一次受傷，莫雲也是給她吃了一枚丹藥，她的傷勢立即就好了起來。
所以她便以爲，這次也是一樣。
卻沒有想到，莫雲把她體內的黑色雷電搞定了。
想到這，顧水月怔住了，眉頭擰成一團，長長的睫毛顫動着，表情有些痛苦。
原來，那些記憶……都是真的。
“怎麼了？”莫雲疑惑。
“我身受重傷，出現中毒症狀，是因爲那道黑色的雷電嗎？”顧水月擡起頭來，認真看向莫雲。
“嗯。”莫雲點頭。
“真的不是幻覺……”顧水月神色不自然起來。
“幻覺？”莫雲皺眉。
幻覺，什麼幻覺？
顧水月有些失落道：“我們一開始沒有去管祭壇，只顧着救人和殺人，沒有把祭壇當一會事。”
“因爲對於祭祀這種東西，我們一直是不信的。”
“祭祀要是真的有用？那還修習武道做什麼？”
莫雲點了點頭。
作爲一個現代人，他本來也不信這些東西的。
但是，在地窟經歷了黑龍和燭龍以及八荒紫魔龍事件後，他信了。
莫雲已經大致能夠猜到顧水月遇到怎樣的麻煩了。
果然，顧水月咬了咬脣，接着道：“當我們解決完所有敵人，準備把孩子們帶出去後，祭壇突然迸發出了黑色幽芒。”
顧水月看向莫雲，想看他的反應。
“然後呢？”莫雲面無表情。
顧水月揉了揉眉心，繼續道：“在幽芒的籠罩下，他們人一個一個倒下，生機慢慢斷絕……”
說到這，顧水月眼眶有些溼潤了。
頓了頓，顧水月平復心情，繼續道：“本來我也要倒下的，是他們，是他們擋在我面前……”
“是他們，是他們用命擋在了我面前……”
“等我反應過來，施展血魄一擊，斬碎那祭壇時，已經……”
“我們的人也死了三分之一……”
“那些被救出來的孩子，那些沒有及時送出去的孩子……也死了小半……”
“都是被黑芒腐蝕的，連骨頭都變成了粉末……”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太弱了，我反應太慢了，他們才……”
“要不是爲了保護我，他們也不會……”
見顧水月神色越來越痛苦，莫雲搖了搖頭道。
“可以了，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了。”
“哇嗚——”
哇的一聲，顧水月再也忍不住，一把撲到莫雲懷裡哭了起來。
莫雲看着哭得稀里嘩啦的顧水月，有點懵逼，手足無措，只好安慰道。
“哭什麼哭，那祭壇有古怪，當時那種情況，只有你能夠破壞祭壇，只有你能抵抗黑芒的腐蝕，沒有你出手，大家都會死，他們也知道這點，才拼了命保護你。”
“不，不是這樣的，要是我一開始就破壞了祭壇，就不會這樣了……”顧水月哽咽。
“行了，這種事情誰想得到？再說你也破壞了祭壇，算是爲他們報仇了，別哭了。”
“嗚哇——”
顧水月不聽，繼續大哭。
隊友死的時候，她沒有哭。
黑色雷電在體內肆虐，讓她的五臟六腑如同被火烤一般時，她沒有哭。
被顧家人強行送回了她最不想回到的地方時，她沒有哭。
感覺到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一個又一個神醫診斷無果，生命無望時，她更沒有哭。
這個時候，在莫雲這裡，她終於忍不住大哭出聲。
那些孩子……
那些隊友……
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那是一起合作了好幾年的隊友啊。
即便條件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有過這樣的慘重的傷亡。
她是隊長，她自責，要不是自己太弱，要不是自己反應不夠快，要不是自己判斷不準確，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傷亡。
顧水月越哭越大聲。
角落裡化爲了劍身，安靜躺着在小黑都有些心疼了起來，顫動了幾下劍聲，給莫雲傳音。
“主人，你是不是欺負了姐姐啊，她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躺你的地板去，別說話。”莫雲瞪了她一眼，懶得理她。
“哦……”小黑弱弱哦了一聲，安靜了下來。
哭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顧水月才停下來，抓起莫雲的衣角，抹了抹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頭，沉默不語。
看着被淚水浸溼了的T恤，莫雲臉黑。
“一會你洗衣服。”
“嗯……”顧水月輕輕嗯了一聲。
“沒事了吧？”莫雲又道。
“沒、沒事了。”
“嗯，哭出來了，應該好多了。”
“是、是的。”顧水月小聲應着。
莫雲不說話了，站起身來，準備收拾碗筷。
“我來……”顧水月連忙起身，快速收拾好碗筷，拿到廚房清洗。
莫雲也沒阻止，打開手機隨意瀏覽起來。
洗好鍋碗瓢盆，顧水月緩緩走了出來。
再次看到顧水月時，莫雲愣了愣。
氣色已經好了過來。
眸中不再顯露悲傷，取而代之的只有堅定。
她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對此，莫雲笑了笑，沒有在意。
若是這樣的坎都過不去，即便天賦再好，顧水月也不可能會這麼年輕就修煉到八品。
給莫雲泡了杯茶，顧水月又開始忙碌起來。
拖地板，擦窗戶，刷馬桶……
莫雲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姑娘，覺悟還是很高的。
半個小時後，顧水月把屋子裡裡外外都清理了一遍，伸了個懶腰，笑了起來。
“打不打遊戲？”莫雲揚了揚手機。
“不打。”顧水月搖了搖頭，放好清潔工具，蹲到角落的靈植旁邊，專心修煉起來。
莫雲：“……”
“咦，莫雲，這是什麼呀？”顧水月呆呆的望着漂浮在頭頂上方的魔劍。
之前魔劍是躺在地板上的，顧水月拖地板時，它就自己飄到空中去了。
沒等莫雲回話，顧水月咻的一下，閃身而起，一把抓住了魔劍。
“呀，姐姐別碰我那，好癢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