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只是在盡力維持局面,他並不希望藤劍劍意反敗爲勝,只是想要讓藤劍劍意落敗的時間段往後拖一些,他想要看清楚那虛與實之間的奧妙。
可是劍意本就是虛無飄渺的東西,只能感受的到,卻看不見摸不着。
縱然是在周文的身體之內,周文也只能感覺到劍意令他的身體產生了變化,卻依然看不到劍意的存在。
“有着強大的影響力,卻又看不到摸不着,這種感覺好像和我印象中的某種東西有些類似?”周文在思索着,自己印象中的東西是什麼。
略一思索,周文就想到劍意和什麼東西相似了。
周文想到的東西就是人類膜拜的神靈,不過仔細一想,神靈和劍意其實可以算是一種東西,都是人類思維衍生出來的幻想物。
劍意其實就是一種思想,而神靈本身也是人類思維產物,不同的是,劍意是自身對於世界的理解,而神靈則是對於未知的寄託和恐懼。
“人類是感性生物,神靈這種無形之物的存在,有時候確實會影響到人類本身的行爲和能力。”周文暗自思索。
他以前聽過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學生,儘管已經努力學習了,可是學習成績卻不怎麼好,特別是考試的時候,每次發揮都不怎麼好。
有一次他和同學去附近的一個小廟去玩,本來也沒想着怎麼樣,順便拜了一下神,結果不但抽中了上上籤,他還聽到了其他同學沒聽到的神音,說他一定能夠學好,而且還能夠考上好大學。
可是問其他同學,他們卻什麼都沒有聽到。
回來之後,那個學生不但更努力了,而且學習成績一下子提高了很多,考試成績也直線上升,最後還考上了名牌大學。
後來他們同學聚會的時候說起這件事,他才知道那一次就是幾個同學合夥設的局,抽籤是提前準備好的,神音就是播放的錄音,其他同學都能夠聽得到。
他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爲覺得這個學生已經很努力,只是不夠自信,纔想到了用這種方法激發他的自信和潛力,結果也確實很好。
可是現在劍意所做到的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單純的思維影響。
“如果不單純的情緒影響,這其中的原理到底是什麼呢?”周文不斷的觀察思索,可是無論怎麼看,都難以觀察到真正的核心。
有形的劍氣和在無形中影響着周文身體的劍意不斷碰撞,周文所能看到的,也就是肉體被劍氣摧毀,無法真正捕捉到劍意的存在。
突然,周文發現了一些問題。
之前周文只是觀察兩者的對抗,尋找不到真正的重點,可是當週文把目光放在肉體被摧毀之後產生的一些變化,立刻就發現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那劍氣的破壞力極強,把血肉之軀摧毀之後,直接分解成了極小的分子,分割分割再分割,直到最後根本看不見了,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周文知道其實並沒有消失,只是因爲太小了,自己已經看不見也感知不到了而已。
可是在這個過程當中,卻有極少一部分物質並沒有被分割到看不見的程度。
其他的血肉都被分割再分割,最後什麼也看不見了,但是卻有一絲絲如煙似霧的東西,飄散了出去,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不見。
雖然那東西存在的時間很短,不過周文可以確定,那一絲煙氣,並不是被劍氣分割了,而是它自己消失了。
周文仔細觀察,發現每個細胞被摧毀之後,都會有那麼一絲絲的那種煙氣飄散消失,而不是被分割的更小。
“那到底是身體中的什麼?在這麼強大的劍氣之下,竟然沒有被分割開來?”周文越感受越覺得那絲煙氣很是神奇。
在那煙氣之內,周文感覺到了劍意的存在,也感覺到了劍氣的存在,但是它存在的時間極短,如流星般一閃即逝。
“那絲煙氣即有劍意的特意,又有劍氣的特性,但是與兩者又有着明顯的區別,有着劍意所沒有的實體,又有着劍氣所不具備的思維發散性……”周文越觀察越覺得那絲煙氣實在太過神奇。
可是那種煙氣,只有在被劍氣摧毀的時候纔會產生,並不是一直都存在的,周文自己破壞了一點皮肉,就沒有發現那種煙氣的存在。
“這到是有意思了。”周文想要嘗試看看,能不能捕捉到那一絲煙氣。
在煙氣出現的時候,確實能夠碰觸到它,可是就算用劍氣包裹住那絲煙氣,煙氣一樣會憑空消失不見,難以真正捕捉到它。
嘗試了很多次,結果都失敗了。
“明明是有形之物,卻又可以化爲無形,這種特性實在詭異的很。”周文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的失敗。
可是漸漸地,周文發現也許並不是自己捕捉不到它,而是那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能夠由實化虛,那麼是否能夠由虛化實呢?”周文覺得也許可以試一試,關鍵似乎就是劍氣與劍意的碰撞。
因爲劍意沒有實體,不能直接碰撞,而他的肉體,就是那個介質。
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周文換了各種方法不斷的嘗試,希望能夠真正弄清楚那種介於虛實之間的煙氣到底是什麼。
這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周文一直都沒有搞清楚,那煙氣到底是怎麼形成的,而他的身體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雖然周文一直在幫助藤劍的劍意維持,可是終究還是抵擋不住那劍氣的侵蝕,身體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
劍丸之上已經滿是裂紋,隨時都會崩碎。
“等會兒能不能再來一次?”周文心裡面盤算着,等會兒再來拔一次藤劍,再來多感受一遍。
咔嚓!
劍丸終於享受不住壓力,爆碎了開來。
因爲劍丸本身已經快要被完全劍意化,這時候爆碎開來,周文頓時看到了大量的那種煙氣在他身體內擴散,如同煙花成形一樣。
在這死亡的一瞬間,周文心中卻突然有了一絲莫名的感悟。